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若是不能将这些党羽一网打尽、连根拔除,想要撼动秦王龙行湖的根基,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就拿此次行动来说,原本她们计划周详,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几乎就要大功告成。
可谁能想到,巡防营竟然也是秦王龙行湖的人,彻底打乱了所有的部署,功亏一篑。
她心里十分明白,这条路本就充满坎坷,不能因为这一次的挫折就一蹶不振。
只要后续能够保持冷静,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地将秦王龙行湖的党羽逐个击破,逐个清除。
假以时日,总有一天,必定能把秦王龙行湖从黑暗的角落里揪出来,让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所遁形。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正义而战,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魏望舒调整思绪,振作精神,深知接下来的斗争更艰巨。她决心精心布局,以坚韧不拔之志开启清除秦王党羽的新征程 。
关家的灭门惨案,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京都迅速地炸开了锅,成为了街头巷尾热议的焦点话题。
各种捕风捉影的谣言和猜测,像瘟疫一样四处蔓延,让人们对这起惨案充满了好奇和恐惧。
魏开阳呆呆地站在关家的大门前,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他的目光空洞无神,直勾勾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关家曾经的繁荣和热闹。
关家的惨案就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狠狠地劈在了魏开阳的脑海里,将他的思维瞬间撕裂。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与关霖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却如同一把把利剑,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
就在两天前,他还和关霖霖在日月潭上泛舟,欣赏着湖光山色,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惬意。
她的一颦一笑,都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
然而,仅仅一夜之间,这一切都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了,两人从此阴阳两隔。
关家人的尸体被盖上了白布,一具具地被抬了出来。鲜血染红了白布,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惨案的惨烈和血腥。
魏开阳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无法相信那个温柔善良的关霖霖就这样离他而去。
“都闪开,都闪开!官府办事,闲人散开,不许围观!”
巡防营的士兵们高声呼喊着,他们组成了一道人墙,将围观的路人挡在外面,不许百姓们靠近。
然而,人们的好奇心并没有被这道人墙阻挡,他们远远地站着,交头接耳,对关家的惨案议论纷纷。
魏开阳像一条灵活的泥鳅一样,在人群中艰难地挤着,他的额头和鼻尖都冒出了一层细汗,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一定要看到关霖霖最后一眼!
终于,他成功地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踮起脚尖,拼命地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望向关家的大门。
然而,就在这时,巡防营的人马又从关家的大门内抬出了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被放在一个简陋的竹制担架上,由两名士兵抬着。由于不停的搬运尸体,那两名士兵累得气喘吁吁,满脸大汗,脚下也有些踉跄不稳。
突然,其中一名士兵的脚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倾去。
他连忙用手去扶住担架,但还是晚了一步,担架上的尸体差点就滑了下来。
虽然他最终还是稳住了身形,但在这过程中,尸体的一条手臂却从担架上滑落出来,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呼,胆小的人纷纷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而魏开阳却看得分明,那只手臂上戴着一只红豆编成的手钏,正是前几日他与关霖霖相见时,她所佩戴的那一条。
“放我进去!放我进去!让我再看她一眼!”
魏开阳的眼睛瞬间瞪大,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不顾一切地想要挤过巡防营的防线,冲进关家的大门。
“干什么!快滚一边去,再胡闹别怪我不客气!”
巡防营的士兵们见状,立刻大声喝止,他们毫不留情地将魏开阳推搡开来,其中一名士兵甚至还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对着魏开阳比划了一下,警告他不要乱来。
魏开阳被巡防营士兵猛地一推,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勉强稳住身形。
但他的目光依旧紧盯着前方,眼睁睁地看着关霖霖那毫无生气的身躯,被人粗鲁地扔上了一辆破旧的马车,仿佛是一块无足轻重的垃圾一般,跟其他的尸体放在一起。
拉着尸体的那辆马车缓缓地启动,车轮在泥泞的道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乎也在为关霖霖的离去而哀叹。
马车的四周,是一群神情严肃的巡防营士兵,他们手持长枪,严密地守护着马车,不让任何人靠近。
魏开阳呆呆的站在原地,人还反应不过来,他远远地望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他多想冲上前去,再看一眼关霖霖那美丽的面容,可是他知道,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了郊外的一座荒芜的山上。这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后来魏开阳默默地跟随着马车,一直走到了山脚下。
当他看到关霖霖的尸体和关家的其他人一起被埋葬在这片荒芜的土地里时,他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关霖霖就这样离他而去,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有长亭外的送别,也没有古道边的惜别,关霖霖的离去是如此的突然,就像一场噩梦,让人猝不及防。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一个暴雨交加的夜晚,那个夜晚,关小姐的生命永远地定格在了昨天。
巡防营的士兵们在关霖霖的坟前立了一块简陋的墓碑,然后便收队离开了。
他们的身影渐渐模糊,只留下魏开阳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关霖霖的坟前。
他的心中充满了悲愤和痛苦,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因为那个害死关霖霖的罪魁祸首,已经被巡防营的人当场诛杀,尸体还被悬挂在闹市示众,他连为关霖霖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关小姐,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和我娘说了我们的事,她说等我十六岁,就为我上门提亲,就只差半年,只差半年...”
