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把他们改造成了活体鼎器!”沈绫夏愤怒地说,“这些墨家的人,怎么能做出如此违背常理的事情!”
说着,她的桃木剑引雷劈断青铜导管。
黑血喷涌中,巫咸国主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胸腔裂开的齿轮间射出淬毒铁蒺藜!
“小心暗器!”阿诗玛甩出银铃震落暗器,拽着我们跃上河心礁石:“看鼎底!”顺她所指望去,沸腾的河水中浮现三百具青铜机关龟。
龟背刻着《连山易》卦象,口中喷出的不再是水流,而是黏稠的汞液!
“这可麻烦了,这么多汞液,还有这些诡异的机关龟。”我心急如焚。沈绫夏迅速思考着说:“乾三连,坤六断!我在这礁石布下八卦阵,先抵挡一阵再说。
”汞液撞上阵法的刹那,暗河穹顶的钟乳石开始坠落。最大的石柱砸中中央巨鼎,鼎身裂痕中突然飘出缕熟悉的青烟。
赫然是陈薇的残魂!
“鼎内有夹层!”陈薇的虚影指向震位巨鼎。
我挥剑劈开裂痕,鼎腹露出暗格,半卷泛黄的《连山易》正被无数青铜线虫啃噬。
沈绫夏的雷符烧杀虫群,羊皮卷入手瞬间,九具巫咸国主突然齐声尖啸!
“这羊皮卷肯定很重要,不然它们不会有这么大反应。”阿诗玛推测道。这时,暗河底部的泥沙轰然塌陷,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虫巢。
数以万计的青铜甲虫振翅而起,复眼锁定《连山易》卷轴,翅膜摩擦出刺耳的梵音。
“是墨家的虫噬机关!”阿诗玛惊呼一声,甩出本命蛊。
紫金蜈蚣与虫群相撞的瞬间,蛊毒与汞液混合爆出毒雾。沈绫夏扯下道袍画出血符:“风云雷电,听吾号令!”
雷暴在虫群中撕开裂口,我们踩着青铜龟背冲向暗河出口。
身后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九鼎开始向虫巢倾注汞液,沸腾的金属浪涛中,巫咸国主的残躯正与虫群融合成新的怪物。
陈薇残魂突然凝实,虚指点向《连山易》某处卦象:“兑上缺,泽无水...”
卷轴上的卦纹应声亮起,前方石壁浮现出蜂窝状暗门。
沈绫夏的重瞳渗出鲜血:“门后是生路,但卦象有变!这卦象变化莫测,门后恐怕也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不管了,先冲出去再说!”我大喊一声,惊鸿剑劈开石门。
磅礴的龙脉煞气扑面而来,门后千米深的天然竖井中,青铜战船被锁链悬于半空,船身的星图与南海沉船完全一致,而战船围绕的核心竟是座由九鼎组成的巨型浑天仪!
“这,这也太震撼了!墨家用夏鼎为引,把整条巴蜀龙脉炼成了...”阿诗玛的话还没说完,虫群的嗡鸣吞没了后半句话。
我们抓着青铜锁链荡向战船时,最后瞥见虫巢中崛起的怪物,
巫咸国主的头颅接在青铜鼎上,复眼中流转着与密宗老僧相同的梵文!
青铜战船的锁链在头顶绷成蛛网,沈绫夏手中的桃木剑用力一挥,斩断最后一根缠住脚踝的虫须。
“快走,这些虫子没完没了!”她大声喊道,声音在混乱中格外清晰。
我们跌进船舱时,九鼎浑天仪正将汞液泵入地脉,那磅礴的力量让整个暗河都在颤抖。
暗河尽头的岩壁轰然坍塌,露出后方涌动的黑龙江水。
“抓紧舷窗!”阿诗玛的银链迅速缠住舵轮,她的眼神坚定,大声指挥着。
“这水流太急了,我们得稳住!”
战船在湍流中剧烈摇晃,撞进地下暗河,腐朽的船板不断迸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沈绫夏蘸着黑血在舱壁画出遁甲符,眉头紧皱,口中念念有词:“看这卦象能否助我们一臂之力。”
卦象触及水波的刹那,船身突然被某种巨力托起。
月光刺破黑暗时,一幅诡异的画面出现在我们眼前。
幽绿灯笼在江面次第亮起,腐朽的木栈桥从迷雾中显现,穿各派服饰的身影在灯笼下无声交易。
“这就是墨家黑市?怎么如此阴森。”我不禁喃喃自语。
沈绫夏的重瞳扫过人群,神情紧张:“子时三刻前必须找到……找到能破解这一切的关键。”
她突然闷哼一声,锁骨处的巫毒蛛纹蔓延到下颌。
阿诗玛见状,立刻掏出银刀抵住她咽喉:“我说过,踏进鬼市先找解药。这毒不能再拖了。”
我一惊,连忙抽出惊鸿剑架在苗女脖颈:“阿诗玛,别冲动!”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时,江面忽然飘来艘乌篷船。船头纸人提着白灯笼,灯罩上墨迹未干的“药”字正在渗血。
“三位,买命还是卖魂?”
撑船老妪的声音沙哑,蓑衣下露出青铜义肢,齿轮转动声混在江风中,更添几分诡异。
沈绫夏强忍着痛苦,扯开衣领露出蛛纹:“三尸蛊,墨家改过配方。这毒太蹊跷,老妇人可有办法?”
老妪的义眼迸出红光,扫描蛛纹后发出齿轮卡死的笑声:“北街七号,阴间货。”她抛来枚青铜钥匙,“用这个换。”
钥匙插入北街铁门时,锁孔突然钻出条蛊虫。
“小心!”阿诗玛大喊一声,银铃震碎虫体。
门后涌出的腐臭味令人窒息,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人震惊。
冰棺陈列在溶洞中,棺盖玻璃下封存着各派高手的尸身,太阳穴皆嵌着青铜芯片。
“活尸傀儡。”沈绫夏的桃木剑微微颤动,声音中透着愤怒,“墨家在抽离三魂炼制……他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嘘——”
阿诗玛突然捂住她的嘴,眼神警惕地看向溶洞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