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凝霜坐在永康宫的龙椅上,眉头紧蹙,头都大了好几圈。被邵明珠扫荡的一众司马家王爷此时正跪在龙案下,哭声和泣诉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宫殿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
“陛下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邵明珠这贼子无法无天,竟敢抢夺臣等的家产,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谯王涕泪横流,声音颤抖,那悲戚的模样仿佛遭受了世间最惨绝的冤屈。
高阳王也跟着哭诉:“陛下,邵明珠有不臣之心,他这是要当曹丕啊!今日他敢抢我们,明日恐怕就要对陛下您不敬了!”
其他王爷也纷纷附和,一时间,永康宫充斥着他们的悲嚎和对邵明珠的痛斥。
邵明珠静静地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的目光扫过跪着的众人,发现陈留王没有来,心中暗自思忖:“陈留王倒是个聪明人。”
等一众王爷的哭声渐渐停歇,邵明珠终于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压抑的愤怒:“各位王爷,本侯苦口婆心地劝说各位,让您们捐献点粮食出来,可是各位王爷就是不配合。如今国难当头,洛阳城的几十万百姓都是陛下的子民,您各位家中的粮仓爆满,也不拿出来支持一下陛下,您各位安的是何居心?”
邵明珠的目光如炬,扫过每一个王爷的脸,他们在这凌厉的目光下,有的心虚地低下头,有的则别过头去。
襄阳王司马范却梗着脖子,一脸不屑地说道:“那都是我家的粮食,再说了,贱民饿死就饿死吧,饿死了也能省下不少粮食,这样洛阳的粮食不就能节省下来了。”
邵明珠听完这话,瞬间气血上涌,牙关紧咬,愤怒得仿佛能听到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他的双眼瞪大,眼珠子因为愤怒而布满了血丝,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直直地盯着司马范。
“你这无知的蠢货!”邵明珠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朝廷就是因为你这种蛀虫太多了,才沦落到今天的局面!百姓是什么?百姓是朝廷的根基!你身为司马家的子孙,不为大局着想,反而在乎自己的那点私利,你可知左传当中的存人失地,地可复;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的道理!”
邵明珠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亢,如同雷霆在宫殿中炸响。“你这鼠目寸光之辈,只看得到眼前的那点粮食,却看不到失去百姓的支持,这江山将如何稳固!国之不国,家将何在?你这等自私自利、毫无担当的废物,有何颜面顶着司马家的姓氏!”
邵明珠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而沉重。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司马范看着邵明珠那愤怒得近乎扭曲的面容,而且眼珠子通红,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恐惧。但他仍强撑着面子,颤抖着说道:“邵明珠,你要干什么?陛下还在这里呢,你要在君前失仪吗?”
邵明珠此时已经怒不可遏,理智被愤怒彻底淹没。“我早就看不惯你们这帮尸位素餐、酒囊饭袋的王爷!今天本侯就要代天子教训你这司马家的不孝子孙!”
邵明珠怒吼着,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步一步朝着司马范走去。
司马范见状,慌了神,声音也变得更加颤抖:“邵明珠,你要干嘛!”
邵明珠根本不理会司马范软下来的态度,瞬间冲到司马范面前。冷冷的说道:“老子要打你b脸。”说完他高高扬起右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宫殿,司马范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他的头被打得歪向一边。
“这一巴掌,是打你不知百姓疾苦!”邵明珠怒喝着。
还没等司马范反应过来,邵明珠又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司马范惨叫一声,整个人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这一脚,是踢你自私自利,不顾大局!”邵明珠一边骂,一边冲上去,对着倒地的司马范拳打脚踢。
他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拳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痛恨。“你这败类,蛀虫!只知享乐,不知责任!”
司马范在地上翻滚着,试图躲避邵明珠的攻击,但邵明珠的攻势如狂风暴雨,让他无处可逃。
“别打了,别打了!”司马范哭嚎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其他王爷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们愣愣地看着邵明珠暴打司马范,没有人敢上前劝阻。
司马凝霜在龙椅上也被这激烈的场面惊得说不出话来,想要制止,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邵明珠打得气喘吁吁,却仍未停手。“让你胡言乱语!让你不知天高地厚!”
