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踏雪寻春其二十一
青落在地上，但不说话。
庄霖和戚轻等了又等，但青就是不说话，就这样和两人干瞪眼。
“额……”庄霖忍不住了，“青？”
青合上了眼睛，“没事，我刚刚只是在读取戚轻的记忆。”
“啊？”
“看样子你们两个是夫妻，倒是能省去不少功夫……”
“等一下！”戚轻打断道，“我们还不是夫妻啊！”
青看向她，“你说‘还’不是吗？结合你们那些经历，以及现在的感情基础，我认为和夫妻无二。”
“……哦。”戚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悄咪咪要去看庄霖，却和庄霖满是笑意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她便又看向了一边，耳尖儿红红的。
庄霖正要去摸……
“啧。”
嗯？
庄霖好像听到了些什么声音，好像……很不爽的声音。
好像是青那边？扭过头，却看见青面无表情。
愣神片刻，他又看向戚轻，不动声色搂住肩膀。
“啧。”
……
“青啊。”
“怎么了。”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没有这样的事。”
“刚刚是你咂舌了吧？”
“没有这样的事。”
“你……”
“没有这样的事。”
“……”
“……”
“啊？青你原来单身几万年啊！”戚轻突然诧异道。
庄霖眼中的青突然就睁大了眼睛，刚刚一直面无表情的青第一次有了表情变化，还是相当吃惊的模样。
“你是怎么……你居然反过来看我的记忆？”
戚轻摸着后脑勺，“你刚刚看我的记忆的时候感觉挺奇妙的，我就试着学了学，然后就成功了。”
在庄霖怀里，戚轻抬头，“轻儿，我跟你讲，虽然世间生命都由她滋养，人类也是她创造的生命，但实际都是用自然的材料捏成的，并非她直接孕育，实际上她一直都是单身呜呜呜……”
戚轻嘴里被塞进一块云雾，庄霖扭头，果然看到青抬着手，脸上是一片黑。
“我是真没想到你能反过来读取我的记忆，这春神你来当好了。”
戚轻嘴里快速搅动，那云雾竟然被她吞了下去，“跟一样诶，而且是种很清爽的甜，好吃！啊，我可不当什么春神，再说就我一个人也当不了春神，不完整。”
戚轻的眼神认真了些，“你也不认为世界还需要春神，不是吗？”
青露出了笑容，潇洒而无谓，“我的想法不重要，有没有春神世界都不会怎么样，受影响的只有人类罢了，人类对于世界无关紧要。”
她打量着两人，“你们要是愿意试试，生个孩子就行，他会拥有完整的资质。”
戚轻和庄霖看看彼此。
“算了吧，”这句话是庄霖说的，庄霖明明还没有了解到完全的信息，但他的眼中没有迷茫。
“我也觉得生命的世界没必要有神。”
青看着庄霖，“你……理解我的想法？我明明还什么都没说。”
“差不多吧。不管是出于你的经历还是我自己的想法，这些生命都应该自力更生，若是灭亡，那也是活该，自然本该残酷，所有人都应该敬畏‘活着’这件事情。”
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倒是和天上那帮老家伙一样，不过你比他们顺眼太多了。”
冲着突然表现出警惕模样的戚轻摆摆手，“行了，不用警惕我的，说到底这只是我的一丝残魂罢了，再怎么也抢不过你的，你们两个都已经绑死了。”
因果律级别的红线，就算是她也是头一次见，要是想在存在层次上灰飞烟灭到也不至于多此一举。
戚轻收起了警戒，继续刚刚的话题，“那你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夫妻关系会更方便……总不会是生孩子吧？”
嗯……我是炎心，他是冰魄，我们两个要孩子的过程，那不是冰火两重天吗？
坏了，有点好奇。
见戚轻的思维开始发散，青露出无语的表情，庄霖苦笑着大手抓住戚轻的脑袋瓜，强制冷静。
“不用，刚刚只是调侃罢了，”青吐出一口气，“我先解释一下这里是什么情况。当年我被众多种族背叛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我错了，我不该干涉生命的演进历程，他们属于自然的一部分，而我是外来的能量，我凌驾于自然，就不该屈尊。用你们的话讲，便是人与蚂蚁，接近他们，他们只会觉得我跌落神坛，而他们有了掠夺我的机会。”
青的眼中满是冷意，戚轻的神色也冷冽。
“神就该是神，我不是蚂蚁。当然，当年众多种族中也不乏如同猫狗一般的种族，会与我产生羁绊，但他们都被团结一致的蚂蚁们吞噬殆尽了。”
“人族由我创造，诞生时便继承了我的理念与三观，延续了信仰的概念，因此在人族面前，我是母亲，尚且能够理解我的慈爱与恩赐，虽说人有恶与贪，但他们尚有道德，善恶两心交织，这与我无异，因此我能容忍。而对于那些种族，我只是强大的猎物，我的恩惠，单单只是我在犯蠢资敌。”
“于是我想清楚了，我收回了我的恩惠，那些种族存活与否和我没有关系，我只会最后给我的孩子们留下一份恩惠，那便是四季，也就是这里的一切。”
“当然，得到恩惠也需要人类自己努力，炎心与冰魄我虽然散给了人间，但能掌握炎心的人必须有能抵抗岩浆浇心痛楚的心灵，能容纳冰魄的人必须在酷寒中反复经历死亡，且有世见最清醒的思维，这样的两人，还必须抛下傲气彼此容纳、交心，才能得到我的这份奖励。”
青耸耸肩，“但我也没想到会有你们这两个外挂存在，居然在世界之外就是红线紧系。”
“然后，最后的考验，便是生命，要为世界迎来四季，就献上你们的生命吧，炎心与冰魄的接触会让一切生机迸发。”
庄霖和戚轻看向眼前的存在，微光笼罩，严肃而端庄，眸子中没有看到任何事物，异常冰冷无情。
戚轻也不再能感受到青那温暖的心，庄霖则是浑身散着冷气。
毋庸置疑，那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