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梅一路在心里骂骂咧咧的大步往办公室跑,一推门,瞬间就更加崩溃了:“啊!搞什么啊?大白天开什么窗户啊?这哪个二逼干的?啊!!!热死了!这么热的天开什么窗户啊?”
:“周静开的。”毛攀笑嘻嘻的跟在她身后,凉凉的歪着头道:“她说你不爱晒太阳,怕你办公室里有什么菌的。”
元梅:“……”
女孩子果然贴心,元果他们几个心思到底是没有静静细腻……哎~想想也是,我只要进这个办公室就关门关窗开空调,过阵子就到雨季了,现在不晾干,雨季该发霉了……
这么一想,元梅也不吭声了,回身用手抵住毛攀胸口,用力将人推出自己办公室门外,啪嗒一声扭上了门锁,然后大步冲到最里侧,低着脑袋一扇一扇迅速关窗拉窗帘。
她这边才关了两扇窗户,另一头的办公室门就传来了咔哒一声轻响,回头一看,穿着保安服的毛攀一脸坏笑着站在两扇门中间,朝她晃悠着手里的钥匙:“梅梅,我可是保安~”
元梅刚压下去的活腾的一下又上来了,咬牙切齿的指着门口怒喝一声:“保安不能进老大办公室,赶紧滚!这个屋除了我和静静以外谁都不让进!进屋就开除!”
:“行啊~”毛攀笑得更贱了,一大步跨进办公室,转身从里面锁门的功夫,嘴里还非常嘚瑟的搭话道:“那我今天请假,以个人名义进来。”
:“你有病啊?”元梅非常崩溃,扯着嗓子怒道:“你写请假条了吗?写了有人批吗?滚出去赶紧的!锁尼玛什么门,先出去再锁!”
毛攀今天似乎心情很好的亚子,被骂了一点也不生气,而是转回身子,继续笑嘻嘻的咧嘴道:“那就算我旷工好了,直接扣工资,反正我也不缺这两个钱。”
元梅:“……”
她更生气了,可真的怒到极致后,她脑瓜子突然清晰起来,突然就不生气了,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张口就是:“喂阿龙,我在办公室,现在开车到地下室等我,送我回家。”
人的怒气不能消失,只会转移,元梅不生气了,换成了毛攀生气,他骤然冷下脸来,愤怒的大步上前,攥住绕远从他身侧往门边去的元梅的胳膊,使劲扯了一下自己保安服的衣领,低头瞪着那个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无情女人,咬牙切齿的怒道:“元梅,你就只是在利用我是吗?”
元梅甩开他捏着自己胳膊的手,下意识按了一把自己的防晒帽,有些懵逼的反问:“我利用你啥了?”
:“那天在不夜城!”毛攀气的眼睛都红了,脖子上的青筋又鼓了出来,两条又黑又浓的眉毛几乎要竖起来了,恨恨的怒道:“你对我做那种事,对我说那种话,就只是利用吗?”
这小子嗓门挺大,元梅听的又是闹心,又是好笑,无语的用手捂住额头,哭笑不得的摇头道:“不是……你……我对你做什么事儿了?大哥你……哎呦我……你这脑回路……咱就说,我利用你的话,不会把你用在那么……嗯……那么没用的地方。”
说着,她用带着防晒手套的手,指着自己的防晒帽,转了两圈,轻声细语的解释着:“你想想啊,你好好想想,就那天,你要是不冲进去的话,我根本用不着你。
就……那个陪酒的,我找谁陪都是陪,我就攒个局,喝个酒而已,我们一群人谈事情,他们都是老爷们儿,我一个女的在那儿怕他们不好意思,然后就象征性的点一个做做样子,别搞得人家尴尬。
真的,谁陪都行,真不是特意利用你的,那天你要是进屋瞅一眼,然后走了,我不管是还找那个小伙儿,还是再点个别的,都可以的,不是非你不可的……咳咳……呃……我不是说你没用啊。
咱就是……实事求是嗷,我那天好像也没对你做什么事,也没对你说什么话,如果有什么让你误会的行为,那算我错了,毛总您别胡思乱想行吗?”
:“元梅!你踏马不认账是吧?”毛攀的脑回路真的是难以捉摸,也不知是哪句话又惹到他了,他双手死死扣住那个撩完就不认账的无情老女人肩膀,扯着嗓子愤声嘶吼:“有什么可误会的?当时装的跟什么似的,现在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你踏马耍劳资是吧?”
