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血月映照着大地。
所有人紧张却又不失条理的支撑着瘫软在地的云飞,众人平稳的将他放置在一个单独的座位上,段叔将座位平放,杜羽拿来的薄毯。
不少没有负伤的人都在照顾其他人,因此,加尔蒙德博士独自上前,将手抚上云飞的额头,摸了摸脉搏,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听诊器,随后是便携式血压仪……
在远征众人忙碌时,柯洛菲雅中校也走了出来。
“原来如此……”她悄声喃喃道。
随后转身离去。
远征有远征要忙的事情,现在,她要负责这次航线的安全。
十六人,少了两个,加上指挥官还有十四个。
“真是……太强了……”虹影小队,工程师伍特洛恩看着眼前的仪器。
罗伯特瞥了对方一眼:“管好手,别乱碰。”
伍特洛恩闻言也只好讪讪收回手:“抱歉。”
这里的仪器盘多的令人眼花缭乱。
所有仪器都是开启状态。
让人惊讶的是,这里的显示屏数量巨多,近达百个。
如果一个操纵杆意味着一个外部火力。
那这里的足足有二十七个操纵杆。
每个操纵杆前方都有多个按钮、显示屏。
就在虹影小队仔细观察这里的一切仪器时,柯洛菲雅中校回来了。
“说对了一半。”她看了眼伍特洛恩和罗伯特。
“是不该乱碰。”
伍特洛恩闻言尴尬的挠了挠头……盔。
下一秒,柯洛菲雅又接了一句。
“不过,现在这里由我们接手。”
“赵,汇报。”
被唤为赵的成员向前一步。
“报告,这里目测为外部防御区域,共有二十七处防御点。”
“每一处防御点为单独操控,且具备完全清晰的图像、热成像、雷达、信号标记显示等。”
“并且弹药相同,共用或单独提供这点并不确定。”
“根据显示,有三门大口径炮塔,弹药只有五发。”
“八门小口径炮管,弹药有一百三十四发。”
“十六门类似机炮,口径不确定,但根据数量与弹药数量,应该是机枪。”
“仪表盘按钮尚未实操确定,用处不明。”
赵说的很快,咬字却格外清晰。
柯洛菲雅点了点头。
“桑尼,去主炮,操控一处。”
“除了‘野人’、安洛特,其他人全去机枪台。”
众人只用了了不到十秒钟就各自确认了一处安防点。
根据视角处飞机的机身显示。
主炮三门分别在机首、身、尾各一个。
副炮八门则有六门分布在机身下方两侧,还有两门在机身顶端两侧。
十六把机枪就精彩多了。
两把把在机首上。
尾端有四把,其中两把在尾翼上。
机翼有六把,两边各有三把。
剩下的四把遍布在机身上下处。
半开玩笑的说……数量多的有点惊悚。
现在头部控两把,尾部控两把。
剩下的八人各操控一把,尽可能观察四周所有地方。
柯洛菲雅三人也没闲着,在那里双手并用的查看副炮以及操控用处。
……
远征那里忙的不可开交。
不少人都被流弹射伤,还有些在游骑兵近乎疯狂的轰炸里受到重创。
好消息是飞机足够平稳,没有颠簸,大家依然可以进行包扎、止血。
坏消息是……药品几乎没了。
很多人几乎是在硬撑,甚至有不少人在本身就缺乏治疗的情况下再给其他人进行止血和消毒。
伊戈尔和段叔也在安顿好云飞后就急忙加入救治的队伍里。
“还有绷带吗?”
“我这还有一些。”
“混蛋,拿回去!你打算让自己流血流死吗?!”
“这还有些碎布……”
“……”
其中,肩膀缓缓渗血的盖弥尔抬起头,看向了飞机上的医疗箱。
“会有吗……?”他不确定,但还是鬼使神差的打开了。
“药……有,有药!飞机上药品!”
众人瞬间反应过来,一呼百应,都摸向了身边的便携式医用盒。
布洛芬、阿司匹林、阿莫西林、碘伏、酒精……
全是现在有用且急用的药品!
情况紧急,但很多人都想起来登机时,云飞那恐怖的威压和眼神,下意识看向了伊戈尔……或者说秋岸。
伊戈尔眼神复杂了看向了秋岸。
秋岸没有犹豫:“用!就是云飞准备的,先救人!”
秋岸想起云飞昏迷前说的话。
很明显,他在那时候就已经把东西都塞进了飞机里。
刚刚他也想拿出这些东西,但载具有锁定,云飞进入客座后,飞机在系统视角就是锁定状态,他没办法从中拿东西。
更别说拿药了。
但是现在看来,云飞肯定做了什么,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还没等秋岸呼唤伊戈尔,柯洛菲雅突然打开了操控室大门,喊起了伊戈尔的名字。
“伊戈尔阁下,劳烦你先过来。”
伊戈尔见虹影小队的队长呼喊自己,招呼另一名成员过来先帮自己压住一名伤员的伤口,随后走了过去。
“请进。”
也不知道柯洛菲雅是冷静,还是形式主义过剩。
柯洛菲雅领着伊戈尔走到一个显示屏前面。
“接下来我要问的问题可能比较私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完全告知我们。”柯洛菲雅此时没有看着显示屏,而是看着一直死死盯着屏幕的伊戈尔。
“你们当初为什么选择这里当做据点。”
此时显示屏内,远征的据点是真正意义上的炼狱。
无数的尸山血海。
从高空才更直观了感受到,他们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地狱磨难。
从巨型血疫蜘蛛喷吐血雾后,整片局域至少一公里处都遭到了影响。
而原本被誉为安全区的工厂,此时无数的血疫蜘蛛和血月变异体正在厮杀。
源源不断的血潮怪物一次次死亡后,在血月的感染下,再次生长出血肉与肢体,重新站起。
而血疫蜘蛛则是在享受这源源不断的新鲜血肉。
在高清的显示屏下,甚至能看见一些血潮变异体才刚刚死去,血疫蜘蛛还在撕扯它的肉体时,它又一次活了过来,重新攻击血疫蜘蛛。
饶是久经风雨的伊戈尔,看见这幅炼狱场景也是一阵沉默。
但他还是及时调整了状态。
“这里易攻难守……想必你能看出来,还有重要的一点,这里曾经是一个真正的安全区,在血月来临时不会有任何死者复苏。”
伊戈尔表情有些复杂。
柯洛菲雅中校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你其实也不清楚,为什么现在这里的情况会这么复杂,对吧?”
伊戈尔无奈点头。
又有谁知道,原本的净土,会变成如此炼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