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心一跳,张嘴就来,“不近不近,可远了,隔了四五十里路呢。”
宋芸笑着说,“没事,我们开车来的,四五十里路不算什么,能告诉我们具体地方吗?”
周老太连忙摇头,“具体位置我们不太清楚的,就知道是很远的地方,路也不好走,车子根本开不进去,腿着走也得两小时。”
宋芸脸上的笑淡了几分,声音也冷了下来,“大娘你口口声声如何爱护周巧兰这个孙女,对她怎样的好,怎样的心疼她,却连她婆家在哪里都不知道?要真心疼她,会连她的结婚对象家在哪里都不弄清楚吗?”
李政委接话,“不知道具体地址,总知道具体名字和家里的基本情况吧?有这些我们也能查到地方。”
宋芸和李政委都盯着周老太,等她说话。
周老太一背的汗,嘴唇嗫嚅着,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一旁的周大牛见势不妙,赶忙开口,“李政委,不是我们不关心巧兰婆家的事,实在这事太过突然,我们还沉浸在二弟离世的悲痛中,她突然闹这一出,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自己去了婆家,到现在也没回来过,我们也不知道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宋芸面无表情的听着,突然笑了笑,问周大牛,“周大牛同志,你说的这话,你自己信吗?”
周大牛自以为自己脑子转得快,正窃喜呢,突听这一问,一时愣住,“啊?你什么意思?”
这时有两个十三号特战队的队员匆忙走进院子里,宋芸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在村子里打听到了什么消息,立即起身迎了过去。
队员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宋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对两个队员说,“你们也去帮忙,尽快把人带回来。”
两个队员立即走了。
宋芸转身,气场骤变,一步步走向周老太和周大牛,她冷着脸,目光宛如刀刃,一寸寸切割着这对黑心母子的假面。
周大牛被宋芸这么盯着,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随即发现自己失态,忙又干笑着找补,“宋同志这么盯着我们做什么?”
宋芸在距离两人几步开外站定,嗤笑,“我是想仔细看看,你们这一家子,究竟是人还是鬼。”
周老太和周大牛齐齐色变,周大嫂终于沉不住气了,一下从条凳上起身,满面怒容地瞪着宋芸喊,“你这位同志怎么说话的?先前就一直阴阳怪气,现在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们周家人什么时得罪你了?用得着这样一直针锋相对吗?”
“哟,会用成语啊,想必是读过书的,那知道什么叫贪得无厌寡廉鲜耻吗?”
周大嫂气得跳脚,“李政委,你看看这人,莫名其妙的骂人,我们周家究竟怎么着她了?是不是看二弟人没了,我们没了依仗,就把我周家往泥里踩?”
李政委不理倒打一耙的周大嫂,看向宋芸,用眼神询问。
李政委和宋芸虽然是第一天认识,可他知道宋芸不是那种会无缘故指人鼻子骂的人,她这么做,定有缘由。
宋芸对李政委说,“咱们今天自打进入这个院子,周家人对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撒谎。”
“你放屁。”周大嫂气急败坏。
宋芸淡淡瞥了周家大嫂一眼,继续说,“周巧兰没有谈对象,也没有想要让出工作名额,相反,是周家人逼她嫁人,逼她让出工作,为了逼她就范,甚至把男人带到家里,将男人和周巧兰关一个屋,逼得周巧兰当天就跳河了,好在被村里人救了起来,可从那时起,周巧兰就病倒了。周家人恶毒,既不想周巧兰就这么病死,弄到鸡飞蛋打,又不想周巧兰好起来跟他们闹,就一直拖着不给医治,到现在人还在发高烧。周家人知道我们今天要来,提前就把人弄出村子了。”
李政委脸色铁青,他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巧兰现在在哪?”
宋芸说,“顾兴华他们已经找到人了,等会就会把人送过来。”
李政委狠狠瞪向周老太三人。
周家三人这会个个面如土色,不敢再多放一个屁。
还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哪知这么快就暴露了,这可怎么办,这下可怎么办,小伟的工作是不是要泡汤了?
远处传来喧闹声,宋芸和李政委走到院门口,看见顾兴华背着一个姑娘快步走来,身后是廖富强几人,押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过来。
顾兴华将人背进来,宋芸看了眼面色烧得通红的姑娘,扭头问周老太,“周巧兰同志睡哪个屋?”
周老太现在魂不守舍,听到宋芸问,下意识伸手一指,是一排屋子最边上的那间杂物间。
宋芸蹙眉,但这会没功夫跟她说什么,立即让顾兴华背着人去了杂物间,推开杂物间的木板门,屋里只有一个简单的木板床,其余什么都没有。
顾兴华将烧迷糊了的周巧兰放在木板床上,抬手抹了一把汗,朝宋芸说,“队长,这位周同志烧糊涂了,见了我一直喊我爸爸,怪可怜的。”
宋芸点头,“去把我药箱拿来。”
李政委进来看了一眼,立即又出去了,逮着周家人就是一顿臭骂。
宋芸趁机赶紧拿出储物格里的特效退热剂,先给周巧兰紧急退烧,不然再烧下去,肯定要出问题。
药箱拿来后,宋芸给周巧兰配了点消炎药,化成水后灌下去。
退热剂起效很快,半个小时体温就回落到三十七度左右,周巧兰的面色看起来好了许多,也不再说胡话了。
退高热时会大量出汗,这会周巧兰的衣裳已经湿透了。
宋芸让周家大嫂端盆热水来,又让她拿来干净的衣裳,把人都赶出去后,宋芸在屋里给周巧兰简单擦了擦身体,再给她换上干爽的衣裳,衣裳穿到一半,周巧兰就醒了,见有人在给她穿衣裳,吓了一跳,正要尖叫,又看清给她穿衣裳的是个女的,还穿了军装,这才又把尖叫声咽了回去。
因为爸爸是军人,她对军人天然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