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不会。”
据外婆所说,是她“不小心”失足滑到水里,傅青章这才从车上奔来救人。
最近夜里都是零度以下,岸边石阶结冰,不滑倒才怪呢。
他真怕外婆哪天把妈妈给气出个好歹。
白薇薇叹着气:“这个姓傅的无所不用其极,之前是跟你耍横,现在开始跟你装可怜了。”
一边骂着,白薇薇也有些奇怪了:“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比如说那种霸总常见的病,碰到别的人都过敏,所以只能和你在一起?”
“应该不是……”
阮知心里浮现出傅青章跟别人牵手的画面。
明明是很潇洒的。
白薇薇轻哼一声:“别跟我说,他单纯是因为喜欢。”
阮知纠结着没有吭声。
之前他也这么觉得。
可是,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舍得那么对他?
楚宁和白薇薇并没有隐瞒他,据说傅青章在他昏迷时候给他献了很多血,可是献完之后就回国了,不知道是处理什么事情。
总之比他更重要。
在傅青章的生活里,很多事情都比他重要。
甚至在爱情、在婚姻的方面,他也不是一个确定的选项。
或者根本不在选项中。
白薇薇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冷声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和你结婚。”
“啊?”
阮知瞪大了眼睛,随后嗤笑出声:“那我要被楚宁打死了,不用为我做到这种地步的,我都有点害怕了。”
“唉,也对,不应该为了他,影响我们自己的生活。”
白薇薇闷声道。
主要是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了。
阮知及时宽慰:“你们先去玩吧,记得给我发照片,这次我和爸爸妈妈一起来处理吧。”
“也好。”
白薇薇也不再说什么没用的客气话。
回到病房,傅青章好像一直看着门口,等他进来时才把目光转到他脸上。
阮知愣了愣,随后眼尖地看到再次回血的针管。
脸色一白,阮知立马叫来护士。
等护士换完药水,见傅青章垂头坐着,阮知面露无奈:“墙上有按钮,可以叫护士和医生的,你那么聪明,看不出来吗?怎么不自己按一下?”
傅青章没有回答,而是问他:“你明天要出去玩?”
“不出去啊。”
阮知坐回沙发上,偏开身子不去看他,无所谓道:“哪也不想去。”
打开手机,本来想看动画片,但是傅青章刚好也在……
在这人跟前,阮知想到动画片就生气。
又把手机收起来,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
傅青章适时试探着开口:“阮知,你要是实在生气,打我也可以。”
阮知抬头,对上一双泛红的眼睛。
没想到露出这种表情的竟然是傅青章,看起来委屈又后悔,还有几分无助。
不过阮知很快想起之前签的破协议,他把眼转开,胸前起伏更大。
“不敢。”
明明相处一室,酸涩的氛围却比之前分开的时候还让人难受。
阮知忍不住愤愤道:“之前你在手机上都已经答应了,说要结束的,干什么还要反悔?为什么还去找我家里人?”
“我当时很害怕……”
傅青章轻声道:“我确实是想结束那样让我们两人都很难熬的关系,不过我贪心地希望,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前几个月,我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可以单独和你在一起很久,这次我是认真的,再也不会故意让你难过了。”
阮知现在有些听不进去:“你想认真就认真,想不认真就不认真,不会故意让我难过,所以会无意间让我难过!”
“不会的。”
傅青章连忙保证。
但是这种保证实在太幼稚,说再多也没有用。
两人也都意识到了,不再去辩解。
傅青章磨磨蹭蹭,不肯吃药,不过还是在第三天就出院了。
陈载本来要接他们,后来阮知直接打了车。
傅青章的车还违章停在路边,还是要回到这里才行。
穿了好几天的衣服,多多少少有了些味道,而且还沾了很多药水味儿。
傅青章自己感受不到,不过阮知已经不想再和他坐在一起了。
陈载用之前傅青章送来的礼品,做了一桌子菜。
吃中饭的时候,阮晴栖的语气很平静,说出的话却有些为难人。
“既然你用资金谈条件,那如果以后你和阮知确定在一起了,需要把目前拥有的、商用除外的、所有资金和不动产转移给我,不可以追回。”
傅青章皱眉片刻,似乎有些疑惑,最终还是点头:“可以。”
他现在敢确定,以后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外物去对阮知做什么,不过阮知父母不放心也正常。
“一旦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对阮知有暴力倾向,你们的关系立马结束,这些都要在公证的时候写清楚。”
傅青章:“好。”
看两人自顾自说定,阮知奇怪地看向自家妈妈:“你这是干嘛呀?”
阮晴栖说得理所当然:“妈妈把你养这么大,不需要收点辛苦费吗?”
阮知愣了愣,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但是,什么就在一起啊?跟你们怎么说都说不通。”
他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回头看傅青章了。
阮知放下碗筷,自己先上楼,哐当一声关上门。
自这天后,傅青章便不再来了。
阮知也没怎么休息,初五开始上班,跟着沈觅拍摄杂志封面。
杂志是世界级五大刊之一。
本来空出的资源是普通封面,沈觅谈了很久,虽然没能拿到新一年开季的封面,但拿到了夏季的。
阮知之前没怎么走过时尚圈,不太懂里头的门道,但看沈觅这么重视,他也不敢怠慢,立马住进酒店,开始调整状态。
听沈觅说,上一次杂志卖得还不错,可惜就是不够大牌,很多人还是在阴阳怪气地贬低他。
这次能拿到那么好的资源,应该能堵住那些人的嘴了。
在拍摄的前一天。
阮知正乖乖敷面膜的时候,沈觅突然进来,说是要跟他宣布一件事。
阮知心里有些不安。
因为敷着面膜不敢动作,微微张口小声道:“你辞职了?”
“怎么可能?!”
沈觅突然打开嗓门:“老板开了高价让我来的,这么安全又高薪的工作,我怎么能轻易放手……我的意思是,我怎么能尸位素餐呢?在其位谋其政嘛。”
阮知迷茫地看着她。
沈觅轻咳两声:“是这样,自从我来了之后呢,都是我在直接带你,你身边也一直没有别的人,我一个女士,有时候力气也有限……”
沈觅说着,自己都停了下来。
似乎是听不下去了。
阮知也眨着眼不吭声。
他有些时候都怀疑这人以前是特工来的。
打架厉害就算了,连打包东西的手法也跟普通人不一样,力气更是大得可怕。
沈觅想了想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毕竟性别不同,有些时候我可能也照顾不到,所以不太方便。”
阮知摇着头:“不会啊,我觉得你挺……挺敬业的,连我拉屎的时候都心无旁骛地盯着我,怕我玩手机……”
在外顶着腥风血雨撕资源,在内任劳任怨含辛茹苦,很难想象还会有哪个经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沈觅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吧,之后呢,给你安排了一个私人助理。”
“哦。”
阮知安了心,逐渐躺回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