:“你有病吧?毛攀!你踏马是不是有病?”他这么一吼,给元梅刚消下去的怒火也拱上来了,她肩膀一缩,挣脱开对方那两只大爪子,后退两步怒瞪着对方,同样扯着嗓子吼了回去:“你个小b崽子跟我装特么什么清纯?我对你干什么了?
怎么搭你一下肩膀,跟你开两句玩笑,到你嘴里就成脱裤子了?我踏马搭过肩膀的雄性生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照这么说,达班有一半兄弟都特么得算我老情人了是吧?都踏马是千年的狐狸,你跟老娘玩儿什么聊斋?
没睡过的帐我凭什么认?老娘只认我睡过的!也只有我认了的人,我才睡!你踏马算个什么东西?哪来的大脸跟我鬼吼鬼叫?滚出去,快点儿滚!”
:“我凭什么滚?”毛攀气的脸都红了,脖子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牙齿咬的紧紧的,连腮帮子上的肌肉都鼓出来了,那样子看起来还有点唬人,他瞪着一双牛眼怒吼道:“你当初说我是你老情人,现在怎么又不认账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是我老情人?”元梅上前一步,胳膊稍稍动了一下,毛攀许是气到极致,反应竟然前所未有的快,迅速后退一步,躲出了她的近身攻击范围,扯着嗓子质问道:“你又想打晕我?”
一句话,给脑袋气到发热的元梅一下子整笑了,她举着的手转了个弯,捂住了自己的脑门,一声不吭的低下头去,用防晒帽遮住自己的表情,用牙齿咬住嘴唇努力憋笑。
毛攀那句话是真的有点无厘头,打死元梅都没想到,吵的这么凶的时候,他能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间没有防备,憋得肩膀都一抽一抽的,忍得非常辛苦。
努力了好半天,她这才缓缓平复下来,深吸一口气,越过那小子身边,抬手想去开门,却又被突然窜过来的毛攀捏住了手腕,他黑着一张大脸怒瞪着元梅的防晒帽头顶,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就这么不爱跟我独处吗?”
:“嗯。”元梅想也不想的答道:“特别不爱跟你独处。”
:“元梅!你是不是没长心?”毛攀气到爆炸,上来就要掀开那女人的防晒帽,却被后者灵巧的躲避开来,她眯眼看着那个发癫的小崽子,犹豫片刻,突然长叹一声,一言不发的转身回到办公室里侧,继续一扇一扇的关窗户。
毛攀见她不吭声,不依不饶的站在门口继续质问:“劳资问你话呢!你特么聋了?”
元梅不想跟这个神经病啰嗦,一言不发的蹲在自己办公桌后面翻出空调遥控器,打开了老大办公室里的所有空调,跳到单人沙发上,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低着头默默抽烟。
毛攀一瞅她不吭声了,也不知怎么想的,也半晌没吭声,等她一根烟都快抽完了,才冷不丁来了一句:“你怎么不摘你那个帽子?”
见元梅不答话,他又皱着眉头追问道:“不是一进屋就喊热吗?你捂那么……”
话才说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冷着脸大步上前,抬手就要扯元梅的帽子,后者一把甩开他的手,仰着脑袋喝道:“别特么碰我!”
不让碰?那你自己脱!
毛攀脑子一抽,转身跑到元梅的办公桌前,将空调全都关了,又哐哐哐的把元梅刚关上的窗户打开,一言不发的回头盯着沙发上的元梅。
后者也没想到那个脑残还能想到这个,无奈的又叹了口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慢悠悠的摘下防晒帽,捏着帽子给自己扇风,好声好气的压着火劝道:“毛总,我又哪里得罪你了?非得把我热死?我不扣你工资了行吗?能不能把空调给我打开?中暑真能死人的。”
毛攀也黑着脸,眯着眼睛冷哼一声:“热了你就脱呀,穿那么多能不热吗?”
:“行吧。”元梅无所谓的耸耸肩,起身就往门口走,毛攀却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背后抵着门,双眼死死的盯着她脖子上,防晒衣遮不住的几个小草莓和她嘴唇上没能及时痊愈的伤口,咬着后槽牙问道:“跑什么?
我都看见了,有什么可遮的?怎么,你就那么怕我发现啊?”
怕你发现?槽!老娘怕个球啊?你踏马哪来的立场质问我?
