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下午,唐娇便开始了她的秘密调查。她像一只在黑暗中穿梭的猫,悄无声息地寻找着线索。她翻阅了无数的文件,对比了无数的账目,试图找出那些隐藏在数字背后的秘密。
伊琳娜走进了我的办公室:“boss,惠东科技的卢总今晚不能赴约,晚上他要给他母亲过生日!”
“哦,这样啊,那就约明晚也行啊!”
“明晚卢总和女友去听演唱会!”
“他什么时候有的女友?正式的吗?”
“是的,叫做何娟,在本市证券公司上班。”
“这小子,行啊!安排满满当当的。那就约后天吧!”
“后天是惠东科技的发布会,您需要参加吗?”
“好的,也许这就是成年人的无奈吧,没事了,你去忙吧!”
“好的,boss!”
几小时后,唐娇又找到了我,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账目记录。”
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除了这笔,还有这一些,这些我们公司对外采购物品的账目,很多都是子虚乌有。我们并没有收到那些所谓的物品,但钱却已经转出去了。”
“这些都是卢总批的?”
“是的!”
我感到有些震惊,唐娇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这些账目记录的签字,都出自财务总监之手。他可能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他啊,只不过是颗棋子,先别打草惊蛇,顺藤摸瓜!”
“要不要找人盯紧点cFo?”
“可以,但是别熟悉我们公司的人。”
唐娇点了点头。
今天,是卢总母亲杨舒萍六十岁生日的大喜之日。卢总,江湖人称“分头哥”,为了给母亲一个难忘的惊喜,早早便在鹧海最豪华的香溪大酒店预订了几桌家宴。他精心为母亲挑选了新衣服和金首饰,将母亲打扮得神采奕奕,仿佛重回青春岁月。
分头哥安排女友何娟下班后先去接母亲,自己则去取一个蛋糕,其实香溪大酒店的蛋糕已经是城中极品了,为何还要专程定制一个?因为在城西大道的尽头,有一家名为御贡坊的蛋糕店。它藏在喧嚣的街道与静谧的小巷之间,仿佛是这座城市中的一处隐秘宝藏。御贡坊的蛋糕,早已成为城西居民们口口相传的传奇。御贡坊的创始人是一位名叫林可馨的糕点师。她年轻时曾在欧洲游学,学习糕点制作。她曾在法国的一家古老甜品店中当学徒,那里的师傅是一位曾为皇室服务的糕点大师。林可馨从师傅那里学到了许多失传的宫廷糕点制作技艺,这些技艺后来成为了御贡坊的灵魂。
后来林可馨归国回到城西后,便在城西大道边开了这家小店。她用从欧洲带回的配方和技艺,制作出了第一款蛋糕。那是一款三层的巧克力蛋糕,表面装饰着精美的巧克力雕花,里面夹着新鲜的草莓和奶油。林可馨将它命名为“初梦”,寓意着他对糕点梦想的开始。这家蛋糕店为何我如此了解,主要还是靠阿兮口口相授,她也喜欢制作甜点,所以去那里曾做过一段时间学徒。
傍晚时分,原本晴空万里,却突然风云突变,乌云压顶,一场倾盆大雨倾泻而下。道路上瞬间变得水泄不通,车辆如蜗牛般缓缓前行。分头哥心急如焚,眼看着蛋糕店就在马路对面,他正准备冒险下车去取蛋糕,却见一个骑警靠了过来,严厉地告诫他此处不能停车。
分头哥急切地解释:“就停几分钟,我马上回来。”
骑警却不容分说:“给你一分钟,不开走我就贴罚单!”
分头哥无奈,只能将车缓缓驶离。
杨舒萍在酒店里焦急地等待着儿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小时、一小时,分头哥始终没有出现,电话也无人接听。母亲让其他亲戚先自便,自己却执意要等儿子回来。分头哥的女友何娟按照他发来的共享定位,焦急地出门去寻找着他的踪迹。这时,在场的亲友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何娟在大雨中飞奔,心中满是不安。她不知道分头哥究竟出了什么事,但直觉告诉她,事情绝非偶然。
杨舒萍年纪大了,等得有些困倦,不知不觉打了个盹儿。突然,一声清脆的玉镯断裂声划破了寂静,惊醒了她。她刚想起身,电话铃声却在此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杨舒萍听到电话里的消息,惊恐万分,竟当场晕了过去。
何娟也很快也接到了消息,她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到医院。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分头哥因一场车祸,生命戛然而止。杨舒萍因急火攻心,也在一天后撒手人寰。何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一病不起。他的朋友和家人都待在她的身旁,表面上努力劝慰着她,可一转身,他们也都哭成了泪人。
这几天,整个惠东科技公司乱成了一团。警方三天两头往公司跑,公司股东之一的秦伟国还在国外,尚未归来。只有虞景川只能独自应对一切。隔天,警方再次登门调查,虞景川将他们请到会议室,双方谈了许久。就在这时,世青突然衣衫不整、歪歪扭扭地倚靠在会议室的大门边。虞景川大步冲到门口,揪住世青的衣领,怒吼道:“世青,你这几天都去哪儿啦?!”
