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因为你那早死的爹妈,你二叔跟阿唯骨肉分离,跟我天各一方,这么多年们母子俩在国内蹉跎度日,就盼着他能够回来。
“如今他好不容易回来,可你呢,你转头就把他送了进去判死刑,现在你还敢跟你弟弟动手,下一步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们母子俩?”
骨肉分离,天各一方?
呵。
谢酌抬头,“二婶,我记得当初二叔去南非的时候是要带你们母子俩去的吧,是你自己嫌南非日子苦,不愿意让谢唯受苦这才强行留在了京市。”
“怎么如今,反倒怪起我来了?”
“还有,你别忘了,我爸妈是怎么死的,二叔又是因为什么被判了死刑?”
“你少给你二叔身上泼脏水,”成舒发狠的指着谢酌,“你父母的死,跟你二叔毫无关系!”
“现在的问题是,你动手打了你弟弟,我们谢家可容不得你这种不孝子孙!”
“你给我闭嘴!”
“谢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当家做主了?”
“你容不下阿酌,阿酌未必容得下你!”
谢崇兵与任浣清走了进来,谢崇兵的手杖狠狠敲击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彭彭”声。
他脸色难看,任浣清亦是如此。
成舒吓了一跳,可她多年的苦闷郁结于心,如今找到发泄的口子,她反倒不惧怕谢老爷子了。
她瞪着眼睛质问道:“爸,难道你还要护着他吗?你看阿唯的脸,都被他打成什么样子了!”
“出言不逊,该打!”
谢崇兵沉声,事发之后,立刻就有佣人去给他汇报了事情的经过,所以他对谢唯的行为一清二楚。
“如何,你莫不是觉得他的言行是对的?”
对于他的质问,成舒答不上话,她气呼呼的别过头。
谢崇兵双手杵着手杖,看着谢唯不服气的神色,愈发恨铁不成钢。
“谢唯如今会文不成武不就,还整天在外惹祸,你当真以为是随了老二不成?”
“若不是你平时对他管教太松,该教的不教,不该教的硬教,他如何会养成这副享乐主义的性子?”
老二不在,谢崇兵念成舒一个人带孩子辛苦,这才让人把她接到老宅一起住。
可成舒眼皮子浅,别人在教自己的孩子学习的时候,她在教谢唯要耍心眼,多来他这里讨要些好处。
他完成任务,成舒还会奖励他到处游玩,她仗着谢家能养谢唯一辈子,出了什么事都能给谢唯兜底,便对他的学业不闻不问,对他的心性放任不管。
别人的孩子学业有成的时候她教谢唯要和谢酌分庭抗礼!
本来小时候感情最好的两兄弟,如今也反目成仇。
谢崇兵如何能不气?
这死老头子,还教训起她来了?
成舒心里不爽,可她又压根找不到反驳的话语,恰好看到门外的苏棠,她便把矛头指向了苏棠,
“爸,阿唯如今这样确实是我没有管教好他,可今天他被打的最大原因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就是个祸害,她刚来就引得他们兄弟俩鹬蚌相争,大打出手,那往后进了门还得了?爸,我绝对不允许这个女人进我们谢家的门!”
“成舒,”任浣清拧眉,不悦道:“你这话过分了,你是女人,小棠也是女人,你怎么能对她恶意这么大?”
方才苏棠与成舒起了龃龉的事谢崇兵也听说了,现下成舒借着这个由头报复苏棠他也看在眼里。
所以他直接丝毫不给成舒面子道:“你什么身份,阿酌的事,我都不敢插手,轮得到你不允许?”
“我……”
成舒一噎,瞬间无地自容。
老太太偏帮也就算了,谢老爷子怎么也当着外人的面落她的面子?
她虽然在谢家没什么地位,但好歹也是谢酌的婶婶啊!
怎么就轮不到她抗议了?
可老爷子都说自己都不敢插手了,她也不敢忤逆。
苏棠:“?”
不是。
怎么就聊到了进不进门的事了,她和谢酌八字还没一撇呢!
她不悦的看了成舒一眼,成舒刚好扭头上她的目光,她自动把苏棠的眼神理解为【自取其辱】四个大字。
她愈发气愤,恨恨的剜了苏棠一眼。
苏棠:“???”
她神经病吧!
“谢唯,你看看你,整日不着家,一回家就是一身酒味臭气熏天,还敢对苏小姐出言不逊,简直不以为耻!”
“从明天开始,你停卡禁足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不许出门!”
谢崇兵见成舒再没有话说,转而教训起谢唯,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今日谢唯对苏棠的行事作风着实欺辱。
他必须要狠狠的惩罚他一顿,让他长长教训!
“爷爷!”
谢唯不可置信,“明明是我被打,你不罚谢酌,怎么还罚起我来了?”
谢崇兵沉声,“怎么,你不服?”
谢唯对上他老辣的眸子,缩了缩头,“哼,你就是偏心!”
谢崇兵不作答,只道:“现在你跟苏小姐道个歉,然后去洗洗过来吃饭。”
要他道歉?
谢唯一百个不乐意。
可若他此刻不道歉便是忤逆,忤逆可是要上家法的!
他不情不愿伸了伸脖子,看着门外的苏棠,“对不起!”
“你这是什么态度!”
谢崇兵皱眉,“滚到苏小姐面上好好说!”
谢唯气笑了,好好好,偏心谢酌就算了,现在还连他带回来的女人一起偏心!
一对狗男女,给他等着!
他大步跨出去,咬着牙,“对不起苏小姐,今天是我鲁莽了,冒犯了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好吗?”
苏棠对上他不甘挑衅的眼神,轻笑,“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不过我并不打算原谅你。”
谢唯:……
草,给她脸了!
“好了,既然苏小姐不原谅你,你就快滚吧。”
谢崇兵冷声道。
谢唯生气的离开,佣人打扫好正厅,众人坐到座位上。
苏棠碰了碰谢酌的胳膊,谢酌偏头,“怎么了?”
苏棠道:“你知道一年365天,哪一天最长吗?”
谢酌挑眉,总觉得她要讲一个比皮卡兵还要冷的笑话,“哪一天?”
苏棠眨巴着眼睛,“第九天,因为第九天长。”
“苏小姐,”谢酌语气沉溺,“你是在哄我开心吗?”
苏棠杵了杵下巴,“唔……算是吧。”
“那你开心了吗?”
谢酌点头,一双桃花眼满含笑意,“开心。”
苏棠满意了。
怪不得谢酌会狠心将劳二爷送进监狱,原来他居然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
方才成舒提起他的父母时,他心里一定非常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