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夫人,是我不小心摔倒了,不关兰小姐的事情。”萧柔嘉满脸委屈的说道,眼泪噼里啪啦的止不住地往外流。
“贱人!”之夏心中默默的骂了一句。这萧柔嘉骨子里分明是张扬跋扈之人,可这一到人前就立刻变成了娇滴柔弱之人。表面上表现着自己的大度明理,可话里话外却又是满满的心机。要不是看在兰芜尘喜欢她的份上,她早就不顾三七二十一的照着她的嘴来上几巴掌。
“怎么回事?”那萧逸单此时也走到了萧柔嘉的身边。
“爹爹,都怪我,是我不好,让兰小姐不悦……”
萧柔嘉越说越委屈,越委屈越显得楚楚可怜。不一会,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兰家的姑娘欺辱了这萧小姐。
“老爷,才不怪小姐。刚才就是她放出了两只老鼠,吓到了小姐,害的小姐摔了一跤!”旁边的伴舞们纷纷抬手指认。
“师妹,是你吗?”旁边的兰芜尘面无表情,满眼杀气的看着之夏。
兰荻松将之夏拉到身后,看着兰芜尘,沉声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兰芜尘看着之夏,脸色惨白的吓人。稍顷,他再次确认道:“师妹,是你吗?”
之夏愣了半晌,噘着嘴,道:“是,是我!我幻出那两只畜生本是想逗荻松师兄的,谁知道这萧小姐身上的气味这么招那畜生的喜欢,那我也拦不住啊!再说了,难道萧小姐有眼疾吗?看到这老鼠也不躲,还是萧小姐只顾得上调戏别人……”
“住嘴!”之夏的话还未说完,兰芜尘低声道。
之夏看着兰芜尘黑到极致的脸,愣了片刻,道:“凭什么住嘴,我又没说错!适才这萧柔嘉一直在对那金箬涵挤眉弄眼,卖弄风骚。要说道歉的话,难道不是她萧柔嘉向我们道歉吗?仗着一副好皮囊却偏要在那粪坑里面打滚,她是你的未婚妻不知道检点自己。他们萧家更是,嘴上说着要结姻亲,实际上背地里……”
兰芜尘身发抖,满脸青筋,怒喝道:“住嘴!”
长这么大,之夏还是头一次见到兰芜尘如此生气。之夏悻悻地退后了一步。
兰荻松看着兰芜尘,沉声道:“她也是看不得你被欺负,替你打抱不平,你有必要这样吗?”
三个人僵持在那,看着彼此,半天谁也没开口。
“这兰家人怎么回事啊,好好的兴致都被他们给毁了!”
“你们没听说吗?那个是兰芜尘,是他们萧家小姐的未婚夫。”
“未婚夫?”
“据说这门亲事是两家家主几年前定下的。”
“这兰芜尘虽说武学灵力高强,可长得就臭水沟里的癞蛤蟆一样,也不知宗主是怎么想的,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宝贝闺女和他联姻!”
“宗主估计也后悔吧,要不你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婚约!想来宗主也觉得说出来没有面子吧!”
台下萧家的弟子纷纷议论开来。
若说来崇岳山之前,这兰芜尘还对自己这段梦幻般的婚约有着万般憧憬。那么此刻所听到的一切都让他心中的自卑感骤然变强,让他越来越抗拒这段并不美好却又满是非议的婚约。
“别人的事情与你何干!你家小姐不守妇道,对别人拨雨撩云你们萧家人不但不知羞耻,反倒诋毁别人,若是不想要这舌头我替你拔了便是!”之夏上前,抠住其中一个正在津津有味的嚼舌根的萧氏弟子,抽出那名弟子的仙剑,抵在他的颈上。
“住手!”兰芜尘握住那把剑,阻止之夏干出冲动的事情。
“姑娘如此激动,难道真像传说中说的那样,兰姑娘是对你这师兄芳心暗许,两情相悦吗?”那弟子见之夏迟迟不敢下手,便猖狂了起来。
还没等之夏反应过来,只见一阵掌风从之夏的身边打来,那名弟子被掌风推的老远。
之夏转头,只见兰荻松将自己揽在身侧,他则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适才还在嚼舌根此刻却呆若木鸡的弟子们。
“卓淩师兄”五六名萧氏弟子们纷纷冲上前,将被打飞的弟子扶起。那个叫卓淩的被弟子们扶着,右腿托着地,想来怕是折了。
“兰氏之人如此狂妄,来人,将这三人给我拿下!”廖枉善说着,携身后的弟子们持剑将之夏、兰荻松与兰芜尘围住。而兰氏之人又将萧氏之人围住。一时兰家三人与那几个多嘴的萧家弟子扭打在一起。
兰芜尘看着一旁从容淡定的萧逸单,道“萧伯伯,我与萧姑娘的婚事与我师妹无关,我师妹只不过是说错了几句话,贵派为何要为难我师妹?”。
萧逸单手走到三人面前,道:“你师妹屡次对我派出言不逊,而今又险些伤到小女。我本不想追究,毕竟我萧氏与你们兰氏私交甚好。可如今,你们无故打伤我派弟子,置两派的情谊于不顾。此时,兰宗主不在此处,那我倒要问问兰公子,像你们这般不敬尊长,殴打他人之人,该如何处置?”
“萧宗主也不用在这倒打一耙。我看不惯萧柔嘉,戏弄她是我个人之事,怎么处罚悉听尊便。”之夏甩开兰芜尘的手,走到萧逸单面前,看着他高声道“只是我想问萧宗主一句话,既然萧宗主如此在乎萧兰两氏的情谊,那萧宗主准备何时履行约定,将萧姑娘嫁到兰氏来!”