世青似乎醉得不轻,没有回答虞景川的话,反而一把推开了他,跌跌撞撞地向警察这边走去,边走边问:“分头哥的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虞景川连忙对警察解释道:“这位就是世青,卢总生前的好友,也是工作中的搭档!”
然而,几个便衣警察却出手敏捷,迅速将世青按倒在地,铐了起来。
世青大吼道:“放开我!你们在干什么!”
警察亮出证件,严肃地要求世青配合调查。最终,三个大块头警察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世青带走。
审讯室内,世青早已没了往日的精气神,无论警察问什么,他都只是重复着一句话:“你们疯了吗?为什么要抓我!”
几天前,一场激烈的争吵在世青和分头哥之间爆发了。这争吵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公司,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分头哥和世青,曾经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一起从创业的艰难泥沼中一步步爬出来,如今却因为一些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争吵过后,世青就像消失在了空气中,连续几天都没有人能联系上他。
世青的心里,其实早就积压了一团火。他一直觉得自己在公司里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看着分头哥和宁磊,这两个曾经和他一起摸爬滚打的伙伴,如今都成了公司的高层,而自己却还只是一个项目经理,尽管手里握着一点小小的股份,但对他来说,那不过是杯水车薪。这种落差,像一把无形的刀,一直在割着他的心。
我常常听阿兮说起世青的处境,每次听到,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无奈和委屈。世青是个直爽的人,人情世故那一套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他不满现状,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改变,只能把所有的焦虑都积压在心里。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拼命挣扎,却找不到出口。
那天晚上,阿兮独自坐在咖啡店里,窗外的霓虹灯闪烁着,映照在玻璃上,显得格外刺眼。她忍不住想起世青,想起他曾经满怀希望地和自己分享创业的梦想,想起他为了公司日夜操劳,头发都白了几根。可如今,他却陷入了这样的困境。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宁磊的电话,想问问世青找到了没有。电话那头,宁磊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也不知道,他这几天一直没消息,我担心他会不会做傻事。”
阿兮握紧了手机,心里一阵发紧,世青,你到底在哪里?
此前,警方就已经初步判断这并不是交通意外,而是一起谋杀案。王珊珊走进审讯室,对世青轻声说道:“这是倪队的意思,把你抓起来,其实是保护你!”
保护世青?王珊珊为何这样说,因为倪大海已经取到了一件重要的物证,显然有人想用卢晨的死栽赃到世青身上,当然,这份物证在世青安全之前,并不能说出来。倪大海隐隐感觉,惠东科技内部的问题很大,而这里面的利益链条很多,并不是自己这样的人物可以轻易涉足的。上面有人打招呼,督促按照交通意外的案子进行结案,这幕后之人未免太操之过急了。
世青后来的供述,也印证了倪大海的猜测,问题可能并不在世青,而是在分头哥那里,他可能早已被人盯上了。
警队召开了第三次案情分析会。局长站起来,宣布这次案件由倪大海队长负责。倪大海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与悲伤,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解释了自己来迟的原因,是为了取得一份与死者卢晨女友何娟的调查笔录。倪大海认为,目前还不能排除世青作案的嫌疑,他首先发问道:“为什么说这是谋杀,而不是交通意外?”
为什么说这是谋杀,而不是交通意外?所谓的谋杀判断是因为有监控拍摄到,卢晨取蛋糕返回时,被人从身后推向了车流,正好被一辆大卡车碾过,而这个情况也有多个目击者可以证明,所以谋杀的判定依据就是如此。另外从外观上看,世青是一米八五的大个子,而这个人不到一米六五,再看看监控,倪大海大胆分析,这个推死者的人动作看上去体型更像一个女人,所以侦察中,男女都不能轻易排除。
案情分析会还在继续,大多同志都赞同倪大海的分析。现在证据有限,嫌疑人穿着深绿色的旧雨衣,不要说样貌特征,在这样的大雨下,就连男女都没办法确定。他们期望着能有新的目击者或在与世青的询问中打破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