直到邵明珠自己也打得精疲力竭,他才停下了手。此时的司马范已经鼻青脸肿,浑身是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邵明珠站在一旁,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眼神依旧充满愤怒,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司马范。觉得还是不解气,便又开始踹起了他。
宫殿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邵明珠的愤怒和暴行所震慑。
司马凝霜坐在龙椅上,原本因一众王爷的哭诉而心烦意乱。当邵明珠对司马范大打出手时,她先是一惊,随后眼睁睁地看着司马范被打得惨不忍睹。
只见司马范蜷缩在地上,鼻青脸肿,衣衫褴褛,原本华贵的服饰沾满了尘土和血迹。他的哀嚎声逐渐变小,气息也越发微弱。
司马凝霜心中一紧,她深知邵明珠的脾气,一旦冲动起来便难以自控。若是真的将司马范打死,邵明珠必定会陷入极大的麻烦之中。
想到此处,司马凝霜再也坐不住了。她霍然起身,快步从龙椅上走下。她的衣摆随着急促的步伐飘动,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
“邵爱卿,快快住手!”司马凝霜一边喊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邵明珠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对司马凝霜的呼喊仿若未闻,依旧不停的踹着司马范。
司马凝霜冲到邵明珠身前,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邵明珠再次扬起的手臂。她的力气不大,但这一抓却带着坚决。
“爱卿,不可再打了!”司马凝霜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和恳求,“真要是出了人命,你如何担待得起!”
邵明珠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的目光从奄奄一息的司马范身上移到司马凝霜的脸上。此刻的邵明珠,双目通红,呼吸急促,额头青筋暴起。
司马凝霜望着邵明珠那充满怒火的双眼,心中虽也有几分害怕,但还是坚定地在他耳边用只能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小声的说道:“夫君,莫要冲动。妾身知晓你心中有气,但也不能因此犯下大错。”
邵明珠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一些。他看了看司马凝霜,又看了看地上已经不成人形的司马范,终于缓缓放下了拳头。
司马凝霜见邵明珠停下,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赶忙拉着邵明珠往后退了几步,以防他再度冲动。
邵明珠依旧红着眼珠子,目光如炬,狠狠地扫视着司马家其余的王爷。那眼神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威严。
被这目光扫过,众王爷们只觉如芒在背。他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邵明珠对视。原本心中还存有的一丝侥幸,想着在皇帝面前给邵明珠上眼药,好让皇帝惩治他,此刻也彻底烟消云散。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如今的洛阳城,邵明珠才是那个手握实权的人,城中的兵马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他们不由得脊背发凉,之前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再闹下去,万一真把邵明珠惹急了,随便给他们安个罪名杀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权衡利弊之下,他们选择了妥协,心中虽有万般不甘,却也只能默默忍受。
司马凝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见众王爷们都低下了头,不再吭声,心中明白他们已经认怂。于是,她挺直了身子,端坐在龙椅前,神色严肃地训斥道:“你们身为司马家的王爷,国难当头,不思为国分忧,反而只顾自家私利。今日之事,本应重重责罚,但念在你们是皇室宗亲,暂且饶过。日后若再不思悔改,定不轻饶!”
司马凝霜的声音清脆而严厉,在宫殿中回荡。众王爷们听着这训斥,身子不禁微微颤抖,连连点头称是。
“都退下吧!”司马凝霜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众王爷们如蒙大赦,赶忙起身,弓着身子,匆匆退出宫殿。他们脚步匆匆,头也不敢回,生怕邵明珠改变主意,或是司马凝霜再次发难。
宫殿中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司马凝霜和邵明珠。司马凝霜看着邵明珠,眼中既有无奈,也有一丝欣慰。而邵明珠依旧余怒未消,胸膛还在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