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和我共舞
两人正谈笑风生间，那扇刻满晦暗符文的青铜大门“吱呀”一声再度缓缓被推开，一道欢快的声音随之传来：“迪克，希雅醒了！”
迪克将烟头在青铜门框上摁熄，火星溅落的瞬间威戈已伸手接住残骸。
“真是让我见到传说中的‘青铜门守护者’有多烫手了？”威戈晃了晃焦黑的烟蒂，青烟从指缝渗出。
迪克的脚步匆匆，一头扎进了青铜门内。
宽敞的大床上，希雅已缓缓坐起了身，正眉眼弯弯、笑盈盈地看向自己。
迪克急切地向前走了两步，可又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忙扭头看向身旁的女人，“芭芭拉？这该不会是幻术吧？”
芭芭拉轻轻摇了摇头，而床上的希雅已经大大方方地张开了双臂，轻声呼唤：“迪克。”
迪克踉跄着撞向床沿，水晶花瓶在丝绸被单上骨碌碌滚动，威戈及时探出的法杖尖端勾住瓶口，冰霜瞬间冻结了即将倾泻的水流。
将希雅紧紧拥入怀中时，迪克的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真好……”迪克低声呢喃着。
而周围的几人见状，也都心领神会，微笑着悄然离开，并贴心地将门带上。
两人紧紧相拥了许久，希雅才气息微弱地开口说道：“迪克，你抱得有点太紧啦，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迪克这才如梦初醒，赶忙松开了希雅的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不过玛丽院长和你师傅他们都提醒过我，最近不能使用法术，也不能轻易走出这个房间，不然体内的魔法经络会和空气中的法术元素产生共振，到时候又会惹出大麻烦。”
“那也行，安全第一。对了，你饿不饿呀？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希雅听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些能源石里提供的能量足够维持我的生存，我暂时不需要吃东西啦。不过我突然有点想吃水果，你能帮我去拿一些吗？”
“好啊好啊，我这就去！”迪克忙不迭地点头，转身便风风火火地跑出了房间。
在迪克离开前的拥抱中，希雅无意识地揪了揪自己新生出的淡棕色绒毛，当他捧着果盘返回时，希雅耳后垂下的金黄色卷发正随着窗缝透入的气流轻轻颤动。
她轻轻从迪克端着的银盘中拿起一块水果放入口中，吃了一半后，便用双指捻着剩下的一半，递到了迪克面前。
迪克心领神会，一口将那水果吞了下去，不经意间，他的舌头碰到了希雅的指尖。
一抹微微的红晕同时在两人的脸颊上悄然浮现。
希雅又“噗嗤”一声笑了：“之前我无意间施展的火焰将衣服尽数烧毁，咱们早都相互了解，现在你怎么还害羞起来了？”
迪克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随后，他轻轻拉住希雅的小手，一起坐到了床前。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着水果，低声说着那些满含相思的话语。
过了一会儿，希雅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说道：“迪克，我吃饱了。”
“你要是困倦的话，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是有点困，不过我更想和你跳支舞，好不好呀？”
“我不太会跳舞呢……”
“没关系，你就跟着我的节奏来，我带着你。”
两人来到一旁地板的空地上，希雅指尖划过墙壁凹槽，紫晶能源石内部浮现出齿轮状的符文链，
“这是吟游诗人的记忆腺体与储能核心的共鸣，听过一次的声音就能永远在晶格里跳舞。“
屋顶上方的能源石洒下一道道七彩斑斓、如梦如幻的变幻光韵，轻柔舒缓的音乐也随之悠悠响起。
迪克有些笨拙地搂住希雅的腰，两人就在这如梦似幻的光影中缓缓挪移、轻轻跳动。
目光紧紧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三分钟转瞬即逝，音乐渐渐停止，光效也慢慢消失。
