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一夜的多梦比起来,今天阮知睡得非常安稳。
他平时睡觉总是来回翻滚,如果身边有人,那一定要把人赶到地上才肯罢休。
但今天他身边好像有一堵柔软的墙,他情不自禁去贴近,好像离得越近就越安心。
到了一个临界点,他突然清醒过来。
胳膊轻轻动作,便触碰到了温热的身体。
他的脸贴着一个坚实柔软的胸膛,手也搭在对方腰间。
意识到这点之后,阮知彻底清醒,仓惶地仰头。
两人贴得太近,傅青章毫不意外的,被他磕到了下巴。
“阮知……”
傅青章已经醒了,皱眉摸向自己的下巴。
瓷白的脸逐渐变红,阮知顿在原地。
他昨天晚上太过害怕,没有心思多想什么,今天才觉得氛围不妙。
上次他们睡觉,阮知睡得迷糊,压根没认真看傅青章,起得也迷糊,那时傅青章已经走了。
今天两人都那么清醒,睡在一起,许多回忆又在脑海浮现……阮知情不自禁用被子蒙住了眼睛。
不等阮知多想,温热的亲吻突然落在他额角。
傅青章道:“阮知,起来吃饭。”
嗯?
说完这句,傅青章便率先起身了。
阮知过了一会儿才掀开被子,他懵懵然眨着眼睛。
这人怎么总是亲他?
难道是睡觉前后的礼貌动作?
傅青章已经去客厅了,他撑起身子,发现他们果然已经到了边缘,傅青章刚才快要掉下去了……
弱弱张了张嘴,阮知也乖乖起床了。
他怀疑这里的厨房一直在做饭。
等他洗漱完出去,阿姨又在等着他开饭了。
傅青章好像已经吃完饭了,甚至不见了人影,周应年也不见了。
阮知还是有些放不下心,一想起房间里可能有蛇,他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等阿姨来收餐具的时候,阮知害怕地问:“阿姨,这个房间里看过了吗?有蛇吗?”
阿姨本来面带笑意,听过他的话后,疑惑地皱起眉头:“这,我们有各种防护措施,方圆几里都没有蛇,屋子里更不会有蛇的。”
阮知愣在原地。
阿姨也有些迟疑了,害怕自己说错了话。
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阮知逐渐握紧了拳头,依旧礼貌道:“会不会有漏网之鱼呀?万一是小蛇呢?”
阿姨摇头:“不会的,这么些年从没有过。”
“好,我知道了。”
阮知回复完,气得脸都红了。
“傅青章在哪里呀?”他问。
阿姨被他的称呼吓到:“在,在楼上书房,但是周管家说,不让人……打,打扰。”
她话还没有说完,阮知已经愤愤踩着楼梯上去了。
阿姨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敢说。
酒庄不是傅家的产业,是傅青章自己的资产。
众人从来没见傅青章带人回来过,这还是第一个。
周管家让他们好好照顾这位阮先生,还在院子里装了个漂亮的秋千,昨天他们还看到傅青章抱着人往回走……
虽然是个男孩子,但肯定不会是普通的存在。
反正周管家也在楼上……阿姨想着想着便放下心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阮知现在非常生气。
他觉得傅青章实在是太过分了。
为什么要吓他呢?难道……
难道就是为了亲他两下、和他睡一起?
阮知气鼓鼓的想,那这人真是太讨厌了,和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为了能多和对方一起玩,便总是找对方的茬。
“傅青章!”
楼上很大,房间很多,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阮知站在楼梯口弱弱喊了一声。
很快,其中一个房间打开,周应年走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才开口道:“阮先生,这边在开视频会议。”
阮知愤愤走到他跟前,用一双大学生一样单纯的眼睛瞪着他。
周应年有些心虚:“阮……阮先生……”
“走开。”
阮知不怎么有气势地命令道。
周应年本来站在门前,闻言也没怎么挣扎,听话地挪到一边去,顺带敲了两下门。
这里的装修都很古朴,书房的门把手是老式的圆形锁。
阮知拧了两下,但不知是不是方向不对,门锁一直没能打开。
正想发愁地皱起眉,周应年已经贴心地帮他拧开了。
阮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直接推开了门。
“怎么了?”
傅青章已经挂断了电话,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周应年识相地退下了,还贴心地关了门。
“你骗我!”
阮知握着拳头,一路走到傅青章跟前,将拳头放在书桌上,隔着书桌跟他对峙。
傅青章坐在红木椅上,面色不改,轻轻捉住他的拳头,拉着人到了自己跟前,逐渐将他的手打开,变成了牵手的姿势。
“你是说蛇的事情吗?哪里吓你了,你看这里那么多竹子,怎么可能会没有蛇呢?”
“你……”
没想到这人死到临头还在狡辩。
阮知被他给无耻到了,一时有些语塞。
“再说了,”傅青章一副娓娓道来的模样,自然地把阮知拉到怀里,“我特意从上海赶过来,帮了你那么大的忙,让你谢谢我,你都不肯,那我就抱一抱你,难道也不行吗?”
阮知回忆着这几天的事,他想起了周应年的说辞:“你明明是……路过。”
“你相信会有那么巧的事吗?”
傅青章继续道:“我还没有说完,我想说,我那么远过来,难道亲一亲也不行吗?”
说这话的时候,傅青章一直注意着阮知的表情。
看到阮知果然愣住,他趁着这个机会,在阮知莹润的唇上稳稳落下一吻。
傅青章穿着衬衫,阮知也只穿了睡衣,贴得太近时,比直接的皮肤接触还让人失神。
“……”
阮知反应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一次次被傅青章给戏弄。
他又握起拳头,但总觉得无处下手,毕竟傅青章看起来太结实了。
情急之下,阮知直接咬在他的肩头!
“嘶……”
傅青章脸上逐渐露出痛苦的神色,但他也没有去推开阮知,而是扶住了这人肩膀:“阮知……”
察觉到自己太用力,阮知停了下来,愤愤挣脱了他,往外走去。
“咬那么疼?”
傅青章抱怨着,阮知已经下楼了。
他垂眸看了看,本来熨烫平滑的衬衣,此时印着两排清晰的牙印。
手机响起,傅青章坐直身子整理衣服,深深呼了几口气,拿起外套穿在身上。
唐总助也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人,刚才他们恍惚听到了一声“傅青章”,不久后傅总就挂断了电话……下面的分领导已经催他很久了。
作为一个年纪差不多的成年男性,他多少有些猜想,但又不太敢相信,有些事情会发生在他们傅总身上。
毕竟他们傅总之前的表现,那完全就是一台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