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商华,谢槿宁就想起了谢知礼,方才用膳的时候,她好像没看见他。
“三公主,你可知道知礼去了哪?”
姜百潼递给了谢槿宁一张毯子“去找好友了吧,我瞧着他下学后就出了国子监,上了你今晨的那驾马车。”
那就是去找商华了,谢槿宁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谢知礼还真是把商华当成了至交好友啊。
“你今日讲的很好。”
谢槿宁瞧了眼姜百潼“是吗,我以为三公主会更喜欢谢沐瑶隐居避世的观点。”
姜百潼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如你所说,隐居避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的声色中带着些许冷意“就算你退出争斗,想要你死的人,也会想尽办法置你于死地。”
谢槿宁看着姜百潼冷漠中带着坚定的神情,便知道她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姜元承会召姜百潼回京,无非就是忌惮她年纪轻轻便战功显赫,让一个武将进国子监从文,无异于羽翼。
“而且,你是没注意到,那谢沐瑶的脸色有多难看。”
谢槿宁闻言,眼中生了些许兴趣“你与她关系不好么?”
姜百潼耸了耸肩,身子往后靠,双手撑在马车上“不怎么样,虽然我也不知道何处得罪了她。”
“从我小时候开始,她就和我不对付,总在人前使坏,害得我被父皇责骂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我也是能避则避,再后来我就跟着外公上战场去了。”
谢槿宁不由得皱起了眉“她为何如此?”
“不懂,莫名其妙一个人,也懒得同她计较。”
谢槿宁点了点头,心下想着,谢沐瑶会这么针对姜百潼,莫不是和她所说的‘女主’有关系。
“不提那晦气人了,今日还要多谢你了。”
“我?”
“嗯,此前我虽想放手一搏,却还是有些犹豫。多亏了你今日所言,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要走的路。”
谢槿宁笑了笑“只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罢了,无需太过在意。”
“爽快!”姜百潼拍了一下谢槿宁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几分亲昵“本公主就爱你这样的爽快人,我们交个朋友吧?”
谢槿宁身子微微一晃,调侃道“好啊,三公主做我朋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姜百潼摆了摆手“以后别叫我三公主了,听着怪生分的。和将士们一样叫我阿潼就行。”
她瞧了眼姜百潼,笑道“好啊,那你也唤我阿宁。”
“成!”
一时间,马车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姜百潼算是谢槿宁上京以来交的第一个朋友了,谢槿宁心里也开心得很,带着美好的心情,上完了下午的课。
夜里回到家后,陈荩告诉她谢文清让她去正堂一起用晚膳。
平日里她都是在自己院里用膳,只有偶尔特别的时候才会需要和谢文清一同用膳。
她带着一点疑惑到了正堂,发现众人都已经在了。
谢文清看到她,立刻展颜“宁儿来了,快坐。”
他似乎心情好得很,笑着说道“听说你今天答了太傅的问题,答得甚好啊。”
谢槿宁挑了挑眉,原来是为了这事。
她淡定地坐了下来,恭敬道“女儿才疏学浅,只是说出了心中所想,不敢居功。”
谢文清朗声笑了笑,一旁的谢知礼接话道“二姐你是不知道,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你今天在国子监说的话,现在大家都在讨论呢。”
他吃着鸭腿,嘴里不忘说道“还有不少夸赞你的话,如今谢槿宁这三个字可是响彻整个京城了呢。”
谢郢川昨晚跪了一晚上,今晨感染了风寒,在家躺了一天,原本还担心自己妹妹第一天去国子监受欺负,如今听闻后,十分欣慰地看着谢槿宁。
谢殷却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切,有什么了不起。”
谢文清收了收笑容,瞥了眼谢殷“你能作出宁儿一样的言论?”
谢殷被说得噤了声,谢文清转而瞥向谢知礼。
“你个混账东西,你下午没去上课,又跑哪里玩去了?第一天上课就逃课,什么时候能向你二姐学学!”
谢知礼自知话说多了,收了声闷头吃饭。
一旁沉默不语的谢沐瑶,此刻看着一家人赞扬谢槿宁,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眼里燃烧的都要妒火溢出来了。
盛婉则是忙着打圆场道“老爷,礼儿过完年才十五,年纪尚小,还有的是机会磨练,贪玩就贪玩些吧,横竖好过隔壁何尚书的儿子,天天流连青楼,欺男霸女。”
谢文清冷哼一声“呵,他早晚被他那不孝儿子拖累死。我谢氏绝不允许有这样的子弟。”
几人纷纷应声“是。”
谢槿宁今日在国子监的言论传遍了京城,也让谢文清在官场上受了不少同僚的赞赏,这会他的心情自是好得很,也没再追究谢知礼的事情。
至于盛婉,今日并非什么礼佛的节日,她却一大早用了马车,谢槿宁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她是存了什么什么心思。
晚膳结束后,谢槿宁也不想多留,寒暄了几句就回了杜蘅院。
回到院中后,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可算结束了。”
她话音刚落,没走几步,从头顶就传下来一道声音“名动京城的谢二小姐,怎得一脸疲惫啊。”
谢槿宁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抬头看向屋顶。
他来找她了。
他没有厌恶她。
祁晏安仍旧是一身紫袍,一头长发高高地束起,此刻正懒散地坐在屋顶上。
活脱脱就像个翻墙会佳人的少年郎。
下人们都已经退出去了,此刻只剩下谢槿宁和祁晏安两人。
谢槿宁抬头瞧着他笑道“没办法,毕竟夸赞我的人太多了,听累了。”
祁晏安浅笑了一声,翻身越了下来,一双桃花眼注视着谢槿宁。
谢槿宁看着他那双眼,不由地又想起了上元节那天的场景,脸上忽然热了起来。
“你,你怎么会来。”谢槿宁心虚地环顾了四周一眼“没有人发现你么。”
祁晏安扬了扬眉梢,眉宇间尽是恣意轻狂。
“相国府的守卫,岂能拦得住本王。”
谢槿宁听后勾了勾唇角。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