当最后一道虹光掠过希雅新生的睫毛，迪克的手悬停在距她脸颊半寸处，汗珠正顺着少女耳后的接缝处渗出；
那里……有假发边缘细微的魔法粘合痕迹。
迪克轻声的说：“累了吧？要不要去休息会儿？”
希雅轻轻点头。
“其实你光头的样子很好看，真的不用戴假发的。”
“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丑陋的一幕。”
“不管你是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你都是最美丽、最特别的。”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希雅扶到床边躺下，温柔地说：“我先出去啦，要是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我就在门外，随叫随到。”
“听师傅说，大内湖中有魔物在作祟，我希望你能去把它铲除。”
“可我不想离开你，我只想一直陪着你。”
“咱们还这么年轻，以后……以后有上百年的时间呆在一起。”希雅羞怯的微微垂头，
“你把魔物除掉，也能帮魔法学院解决大麻烦，不然过不了几天，女王的信件肯定会像小山一样堆在玛丽院长的办公桌上。”
“……那好吧，我尽快解决，然后马上回来陪你。”
“我等你。”
迪克轻轻点头，转身时力道正好的关上门。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希雅怔怔地望着门口映下的阴影，瞳孔中倒映出青铜门上的符文诡异地流动。
迪克走到长廊尽头，发现威戈正站在能源梯旁等着自己。
走近时，威戈递过来一个装满克朗的钱袋，“这是女王的委托金，500克朗，任务地点在凛鸦城西北方的港口。
最近那里有大群水鬼出没，趁周围打鱼的农民或是浣洗的农妇不注意，就直接把人拖入水中，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且它们不会在原地杀人吃掉，因而受难之人的尸体也难以寻到。
大概率是有更厉害的魔物在操控这一切。玛丽院长之前用法术观测过湖底，存在的法术符文直接屏蔽了她的观测。”
说着，威戈又递过来一个羊皮卷轴，上面详细地绘制着事发地点的位置。
迪克接过仔细查看了一番，随后将这些东西都放进了自己的临时腰包中。
“这个任务我接下了，不过我得研制一些杀人鲸药水，方便潜入水中。”
“我早猜到了你的回答。学院的术士早已为你准备好所需之物。”
威戈说着，又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打开其中一角，里面露出几个装满液体的透明水晶瓶。
“一共5瓶杀人鲸药水，应该足够你用了。”
迪克接过后，两人一同走进了能源梯，刻满符文的青铜栅栏在能源石驱动下发出蜂鸣。
“芭芭拉这次回来后，带来一个消息。”
“说说？”
“詹姆斯亲王已经变成了白痴。”威戈压低声音，表情凝重，“……不是侮辱的话语，是真的白痴。他脑组织中前额叶的位置，”
威戈轻轻点了点自己额头下方，“已经被你认识的安森医生搅碎了。”
“他怎么会把这种事告诉你？”迪克诧异，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安森是为了报答自己。
至于威戈知道这件事，想必是与芭芭拉想必两人私下里达成了某种交易，所以威戈知道这件事也不足为奇。
“我和芭芭拉可是合作关系。你仔细想想，当时对阵嗜杀者的时候，魔法学院里根本没人愿意出战，只有我和你们一起。”
“还有别的消息吗？”
“梅芙女王最近病得越来越重了，恐怕时日无多。按照猎鹰家族的传承，詹姆斯亲王唯一的小儿子卢卡将会成为国王。”
此时，【能源梯】已经稳稳地停在了一楼大厅，走到大厅门口时。
威戈的指尖轻叩玻璃幕墙，广场虹光流转变幻的天幕在他瞳孔里投下细碎光斑：
“这般绮丽景致下，潘达子民却在泥淖里打滚。想想那能源石驱动的净洗装置——”
他屈指弹在幕墙上发出脆响，“市井人家连做梦都想不到，贵族们如厕用的夜壶都嵌着储能符文。
“贵族们能尽情享用这种魔法与科技的结合产物，却没有将其推广到整个世界。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