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害刘嬷嬷跌下悬崖摔伤脑子的人……竟是姜氏和姜老夫人!
沈芫眸色一凛,一双眼死死地盯着屋内,周遭寒气逼人。
她转身回了会客堂,沈威正坐在会客堂门外的水榭旁同姜老爷下棋,身旁围着不少人,皆是姜家旁支的男丁。
看见沈芫,沈威朝她招了招手。
沈芫朝着沈威走了过去。
沈威问道:“会下棋吗?”
“她估计连棋子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棋子是做什么用的。怎么可能会下棋?”
沈芫还没来得及接话,沈青书就着急忙慌地接过话头,他不屑地瞥了沈芫一眼,讥笑道:“她估计只会在河里摸石头,在水田踩泥巴,父亲与其让她下棋,还不如让她跳进池塘里,捞两条鱼!”
沈青书说着,还指了指水榭旁的小池塘。
池塘里游着几尾锦鲤。
听见他的话,一旁的人忍不住发出几声低笑,惊走了水里的鱼。
沈芫没有理会这些人,她站在沈威身后,垂眸看了眼沈威面前的棋盘,笑道:“五黑白玉棋,听说这个棋盘是用钟南山山顶经风吹日晒百年的黑岩石打造而成,表层在日光下会泛着金光,流光溢彩,颇有意趣。”
“这你都知道,看来你这见识也不少啊!”姜老爷客套地笑了笑。
沈芫继续说道:“我还知道,像这样一套棋盘加棋子,至少需要五百两。”
“光一套棋盘就要五百两?这也太奢侈了吧!姜大伯家怎么会有如此名贵的棋盘?他一年的俸禄也不过百两啊!”
听见周围人的议论声,姜老爷搭在棋盘上的那只手不自然地缩了回去。
沈芫嘴角扬起一抹笑:“因为这棋盘是将军府的啊!”
沈威闻言,皱了皱眉。
府中库房的物件多,他也记不清里面具体都有什么,所以听沈芫这么说,沈威第一反应竟是疑惑。
这棋盘真是将军府的吗?
他怎么没见过?
是什么时候拿出来送到姜家的?
见沈威皱眉,姜老爷的呼吸都慢了几分。
正在这时,姜氏扶着姜老太太姗姗来迟,她听见沈芫的话,鼻尖发出一丝冷哼:“怎么?我身为将军府的主母,连拿几样库房的东西送给自己父亲都不行吗?”
沈芫点头,“当然可以。”
姜氏轻蔑地瞥了沈芫一眼,扶着姜老夫人在廊下坐下。
可她刚坐下,便听沈芫继续说道:“沈夫人是将军府的主母,自然可以支配将军府的东西。这院中的翠枝迎客松、深谷白幽兰,屋内的梅兰竹菊雕花屏风、金丝楠木茶台,以及今日午膳用的青花瓷餐具……都是沈夫人送来的吧?”
随着沈芫的话音落下,姜氏的神色越发窘迫。
送一样两样东西给自己的父母可以说是孝顺,但是娘家的东西都是自己送的,传出去,定会被人说是吃里扒外。
她急切地站出来解释:“这些都是闲置在库房的杂物,我见都落了灰,这才拿回娘家,免得浪费。”
可沈芫却不打算放过姜氏,她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说道:“物品会蒙灰,银子总不会蒙灰吧?”
“沈夫人每年都往姜家送三千两白银,如此孝顺,将来我和云锦妹妹出嫁了,也该像沈夫人学习,把夫家的财务多多往娘家搬。”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姜氏气得脸一会红一会紫。
这个死丫头突然说这些想干什么?
故意给她难看?
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她给的?
姜老爷和姜老夫人也十分难看,他们小心翼翼地把目光抛向沈威。
却见沈威沉下脸,顿时呼吸一滞。
沈威其实是不在乎钱的,对他来说孝敬父母给些钱财也是应该的,只是做任何事都该有度。
姜氏也不应该瞒着他。
而且这些东西是怎么送出去的,他可以不介意,但是怎么来的……姜氏必须得给他一个说法!
沈威站起身,看了姜氏一眼,拂袖而去。
姜氏见状,忙追上去:“夫君,不是这样的!你别听她胡说……”
沈芫笑道:“我没有胡说哦,账簿上记的清清楚楚,这些东西都是你从库房领走的,我原还在想你取走真多财物放哪里,今日来了外祖母家,我才弄清楚,原来都在这啊!”
“你……闭嘴!”姜氏恶狠狠地瞪了沈芫一眼,急急地追了出去。
寿宴早就结束,此时离开并不算失礼。
沈芫跟着沈威回了府,一路上,沈威沉着脸一言不发。
她们父女二人刚进后院,姜氏的马车追到了将军府。
姜氏从马车上跑下来,提起裙摆,也顾不得形象,急忙急切地赶到武德院。
一进院子,她脸上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将军!我知道错了!是我不该挪用将军府的私产送去娘家,可我父母年迈,我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总不能看着自己的父母挨饿受冻,所以我这才贴补了她些许!”
些许?
沈芫抱着账簿只想笑,单银子一年就是三千两,十年三万两,这也叫些许?
“唯一的女儿?”沈威嘴角微扬,沉声质问道:“我只问你,那金丝楠木茶台、五黑白玉棋、东海红珊瑚摆件……都是从哪来的?”
“这……”姜氏脸色一变,若沈威只是揪着她贴补娘家的事情倒也还好,但沈威若是揪着她贴补娘家的财物都是从哪里来的,那她……就没办法解释了。
正想着,沈威颇具威压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最后问你一次,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