魏开阳在关霖霖的墓前喃喃自语,不知不觉红了眼眶,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的眼眶中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夜色如墨,悄然无声地蔓延开来,仿佛一张巨大的黑色帷幕,将大地笼罩其中。
唐兰萱心急如焚,脚步匆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赶着,径直朝着清河王府奔去。
王府内,魏望舒正在熟睡中,被门外侍女的轻声呼唤惊醒。
她睡眼惺忪地披上外衣,匆忙起身,而一旁的君清夜也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将地铺收拾好,生怕在侍女面前有损王爷的威严。
魏望舒快步来到大厅,一眼便望见唐兰萱神色慌张,眉头紧蹙。她心头一紧,赶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娘,您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可是有什么急事?”
话音未落,她已快步走到唐兰萱身边。
唐兰萱紧紧握住女儿的手,掌心微微出汗,焦急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嘴唇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
“满满,开阳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魏望舒如遭雷击,心中猛地一沉,满脸惊愕,“怎么会不见了呢?”
唐兰萱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愁容,
“唉,都是关家那事闹的。前几日开阳来找我,说他喜欢关家的姑娘,我本想着等过些日子再去关家提亲。谁知道今天一大早,就听说关家人被人灭门了。”
“开阳得知这个消息后,急匆匆地从家里跑了出去,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这怎么可能!”
魏望舒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喊道,“他一直在家里念书,怎么会认识关家的姑娘呢?”
魏望舒的内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瞬间乱成了一团麻。她的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血腥的画面、魏开阳的尸体,像电影般在她眼前不断闪现,让她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君清夜见状,急忙上前扶住魏望舒,关切地问道:
“望舒,你先别慌,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他,确保他的安全。”
魏望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君清夜对唐兰萱说道:
“岳母大人,您就放心地守在家里吧。我们会全力去找他的,如果他自己回家了,您派人来王府通知我们一声就好。”
唐兰萱连连点头,焦急地说道:
“好好好,那就辛苦你们了。望舒,清夜啊,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君清夜小心翼翼地将唐兰萱扶上马车,确保她安全坐稳后,让王府的人护送岳母大人离开,才转身将魏望舒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魏望舒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君清夜见状,连忙轻声安慰道:
“望舒,你先冷静一下。这次的情况和前世完全不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看,这次明面上的罪魁祸首已经伏法,开阳肯定不会像前世那样,去找秦王龙行湖的麻烦。”
魏望舒的身体微微一颤,似乎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君清夜见状,趁热打铁地说:
“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是怎么和关小姐扯上关系的,但我想他现在一定躲在某个地方,独自伤心难过。”
经君清夜这么一提醒,魏望舒如梦初醒,对啊,现在的情况和以前截然不同,魏开阳肯定猜不到幕后黑手竟然是秦王龙行湖。
“对,你说得对,我们得赶紧找到他!”
魏望舒的声音有些急切。
深夜的清河王府灯火通明,一片忙碌。
侍女们和守卫们在君清夜和魏望舒的指挥下,纷纷行动起来。
凡是在当日婚礼结束之后见过魏开阳的人,都被召集起来,一同加入了寻找魏开阳的队伍。
然而,尽管众人齐心协力,寻遍了关家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却始终一无所获。
“难不成,他跑到关小姐下葬的地方去了?”
魏望舒心头一紧,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然而,此刻已是深夜,京都的四面城门早已紧闭,要想在这个时候出城,恐怕只有借助君清夜的特权了。
她的目光缓缓转向君清夜,两人的视线交汇,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魏望舒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恳切的请求。
君清夜似乎读懂了她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安心的微笑。
“放心,有我在。”
君清夜轻声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伸手将魏望舒拉上了马背,然后毫不犹豫地挥动马鞭,驱使着马匹在深夜的街道上疾驰而去。
马蹄声响彻寂静的街道,仿佛打破了黑夜的沉寂。
君清夜的身份非同一般,作为王爷,他的权力和地位让城门的巡防营守卫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当他们看到清河王爷亲自前来时,纷纷恭敬地打开城门,为他们放行。
出了城门,魏望舒,君清夜向巡防守卫营询问了关小姐墓地的具体位置。
得到答案后,两人继续策马狂奔,朝着郊外埋葬关家人的乱葬岗疾驰而去。
夜色如墨,月光透过天空中轻薄的云朵,洒下一层朦胧的月色。
这微弱的月光虽然不足以照亮前方的道路,但却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氛围。
马儿在半山腰突然嘶鸣一声,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异常,随即停下了马蹄。
魏望舒远远地望去,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座坟前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坐在那里。
那身影显得有些蜷缩,仿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