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头痛,吩咐道:“带我去见他,现在,马上。”
曹昆面露难色,还想再劝,但看到陈默坚定的眼神,只好点头答应,吩咐手下准备车辆。几名保镖立即行动起来,训练有素地退出病房,去执行命令。
陈默在曹昆等人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双腿落地的那一刻,一阵酸软无力感袭来,让他差点跌倒。曹昆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关切地问道:“董事长,您没事吧?”
陈默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在众人簇拥下,离开了病房。
住院部楼下,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已经等候多时。陈默在曹昆的搀扶下,缓缓坐进车内。柔软的真皮座椅让他感到一丝舒适,也让他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这个时代的格格不入。
陈默一行人几辆车驱车前往关押老三的特殊监狱。一路上,陈默一言不发,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他努力地想要将这些片段拼凑起来,却发现它们如同散落的拼图,怎么也拼凑不成一个完整的画面。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头痛,但效果甚微。车窗外,高楼大厦飞速倒退,繁华的都市景象在他眼中却显得模糊而虚幻。
车辆行驶了数小时,最终停在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建筑前。高耸的围墙上布满了铁丝网,墙角的探照灯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荷枪实弹的警卫在门口来回巡逻,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让人感到压抑和窒息。
陈默看着眼前这座建筑,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转头看向曹昆,问道:“这里是哪里?”
曹昆恭敬地回答道:“董事长,这里是铜城郊外的一处特殊监狱,专门用来关押一些重要犯人。之前这里叫做二道岗是一个村庄,但几十年前发生了那场冲突后,村庄被毁,再加上人员有极大的伤亡,这里便被改成了监狱。”
陈默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他仔细询问了关于老三的近况和关押地点,曹昆一一解答。老三这些年来一直被单独关押,很少与外界接触。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精神状态也极不稳定。
在曹昆的陪同下,陈默走进了监狱。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监狱内部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消毒水味,让人感到不适。
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侧的牢房里传来犯人低沉的呻吟声和咒骂声,更增添了一丝压抑和恐怖的气氛。
最终,他们来到一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陈默忍不住皱了皱眉。
老三被铁链锁在墙上,头发蓬乱,衣衫褴褛,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他瘦骨嶙峋,脸色蜡黄,双眼浑浊无神,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陈默示意保卫人员离开,独自一人走到老三面前。
老三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看着陈默,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费力地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发出沙哑的声音:“你……你来了……”
曹昆让人搬来了一张沙发让陈默坐在上面,随后又端来了一杯热茶。陈默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淌下去,让他感到一丝暖意。
老三看着陈默喝了口茶,随即也端起了自己地上的破碗,喝着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早已发臭的黑水。他一饮而尽,随后露出黑色的牙齿,有些嘲讽地向陈默说道:“陈大厂长,几十年没见了,没想到你也老了,不中用了。”
陈默还未说话,曹昆就率先开口道:“放肆!这是董事长!”
老三席地而坐,并没有把曹昆放在眼里。他依旧说着:“陈大厂长不是说和我永不相见吗?怎么今天亲自来找我了?”
陈默坐起身,眯着眼睛看着老三,虚弱地说道:“最近我有些忘了之前的事情了,所以今天来问问。”
老三咧嘴一笑,露出发黄的牙齿,眼神中充满了嘲讽:“忘了?陈大厂长,贵人多忘事啊!当年你可是亲口答应我,会让我在里面好好‘享受’的,怎么,现在后悔了?”他说着,晃了晃身上沉重的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地下室的光线昏暗,照在老三身上,更显得他阴森可怖。
曹昆上前一步,怒斥道:“你再出言不逊,别怪我不客气!”他右手握紧了腰间的配枪,眼神凌厉地盯着老三。
陈默抬手制止了曹昆,缓缓说道:“让他说。”他转头看向老三,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你说的‘享受’,指的是什么?”他微微皱眉,努力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却始终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画面。
老三看着陈默痛苦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他干咳了两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怎么,真忘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当年你是怎么设计陷害我,又是怎么把我送到这个鬼地方的?”他嘶哑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带着浓浓的恨意。
陈默脸色苍白,扶着额头,假装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他做出头痛欲裂的样子,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脑海深处炸裂开来。他强忍着不适,低声说道:“我……我真的不记得了……要不你和我讲讲。”
曹昆见状,连忙上前扶住陈默,关切地问道:“董事长,您没事吧?”他伸手轻轻拍打着陈默的后背,希望能缓解他的痛苦。
陈默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再次看向老三:“你……你叫什么名字?我说的是你的真名,并不是你的别称!”
老三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刺耳:“陈默,几十年前我就已经告诉过你,想知道我的名字,你休想。不过看在你今天卑躬屈膝来找我的份上,我可以额外开恩给你说一些你当年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