之夏道“还是萧宗主起了别的心思想攀附别的高枝。”
那萧逸单此刻已经怒火攻心,嘴上笑着,眼中却满是凶光。
“看萧姑娘胳膊上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不如让萧姑娘先回去休息吧!这婚姻之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兰宗主不在,若未经兰宗主同意私下做了什么决定,倒使得那些不明事理的人还以为萧宗主是在为难人呢!”墨殇走到萧逸单身边,笑道。
“是啊,今天这不过都是孩子们小打小闹的误会,哪里是什么大事?”金沧濯也来做起了和事佬。“如今天色已晚,大家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位姑娘,既然这么护着你师兄,那就好好看住了!”那萧柔嘉走到之夏的耳边,轻声说着。
之夏也不知萧柔嘉到底是要何意。只是她明明在笑着,可是眼中却满是令人汗毛直立的冷冽。
听闻之夏‘突出’的表现,兰珏枫无法抽身亲自教训这个逆女,便连夜从乾莱山调来了南雪派来照顾之夏。除了调来了南雪以外,为了防止之夏到处跑乱惹事端,兰珏枫规定从即日起至他们离开金家,五日之内不准用膳,不许出房门。
这南雪虽是兰珏枫的弟子,可却从未行过拜师之礼。郭氏死后,这南雪便入山作为兰珏枫的关门弟子一直跟在兰珏枫的身边。之夏记得这南雪刚入山之时只是一个纤弱到连剑都拿不起的小女孩,可如今确是有和兰芜尘不相上下的修为的大姑娘。
之夏实在搞不懂,明明很多时候自己没做什么败坏门声,伤天害理的事情,说的话也都是实事求是,可怎的在兰珏枫的心中自己突然之间成了一个恣意生事的混世魔王了呢?
不过之夏眼下倒不在意这些,真正让她挂心的是兰芜尘和兰荻松。听师兄们说,他大闹金家晚宴的事情惹怒了父亲,父亲不仅罚了自己,更是重惩了兰芜尘和兰荻松。
兰荻松倒罢了,毕竟自从进了兰氏,被之夏搭上以后,就没少跟着之夏一起挨罚。刚开始之夏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撩骚了他反而要他跟着自己一起受罚。可后来,罚着罚着,她也就习惯了。可这兰芜尘就不同了。身为兰氏大弟子,他做事从来都是沉稳谨慎,父亲对他也格外的关照,就算有些许的差池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父亲竟然气到连兰芜尘一起罚,可想而知,父亲这是生了多大的气。想来他们两个受的罚也轻不了。
偏生这两个人又都是不喜人照顾的主,如果是像自己一样关紧闭也倒好了,可听说他们挨了几十板子。若没人照顾,纵然是不行的。
除此之外,冰儿的情况之夏也很担心。从天扶村回来,墨殇就派人领走了冰儿。眼下自己被困在这客居中已数日,也不知那孩子现在是何情形。
这些所有的事堆在之夏心里,之夏越想越焦虑。趁着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之夏决定溜出去看看。
趁着门口看门的师兄们靠着院门闭目小憩的档口,之夏迅速的从屋中窜出,奔到墙边。
“亥时已过,这金府上下都已戒严,姑娘这是要去哪?”之夏左脚刚踩到墙上突出的石块上,就听到身后传来南雪的声音。
之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南雪姐姐,这么晚了,你不是已经睡了吗?”
“你没睡,我哪敢睡啊。”南雪边说着,边走到之夏的身边。
“嘿嘿,是啊!”之夏笑嘻嘻的答应着,毕竟自己的手腕已经被那南雪死死地牵着。这南雪的灵力不知道是现在自己的几十倍
无奈之下,之夏只好乖乖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无聊的拽着床头垂下的穗子,一根一根的往下拔。
之夏一贯随性无羁,对待师兄师姐们全凭好恶。
从私情上来说,之夏却对这南雪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一方面,有风言风语说南雪对她父亲芳心暗许。自她母亲彭氏意外亡故后,这南雪便入山成了兰珏枫的关门弟子。南雪刚入山的那几年,兰珏枫似是对她的课业格外上心。
听了这些风言风语,之夏对这个分走父亲对亡母哀思的女人憎恨不已。
可这南雪长得和她的亡母太像了,每次看到南雪之夏都会想到自己的母亲.
“我知这话你现下听不进,可有些话必须再三说与你听。如今各派之人都在这金氏地界上,这深更半夜你一个姑娘家偷偷溜出去,不仅对你和师父的名声有损,就连整个家族之人皆会被外人评头论足......”
之夏听而不闻,毕竟这种话那兰珏枫说了不下八百六十遍了,自己早就听恶心了。
“我听芜尘说,你和那墨家的宗主墨殇救下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我知你心善,可那孩子终究是被邪物入侵。若是不加以诛灭,怕是后患无穷。”
“南雪姐姐,要不你帮离儿个忙?”之夏嗲声嗲气的问。
“什么忙?”南雪坐到之夏的对面,柔声问。
“南雪姐姐,你帮我劝劝我爹,把我身上的封印解开,把我的仙剑还给我好不好?就像南雪姐姐说的那样,现在外面这么不安全,你们这是在我身边,可以保护我。若有一天我遇到了危险你们都不在我身边,就我现在这点灵力,没了仙剑,逃都逃不掉,分分钟被秒。你们也不想看我死的太惨不是!”之夏抓着南雪的衣袖,使出了浑身解数来撒娇卖萌博同情。
“师父封了你的灵力自是有他的道理。不过你说的也对,如今形势越来越不安稳,确实不适合继续封着你的灵力。”南雪摸了摸之夏的头发,柔声说“你放心,有机会我会和师傅提议,让她解了你身上的禁制!”
之夏倒是没想到南雪会这么爽快的答应。
“兰姑娘睡下了吗?”客房门外传来了清脆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