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人脸鬼不知道符栖栖在想什么,她只对刚才那句话嗤之以鼻,“投胎?转世?”
“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去,现在这样就挺好,成为人,或牲畜,从来不是我能决策的,我也不想当。”
她虽然说了人跟牲畜,但显然对前一个更为厌恶。
符栖栖也没反驳,只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若是有人一直在等你呢?”
二号有些怔愣,不过转瞬间便再次被诡异的笑取代。
“你说的是我家人吗?他们不会的,他们巴不得我早点去死,最好是魂飞魄散,他们该死你知道吗?!”
“你说的这些是真不错,”符栖栖又说:“但我说的也可以是真,比如,你还记得自己的妈妈吗?”
此话一出,二号娇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气愤。
怨气深深笼罩了她的灵魂。
想到那个十分温柔,永远信任自己,站在她这边的人……
可她已经死了。
二号眼里似乎隐藏着些许悲伤,不明显,是她努力想要隐藏的情绪。
大人不喜欢看见她伤心,只需要她乖乖听话就好了。
仿佛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符栖栖叹了口气,“如果说她没死呢?”
“不可能!”二号立马反驳。
大人分明说过她的母亲已经死了,被那些恶心至极的家人害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眼前这个女生一定是在骗她,故意想让她松懈警惕的阴谋。
可她的情绪还是有所影响,自己都没发现眼中露出的怀疑。
符栖栖就那么站在半米开外,冲她说道:“你太相信你的大人了,可一个害你如此凄惨的人,值得信任吗。”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二号看向符栖栖的眼神已然带上防备,“你不用想着蛊惑我,这些人连同你在内,都要死。”
“可你始终未曾下死手,在等什么?”
海曳村的死亡气息已经被恐惧占领到了极点。
但这些村民却无一人死亡,二号的第一次出任务看似不太顺利,可谁又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在等一个有能力破除困境的人。
“呵,你还是省点力气,想想怎么从噩梦中逃脱吧。”二号此刻又忽然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像是前面的伤心,动容都是假的,她只会服从大人的命令。
“人都有灵魂深处的恐惧没错,我自然也会有,你说的这些确实让我害怕,那又该怎么办呢?”
符栖栖话虽是这样说,可她眸间却带着笑,而且是十分惬意的笑。
二号忍不住想要往后退,可寸步难飞,她眯着眼打量眼前人:“你逃脱不了大人编织的恐惧。”
符栖栖只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目光在一处停留了两秒,她忽然抬腿朝那边走去。
水泥地走到尽头,连接的是上山的泥土。
“你要做什么?”二号回不了头,只能威胁她:“从你踏入这里的那一秒恐惧就已经开始编织,你逃不掉的。”
与噩梦不同,她借用的力量会激发人心底最恐惧的事。
最终场景再现,虽是假的,但深陷恐惧的人会身临其境般,无法自拔。
直到彻底因恐惧被吓死,期间的情绪也会被大人吸收为养分。
“你们都会死,死在恐惧里,哈哈哈——”
阴森的笑声中好似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恐慌。
符栖栖完全无视了身后的声音,鞋底在被挖了一块土的地面踩了踩,脚底似乎被尖锐的东西顶住。
她挪开脚,随手弄了根棍子把土松了松。
然后才把土小心挖开,取出了里面的红木盒。
盒身灵魂力的波动十分明显。
符栖栖有些震惊。
红木盒有着用灵魂力与大量功德造就的阵法。
这功德量至少做了十世以上的善事,才能有如此大的功德回报。
此阵法只有与主人拥有血脉之连,且主人信任之人才能发现,再打开,换作任何一个外人都是做不到的。
这也解释了红木盒为何放得如此随意。
毕竟主人用了付出灵魂的方式,就算有人路过,都根本不会想到挖开这里,若是真有,也会神奇的看不见红木盒的存在。
但让她最震惊不是这些,而是邱虞花的功法居然跟她出自一脉!
符栖栖嘴角微不可查的一抽,先不说功法这回事,她已经了解了套路,总有一天会弄清楚。
现在的问题是——邱虞花是不是太了解她了?
知道她懒,最讨厌藏得太深,所以放的地方如此随意?
“你到底要做什么,有种把我放出来啊。”
二号实在受不了这种被冷待遇的感觉!
用阴力将她困于此处,又跑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干啥去了。
脑子有病吧!
她甚至都没心思想符栖栖一个活人从何来的阴力。
不出所料的,符栖栖再次无视了她的怒气。
想了一会,便一丝不带犹豫的打开了红木盒。
她有预感,现在是打开红木盒的最佳时机。
但随着红木盒打开,里面却没有放任何的物品,而是一团乳白色的发光团子。
倏然间!
发光团子像是闻到了珍美的味道,直接钻入了符栖栖的眉心之中。
整个过程发生的时间甚至不过一秒。
磅礴的力量随之而来,符栖栖还没回过神就感觉身后有东西在逼近自己,她倏然回过身。
只见二号勾起邪肆的笑飞扑而来,看方向是要与她的脸相贴。
“去死吧——!”
符栖栖下意识的皱眉,抬手间轻轻一挥。
二号的脸因此偏移方向,撞上了水泥地。
可尽快符栖栖速度再快,手中还是缠绕上了缕缕黑烟丝线。
更准确的来说,确实从她进入这里就已经被标上了记号。
符栖栖忽然想到医院那次,那个血瞳同样给她标了记号,后面却无事发生,没想到会在这里等着。
按理说这次她是能察觉到并躲开的,但两者相叠加,被钻了空子。
当时她太过自负,也不记得自己失忆过,能力也可能会受到限制。
闭上眼的最后一秒,她看见了朝自己跑来的两个木头人。
还有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师父……”
所以,她的恐惧会是师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