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阿巴!”
“阿巴巴!”
“阿巴巴啦!”
清晨,苏家小院外,稀稀拉拉的村人热火朝天地喊起来、练起来。
萧千袭已经放弃桃李满天下的白日梦。他们愿意学,他就认认真真教,他们偷懒逃避,他就自己练武。
被吵醒的苏岁岁坐在院外大石头上,托着下巴,眼皮打架。
苏姣姣和阿香一人叼着一根草,靠着墙晒太阳。
小闺蜜异想天开,解开头发要一起绑一条辫子,以示要好。
阿香:“我头上长虱子了,姣姣你不介意吧?”
苏姣姣:“不介意哦!”
苏岁岁嘴角抽动。真的,她二姐就是个二傻子。
天赐娘今天没去地里干活,坐在旁边搓麻绳。
她从阵线笸箩里翻出一只又小又干巴的鸭梨,塞给整理麻绳的要儿,挤眉弄眼:“去。”
要儿捧着鸭梨,不好意思地唤了一声娘。
她是个大姑娘了,大庭广众下给一个男人送梨会被说闲话的。
“去!”天赐娘胳膊肘捅了又捅。
要儿缓缓起身,缓缓走过去,鼓起勇气送去鸭梨。
萧千袭怕打到她,停了下来,盯着她手里又小又干巴的东西,不知道是个啥。
要儿脸色绯红,什么都说不出来,急得天赐娘上前来帮她说:“我们要儿看小王八你辛苦啦,要给你吃鸭梨解渴哩!”
萧千袭恍然大悟,这是鸭梨啊,一看就不好吃。
他摆摆手,但想到姣姣也许喜欢吃,便接过来,扔给姣姣。
“阿巴阿巴!”他礼貌道谢,然后接着练武。
天赐娘:......
要儿红着脸快哭出来了。
“啊鸭梨!”苏姣姣惊喜,咬了一大口,“呸呸呸!不好吃!”
天赐娘:......
要儿跺脚,哭着跑开了。
围观的人笑了。
苏岁岁也笑了。
忽然一个黑屁股从天而降到她旁边。
一个大娘把大儿子抱过来,“岁岁是哇,旁边儿让让哇,和你耀祖哥哥挤挤哇!”
苏岁岁:???
她不动,不想和只穿着肚兜的耀祖坐在一起。
“耀祖娘啊,岁姐儿不想和耀祖坐一起,想和我们天恩坐一起哩。”天恩娘拎着和伙伴打成一团的天恩大步抢过来。
“天恩娘别胡说了,岁姐儿想和我们天赐玩儿呢!”天赐娘懒得去追要儿,拎着玩蚂蚁的天恩就去抢位置了。
苏岁岁:......这就是地主女儿的待遇么?
大家不练武了,过来看热闹。
“别抢了,你们别抢了!”苏姩姩想来阻止,被几个大娘、老太太截住了。
“姩姐儿越来越水灵了哈!”
“我家大根儿比你呀大三岁,谁给说媒都不要呢!就等着......”
“啥?大三岁呐,我二儿砸富贵就比姩姐儿大两岁,刚好我缺一个儿媳妇呐!”
“姩姐儿,我儿砸长生......”
“姩姐儿看看我儿砸!”
几个大娘、老太太见挤不进去,便去堵苏姣姣。
苏姣姣想逃,几百个大娘、老太太都追不上她的飞毛腿。
对了,要抱上岁岁一起逃。
至于阿姐......阿姐比她大,比她高,比她重,她抱得起岁岁,应该抱不起阿姐。
她的头发与阿香的头发编了辫子,她手忙脚乱地解着,同时感到头很痒。
来不及了。
萧千袭无语。真的,他彻底放下了自己桃李满天下的抱负。
沈碧玉从厨房出来,抄起捣衣棒大步出门来解救女儿。
......
“吱——吱——吱——”
苏岁岁听着烦,她不想吃午饭时还要被蝉烦,便叽里咕噜赶着了蝉。
挂树上的苏姣姣到手的蝉愣是飞走了,“蝉烤着吃可香了,鸡肉味,王八仙还没吃过呢!”
萧千袭:......是你自己想吃吧,总拿他当借口,他才不吃那玩意儿呢!
“姣姣下来。”沈碧玉无奈。
大女儿温柔娴静,小女儿也算乖巧,偏偏二女儿……算了,猴子第一次做人。
“等你们阿爹回来就可以吃饭啦。”
阿爹去苏宅买母牛了,已经去了一个上午。
看来很是不顺。
“我回来了!”苏长槐牵牛进门。
“相公回来啦!”
“阿爹回来啦!”
“阿爹阿爹!”
“阿巴!”
“可以吃饭咯!”
沈碧玉起身迎接,“相公没买到牛么?”
“买到了。”苏长槐伸出几根手指。
“二房心真黑!”沈碧玉心疼被宰了一笔,但想想这时候除了苏宅没地方买母牛去,家里大牛又急。
也算花钱花在刀刃上了吧。
钱都花了只盼望着大牛争气,多捣鼓出几只小牛来。
“那相公,母牛呢?”沈碧玉想看一看母牛。
她想起她娘给大哥小弟挑媳妇时说的话,看女人不能光看脸,顶重要的是要看女人的屁股大不大。
女人屁股大,将来好生养。
她不懂看牛,牛婶又不在,便用她娘挑媳妇的一套看看母牛。
姩姩、姣姣、岁岁、萧千袭也想看看买来的母牛,都往院外张望。
阿爹要给我们惊喜么?
还牵在外面,神神秘秘的。
拴好了么?可别被人顺手牵牛了。
“阿玉。”苏长槐唤了一声,往旁边一步。
原来那母牛没有被拴在外面,被阿爹藏在身后了。
藏得真好,一点都没看出来。
“还能退么?”沈碧玉脱口而出,自己心里也有了答案,只恨自己不跟着相公一起去买牛。
姩姩、姣姣、岁岁、萧千袭大开眼界。
“先牵去牛棚吧。”沈碧玉轻叹。
牛棚里,一大一小、一公一母两头牛各自挨着一边,把中间空了出来。
看得出来,两头牛都很害羞、都很局促。
萧千袭指着贴着一侧围栏的母牛,“阿巴阿巴阿巴。”
“王八仙说他从来没见过一根牛。”
母牛又瘦又小,如果大牛是“头”那么母牛勉勉强强算“根”。
沈碧玉早起把睡梦中的大牛抱开,填上了大牛昨天刨的坑,坑的颜色和周围泥土的颜色不一样。
那根牛站在坑上,坑都比它大。
“我们也没见过一根牛。”苏姩姩笑道。
沈碧玉眯眼,很显然这是一只还没长大的母牛,但是在苏宅养得不好,才成了一“根”牛。
“二房心真黑!”
“大牛先别骑啊,忍忍,等你小媳妇长大再骑哈!”沈碧玉耳提面命,很不放心。
大牛小媳妇:惊恐!
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