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修隐的独目如闪电般切开沙暴时,漫天的沙尘被劈开一条通道,而那流沙却正以惊人的速度侵蚀着残碑,使其表面布满了蜂巢般的孔洞。
就在三人踏入墓冢的瞬间,沙丘像是突然张开了一张巨口,一条蝎尾状的沙鞭如闪电般缠住了吴刚的机械腿,并将他狠狠地往地缝里拖拽。
随着吴刚的挣扎,他机械腿上的齿轮间迸出了点点火星,这些火星迅速点燃了周围干燥的流沙。刹那间,金色的火焰如烟花般爆开,而在这绚烂的金焰中,竟浮现出了古国湮灭时的走马灯——那些被风干的祭司遗骸正以诡异的方式拼凑在一起,形成了吉巫被沙暴蚀穿脏腑的恐怖残影。
与此同时,冢底传来一阵沉闷的青铜驼铃响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紧接着,整片荒漠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揉捏一般,突然坍缩成了一个巨大的螺旋沙漩。
风蚀的祭坛在漩心处迅速重组,坛面上原本浮刻的裂痕此刻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开始疯狂地蔓延,将吴刚的机械心脏紧紧包裹起来,并逐渐将其改造成了沙暴的核心。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吉巫的断尾如鞭子般扫过青铜驼铃,而那冰晶蜈蚣的残肢在触及青铜的瞬间,沙漩突然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猛地倒卷起来。
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狠狠地抛入了一个由沙砾与枯骨绞合而成的腔体之中。这个腔体的内壁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跳动的沙瘤,每个沙瘤的表面都浮刻着星砂蚀刻的古老咒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沙毒噬魄。”吴刚扯断腰间被沙砾锈蚀的齿轮链,金属碎屑洒向腔壁。碎屑触及沙瘤的瞬间,万千沙蝎突然暴长——螯钳裂开的尖刺喷出混着骨粉的毒沙,沙雾中浮动的不是幻象,而是三人被风化成干尸的真实未来:修隐的独目暴突成沙漏,吉巫的皮肤下钻出沙蛇状蛊虫,吴刚的机械骨骼凝成祭坛的沙基。
祭坛中央升起青铜沙轮。轮轴处悬浮的女童残躯右眼淌着流沙凝成的星砂,左臂缠绕的沙链正将吉巫的蜈蚣拽向沙心裂口。沙轮底部突然透明化,露出内部沸腾的沙核——炉心漂浮着吴刚被风化的机械心脏,燃料是混着祭司残魂的青铜沙浆。
吉巫的蛊纹在腰腹暴突。冰晶蜈蚣撕开她的肋间钻出,通体流转着沙毒光泽,口器咬向沙轮的刹那,整座墓冢突然震颤。地缝中钻出的沙蟒将修隐缠成献祭的茧蛹,沙隙渗出混着星砂的毒沙,正将他的独目改造成沙暴漩涡。修隐的黑刃劈开沙蟒,刀刃吸收的沙毒却使右臂沙化——皮肤龟裂成焦壳,掌纹处暴长出女童特有的星砂沙纹。
吴刚的胸腔在此刻爆裂。星砂胚胎已长出女童的完整指节,那指尖划过的刹那,流沙凝成带刃的沙刃飓风。修隐的沙化右臂突然炸散,飞溅的沙刃刺入女童右眼;吉巫趁机撕开干裂的腹腔,扯出半风化的蛊虫母体塞入沙轮裂隙。三重能量对撞的强光中,女童的躯壳崩解成沙雨,每粒沙尘都映出终极真相——所谓漠冢,不过是巫祝豢养沙毒星砂的坟场。
三人跌落在龟裂的盐碱地上。修隐的独目已成溃烂的沙洞,吉巫的肋间裸露着蛊虫啃噬的腔道,吴刚的胸腔空荡,机械残躯嵌满青铜沙晶。地裂中渗出暗黄色的沙髓,液体凝成新卦象:百里外的古国遗址深处,女童未被风化的左眼正随沙暴重生,瞳孔倒映着三人在九重沙毒轮回中的终局。
烈日当空,一名蒙面的驼队首领正在风化岩旁擦拭青铜罗盘。他的沙漏突然崩裂,飞溅的残渣里,一粒星砂正随着未散尽的沙暴悄然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