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远在烟雾弥漫的密道中疾驰而逃,脚步飞快而沉稳。他的呼吸微微急促,额上渗出薄汗,然而他的眼神依旧冷静,甚至带着一丝阴郁的笑意。
密道狭长,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腐朽的气息,头顶的火把微微晃动,映照出他锐利的目光。
“凤念昭……你以为凭这一场剿灭,便能彻底摧毁我?”秦怀远低声喃喃,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棋局尚未终结。”
身后传来隐约的脚步声,他知道,追兵已经来了。
秦氏庄园之外,夜色沉沉。
凤念昭立于战局之中,目光冷冽,夜风拂起她的衣袂,黑发微微扬起,宛如一尊沉静的雕像。
赵宁疾步而来,单膝跪地:“小姐,秦怀远利用密道逃脱,属下已经派人封锁各个出口,追兵正在全力搜寻。”
凤念昭眼神微微一冷,语气沉稳而凌厉:“密察司早已掌握了秦怀远的布防,他以为这条密道能让他逃出生天,实在是太天真了。”
她转头看向随行的一名黑衣密探,淡淡道:“按照事先掌握的情报,他的密道出口共有四处,分别通往苏州城外的驿站、南城废弃的码头、城东的一个茶楼,最后一处……”
密探拱手:“最后一处,直通城北荒山,那里地势崎岖,极易藏匿。”
凤念昭微微颔首,缓缓道:“秦怀远此人,绝不会选择驿站,也不会在码头这种明显的地方停留。他要么选择茶楼借道隐匿,要么直奔荒山等待援军接应。”
赵宁沉声道:“小姐,我们应当如何部署?”
凤念昭语气冷冽,决然道:“封锁茶楼,不让他有任何喘息的机会,派兵伏击荒山,一旦他出现,格杀勿论。”
赵宁拱手:“是!”
城东茶楼,黑暗之中。
秦怀远从密道中跃出,落地时微微喘息,身上的衣袍已被灰尘染脏。他迅速环顾四周,确认这里仍是无人的状态。
茶楼内部漆黑,桌椅摆放整齐,然而空气中却透着一丝异样的寂静。
他眯起眼睛,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太安静了……”
他正要后退,忽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秦怀远,你终于出现了。”
火光骤然亮起,黑衣士兵自四面八方涌出,将茶楼包围得密不透风。为首之人正是赵宁,他手执长剑,冷冷地盯着秦怀远。
秦怀远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轻笑道:“看来凤念昭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我入瓮。”
赵宁目光锋利,冷声道:“你已经无路可走,束手就擒吧。”
秦怀远缓缓抬起手,仿佛要投降,然而下一瞬,他的袖中猛地射出一道寒光,一柄袖剑直袭赵宁!
赵宁早有防备,身形一侧,袖剑贴着他的脸颊擦过,留下一道血痕。与此同时,秦怀远猛然跃起,脚尖点地,竟试图从窗户跃出!
“拦住他!”赵宁厉喝。
黑衣士兵迅速围上,刀光剑影交错,秦怀远以一敌十,身法迅疾,每一剑都极其精准。然而,他终究寡不敌众,肩膀被长刀划破,鲜血浸透衣襟。
他咬牙,强行突围,却被赵宁一剑拦下,锋利的剑刃抵在他的咽喉。
赵宁冷冷道:“你输了。”
秦怀远喘息着,目光阴沉,却忽然低笑了一声:“我输了?不……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赵宁眉头一皱,正欲开口,忽然,茶楼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敌袭!”
赵宁目光一变,回头望去,只见十余名黑衣人骑着快马冲入巷中,杀气腾腾,为首一人手持弩箭,竟直接朝秦怀远射来!
秦怀远眼神一凛,迅速翻身躲避,那支弩箭擦过他的耳畔,深深钉入木柱之中。
赵宁目光骤冷,低喝道:“是秦怀远的旧部!他们竟然想杀人灭口!”
秦怀远脸色阴沉,他终于明白过来——那些他以为的“忠臣”,此刻竟然试图将他彻底灭口!
他们怕他落入凤念昭手中,供出更多秘密!
一丝寒意沿着秦怀远的脊背爬起,他咬牙低吼:“可恶……我才是他们的主子!”
但此刻,已由不得他选择。
赵宁迅速下令:“保护秦怀远,活捉其余叛军!”
黑衣士兵们立刻迎战,巷中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趁着战局胶着,秦怀远瞥见一条小巷,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忍着伤痛,猛地朝着黑暗中窜去。
赵宁看见了这一幕,脸色一沉:“休想逃!”
他迅速挥剑,追了上去。
巷子尽头,生死一线。
秦怀远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他的步伐已经开始不稳,血液顺着手臂滴落在青石板上。
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尽头。
身后,赵宁的脚步越来越近,秦怀远闭了闭眼,缓缓拔出了最后一柄匕首。
“赵宁……”他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他绝不会成为凤念昭的俘虏。
下一瞬间,他猛地转身,匕首直刺自己的心口——
然而,一道凌厉的剑光闪过,他的手腕被赵宁狠狠击中,匕首脱手而落。
秦怀远踉跄后退,眼中满是不甘。
赵宁冷冷道:“小姐有令,你必须活着。”
秦怀远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凤念昭……你赢了。”
赵宁没有回答,他只是冷漠地挥手:“带走!”
秦怀远被押走,巷子里的血迹仍未干涸。
京城的棋局,终究还是凤念昭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