元梅心口又被那个没有边界感的小崽子拱上来一股邪火,也紧紧皱着眉头冷笑一声,直接脱下防晒衣,将一脖子又红又紫的痕迹全露出来,歪着脑袋问道:“看见了?满意了?起开,我过去。”
白色的短袖t恤遮不住她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痕迹,吻痕中隐约有几道小小的血痂,似乎是……齿痕……小臂上那几条紫色的指印也大咧咧的裸露在外,毛攀愣怔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看见了什么后,捏在身后门把上的手骤然收紧,紧咬着牙关,呼吸粗重的瞪着迅速湿润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带着些哭腔却仍恶狠狠的质问道:“谁弄的?”
元梅:“……”
她真的已经懒得说了,无语的耸耸肩:“你猜。”
:“嘶……”毛攀从鼻子里抽了一口气,强忍着哽咽叫道:“你是不是……又跟那个但拓上床了?”
不是吧?你不会要哭吧?我了个去!我最近是捅了什么水做的男人窝了吗?你又是因为啥呀?大哥我跟我男朋友亲热,你到底在气什么啊?你不会真要哭吧?活爹,你别在我办公室里哭啊!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前天下午刚哭一个,晚上回家又哭一个,今天又又哭一个,搞!什!么!啊???
我要是个真渣女,我把你渣了,那你哭我也认了,关键姐也没渣你呀!话说你个超雄男孩儿为什么这么脆弱啊摔!你哭个什么劲啊?你又不是我对象,为啥跑我面前哭?啊!!!!好烦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元梅也忍不住跟着毛攀深呼吸调节情绪,拉着脸捂住自己的脑门,用手指了一下那个哭唧唧的小崽子,又无力的放下手去,侧过身子让自己尽量避免看见那个要哭不哭的神经病,咬着后槽牙再次强调道:“那,是,我,男,朋,友!”
她话音刚落,胳膊就被掉着金豆子的毛攀攥住,他猛然发力,将那个侧身对着自己的无情老女人拽到身前,激动的抽着鼻子,语气愤怒,声音中却带着哭腔的低头怒道:“你踏马不讲信用!你不是说跟那个但拓上床之前请示我吗?”
我说话你还敢信?信我,你还不如相信猜叔是秦始皇转世。
想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元梅是有点想笑的,可还不等她有所反应,就感觉腰侧……
:“你能松开我吗?隔这么多层衣服都硌得慌,你干嘛那么激动啊……”元梅手腕一扭挣开了那个奇葩男的桎梏,后退到安全距离,无语的指指他咬牙忍着哽咽,梨花带雨的脸,又指指嚣张的裤子,要哭不笑的翻着白眼吐槽道:“你……不是你……这是要哭还是要咋地……
你这……呵,槽……你这……竟然是可以同时做到的……主要你……人不都先那啥……再哭吗?可你不是男的么,为啥同时……噗……哈哈哈哈哈……”
越说越想笑,然后她就真的笑了,一笑就停不下来了,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捂着脸,乐的直打嗝,气的本来就气的毛攀眼泪流的更欢了。
他愤愤的抹了一把眼泪,不依不饶的颤声质问着:“元梅,你说过,我不同意,你就不跟他上床的!你……呜……你不讲信用……呜……你还笑……”
:“噗……吭……咳咳……对不起……我……”元梅知道自己现在笑出来可能不大礼貌,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想找回自己的声音好好说话,一张嘴,却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主要你哈哈哈……”
她乐的六块腹肌都要变成八块了,好容易缓下来后,努力让自己忽略毛攀那个不礼貌的裤子,只盯着他哭的通红的脸,好声好气的解释道:“是这样的啊,毛总,你……噗……咳咳……这么个事儿啊,那天说请示你啊,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而且我和我自己男朋友亲热,也不是跟别人亲热,我和但拓在一起,它……这个事,它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我喜欢我男朋友,他也喜欢我,我俩谁也没强迫……就是说……我们两口子玩点什么花样的,也不用和你说,我们是一起生活,不是搭伙拍电影,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然后你……你别哭了行吗……你这样……跟我对不起你了一样,主要咱俩压根没关系,你到底哭啥呀……你这样……哎~愁人,怎么跟貌巴似的……可人也没跟你似的质问我呀……哎更愁人了……”
她越说越愁,最后连笑都不想笑了,唉声叹气的后退几步,绕了好大好大一圈,躲着毛攀远远的,又朝着门口的方向试探过去。
见那小崽子准备往自己这边凑,她猛地指着对方厉喝一声:“站那!!!我就忍到现在!就到现在!我忍耐力已经没了,你再过来,我真打晕你了!”
一边说,她一边用手指着毛攀,迅速冲出自己的办公室,顺着走廊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