董辞温极为赞同沈知鸢的见解,他缓缓点头,目光坚定:“阿鸢所言极是,待到功成名就之时,再让世人知晓亦不为迟。”
贺屿白听了这话,终于安静下来,他耸了耸肩,笑道:“好吧,你们说得都对。辞温,我绝对相信你,你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沈知鸢语气肯定:“我们辞温,日后必定会成为大秦国的栋梁!”
董辞温望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他温柔地看向沈知鸢,心中暗自思量:快了,一切顺利的话,不出三年,他便能向她倾诉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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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董辞温埋头苦读的这些年里,沈知鸢知道自己不宜过多打扰他,便减少了去他身边的次数,更多时候是与贺屿白相伴。
如今,正值董辞温考取功名的重要关头,她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影响了他的前途。
好在,贺屿白每日都会带着她一同上山打猎,让她的生活不至于太过单调。
山林间的清风、鸟鸣,以及他们共同追逐猎物的时光,为这些年增添了几分乐趣。
清晨,天刚蒙蒙亮,贺屿白便在沈知鸢家门口大声呼喊:“阿鸢,阿鸢!”
沈知鸢被他的呼唤声惊醒,睡眼惺忪,头发还略显凌乱。
她推开门,揉着眼睛问道:“今日怎地这么早?”
贺屿白提着一只已经一命呜呼的野鸡,满脸泥泞,却笑得灿烂:
“昨晚你不是说想吃山鸡吗?你看,这是什么?”
沈知鸢看到他这副狼狈模样,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话语中带着一丝心疼: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贺屿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解释道:“这鸡机灵得很,费了好大劲才抓到。”
沈知鸢伸手轻轻摘下他头上的枯叶,嗔怪道:
“你是个大傻子吗,你怎么不等我一起去?这么早过来,肯定是天不亮就上山了吧?”
贺屿白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早点抓到,也好让你解解馋。来来来,我这就去烤,待会儿也给辞温送点过去。”
不一会儿,贺屿白便生起了火,他手法娴熟,翻转着烤鸡,不一会儿,烤鸡的表皮就变得酥脆油亮,轻轻一碰便能听到咔嚓的声响。
沈知鸢眼巴巴地盯着贺屿白手中的烤鸡,那诱人的香味直往她鼻孔里钻,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贺屿白转过头来,看到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快了快了,马上就好。”
烤鸡上撒上了贺屿白特制的香料,那香味愈发浓郁,令人垂涎。
贺屿白将烤鸡递给了沈知鸢,她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随即大喊:“烫!好烫!”
贺屿白赶紧替她倒了一杯凉水,从她手里接过烤鸡,轻轻地替她吹气,边吹边说:
“小心一点嘛,别烫着了。”
沈知鸢喝了口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实在是太好吃了嘛。”
说完,她低头就着贺屿白的手继续享用,一口咬下,皮下的肉质鲜嫩多汁,美味得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贺屿白看着她吃得如此开心,心里暖洋洋的,就好像比自己吃到美食还要满足。
他目光温柔地落在沈知鸢身上,突然注意到她嘴角上沾了一些碎末和油渍。
贺屿白下意识地伸手过去,用指腹轻轻擦去那些痕迹,嘴里笑道:“瞧你,跟个小馋猫似的。”
沈知鸢被他的动作惊讶到了,脸颊悄悄染上了一抹红晕。
贺屿白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了界,连忙收回了手。
两个人一时间都不好意思起来,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贺屿白反复摩挲着刚刚触碰到沈知鸢嘴唇的手指,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软触感,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贺屿白清咳两声:“咳咳,那什么,辞温那儿我去送。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好。”
沈知鸢目送着贺屿白离开,她怎么觉得贺屿白的背影看起来那么…高兴?
这边,贺屿白兴奋的哼着不成曲的小调推开了董辞温的书房门。
董辞温正提笔练习书法。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一眼便发现了贺屿白的不寻常。
“你今天好像格外高兴?”董辞温问道。
贺屿白一边将烤鸡摆了出来,一边笑着回答:“我不每天都这样吗?”
董辞温摇摇头,“今天不同。”
贺屿白闻言嬉皮笑脸道:“今日,我确定了一件事,所以我很高兴。”
“何事?”
“等事成了再告诉你,免得你让你为我空欢喜。你现在重中之重是考取仕途,别让其他事影响你。”
“也好。”
“我走了,阿鸢还等着我,今日准备带她山上抓抓小兔子。”
…
贺屿白带着沈知鸢兴冲冲地上了山,山林间,沈知鸢如同一只欢快的林间小鹿,蹦跳着追逐蝴蝶,采摘野花,玩得不亦乐乎。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光影,一切都那么美好。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瞬间从白昼转入了黄昏。
贺屿白手里提着刚捕获的野味,抬头望向天空,眉头微皱道:“好像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淅淅沥沥的小雨便落了下来,紧接着雨势逐渐变大。
沈知鸢急切地说:“我们快回去吧。”
贺屿白环顾四周,无奈地说:“来不及了,先找个山洞避避雨吧。”
说着,他迅速脱下外袍,高高举起挡在沈知鸢的头顶,为她遮挡风雨。
但雨越下越大,山路变得泥泞湿滑,行走异常艰难。
“都怪我,今天不该带你来的。”贺屿白看着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沈知鸢,满是自责。
沈知鸢却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没关系呀,初夏本就多雨,而且这山林里落了雨,空气格外清新好闻!”
沈知鸢本就长得白皙漂亮,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贺屿白被她的笑容晃了眼,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
这里恰好是崎岖不平的斜坡,他踉跄几步,摔了下去。
“贺屿白!”沈知鸢吓得大叫一声。
周围树木稀疏,没有可以抓握的地方,贺屿白身后便是一个好几丈深的高坡。
在即将坠落的瞬间,他紧紧地抓住了一株细弱的小树苗。
只要他一松手,就会直坠坡底,虽然不至于丧命,但定会摔伤。
沈知鸢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紧紧抓住贺屿白的手,拼尽全力往上拉。
但贺屿白身形高大,重量不轻,沈知鸢一个弱女子,根本拉不动他。
“放手吧,不然你也要掉下去了!”贺屿白顶着大雨大声喊道。
沈知鸢凌乱的发丝贴着脸颊,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坚决摇头,声音微微哽咽:
“不!我不会放手的!”
眼看着沈知鸢因体力不支而摇摇欲坠,贺屿白心中一横,狠心地掰开了她的手。
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直直地坠落了下去。
“贺屿白!”沈知鸢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山林间,雨势似乎也更加猛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