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坐在警局的接待室里,看着墙上的时钟,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都多久了,警方到底有没有在认真查案!八千万赎金可不是小数目!”他穿着昂贵的西装,袖口的镶钻袖扣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手指不耐烦地敲打着桌面,显示出他内心的急躁和对警方办事效率的质疑。
祁风的手指在证物袋上收紧,冰凉的雨水顺着发梢滑落,滴在1998年的试飞纪念照上,那照片被雨水浸湿,边角有些卷曲。
他眼睁睁地看着雨滴滚落,视线随着它落在照片上,照片里被裁去的工程师耳后胎记,与三个月前化工厂爆炸案死者脖颈处的红斑完美重叠,这一发现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
“周老板。”他按住西装暴发户颤抖的肩膀,那肩膀硬邦邦的,带着一股紧张和不安的气息,“您说这张照片当年明明……”话未说完,吴教授的黑伞突然横亘在两人之间。
钛合金伞骨在地面投下克莱因瓶的拓扑阴影,那阴影扭曲而神秘,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积水在阴影的笼罩下,被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波光粼粼。
严悦的惊呼被震耳欲聋的雷声吞没,那雷声如同炸裂的鼓点,在天空中肆意回荡。
祁风后颈的血管纹路突然发烫,好似有一团火在皮肤下燃烧,视网膜上爆炸火光的残影里,严悦撕碎的档案纸正渗出1998年7月13日的血渍——二十年前试飞事故日,也是他通过警校考核的日子。
“祁队!”陈警员抱着物证箱冲过来,脚步匆忙,带起一阵风,“鉴定科说石墨烯面罩的分子结构……”年轻人突然噤声,惊恐地看着吴教授用伞尖挑起面罩残片。
当啷一声,钛合金伞骨与纳米材料碰撞出诡异的蜂鸣,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祁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是有小锤子在里面敲击。
他闭眼启动记忆回溯,案发现场的雨滴突然静止在空中,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寂静无声。
在360度旋转的视野里,吴教授伞尖滴落的水珠正沿着克莱因瓶的投影轨迹,渗入地下排水系统的第四维度,那水珠闪烁着微光,缓缓消失在黑暗中。
“不是绑架。”他猛然睁眼,暴雨重新开始倾泻,豆大的雨滴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那些失踪者是被……”剧烈的头痛如钢针刺入脑髓,让他忍不住咬紧牙关。
严悦冰凉的手指及时按住他抽搐的太阳穴,那触感如同清风拂面,紫苏混合雪松的淡香悠悠飘来,冲散了血腥味的幻觉。
“你看到的不只是三维空间。”她声音发颤,呼吸扫过他后颈发烫的血管纹路,带着一丝温热和紧张,“还记得拓扑心理学课上……”周老板突然暴起踹翻警戒线立柱,他双眼通红,满脸愤怒:“老子付了八千万赎金!你们警察就给我看这个?”镶钻的袖扣擦过祁风渗血的耳垂,在暴雨中划出猩红的抛物线。
严悦闪电般扣住暴发户手腕,擒拿动作让她的白大褂扬起锐利的弧度,那白大褂在风中猎猎作响。
“周先生。”她指尖压住对方腕部动脉,能感觉到那动脉跳动得急促而有力,“您刚才说照片当年被销毁了?”法医手套上的雨珠滴在怀表玻璃面,发出清脆的滴答声,1998年的试飞场背景里,某栋建筑窗框的菱形花纹正与当前绑架案现场完全一致。
祁风抹去眼前的血雾,那血雾带着一丝咸涩的味道。
记忆回溯强行启动,视网膜上叠加起二十年前的报纸头条:滨海机械厂试飞事故,五名工程师集体失踪。
当他的意识穿透雨水构建的四维模型,突然发现所有绑架案的GpS轨迹,都在空中交汇成当年试飞路线的镜像图。
“不是赎金。”他踉跄着扶住警车引擎盖,那引擎盖滚烫而坚硬,头痛欲裂却笑得畅快,“绑匪在让我们重走试飞路线!”沾血的手指在车窗上画出克莱因瓶结构,那血痕显得格外刺眼,“他们在第四个维度……”严悦突然握住他的手,女子掌心的温度顺着血管纹路流淌,竟奇迹般缓解了记忆回溯的副作用。
她将平板电脑转向众人,三维建模图上,二十七个失踪地点正在组成某种四维拓扑结构。
“需要脑机接口支持。”吴教授的黑伞突然遮住平板,伞尖有意无意划过祁风后颈,那里的皮肤下隐约浮现出神经接驳器的蓝光,那蓝光闪烁不定,透着神秘。
陈警员抱着物证箱的手开始发抖,年轻警察终于看清面罩残片内侧的标志——银翼状标志,正是三年前被取缔的脑科学研究所图腾。
而祁风档案里被红圈标记的日期,正是该研究所爆炸案次日。
暴雨突然转急,密集的雨滴打在地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严悦的白大褂在风中翻飞如蝶,她将祁风推进警车后座时,指尖拂过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那触感轻柔而温暖。
“别碰四维投影。”温热的气息裹着警告,“你的海马体承受不住……”
话音未落,对面商铺的LEd屏突然全部黑屏。
当屏幕重新亮起时,二十七名失踪者同时出现在画面里。
他们戴着石墨烯面罩,在某个克莱因瓶结构的空间里循环坠落,那画面诡异而惊悚。
最骇人的是所有人耳后都有暗红胎记,与试飞照片里被裁去的工程师如出一辙。
周老板的咆哮淹没在雷声里,那咆哮声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祁风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记忆回溯强行穿透画面像素。
在千分之一秒的痛楚中,他捕捉到某个坠落者袖口反光的菱形花纹——与试飞场窗框完全一致的机械厂标志。
祁风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他看向严悦和其他警员,说道:“我根据这个坠落者袖口的菱形花纹推测,绑匪可能在老工业区。那花纹和试飞场窗框一致,或许和二十年前的事件有关。”严悦微微点头,补充道:“老工业区有很多废弃的工厂和设施,确实有可能是绑匪的藏身之处,但那里地形复杂,我们得小心。”其他警员也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有人担心可能有埋伏,有人提出要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
经过简短的讨论,大家达成了共识。
“去老工业区!”他踹开车门冲进雨幕,“绑匪在二十年前的……”头痛突然升级为颅骨爆裂般的剧痛,严悦从背后抱住他下滑的身体,法医手套精准按压风池穴。
陈警员的惊呼声里,祁风在意识模糊前看到吴教授的黑伞。
老人正用伞尖在积水地面书写德文公式,雨珠沿着算式跳跃,恰好组成脑神经突触的放电模式。
当最后一个符号完成,所有雨水突然逆流升空,在云层里形成巨大的克莱因瓶投影,那投影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严悦的唇贴上他滚烫的耳垂:“别怕,我见过这种神经接驳反应。”她扯开他的衣领,露出后颈闪烁蓝光的血管纹路,“三年前研究所爆炸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话语,来电显示是张记者的笑脸头像。
此前,警局里就时不时能听到警察们讨论媒体对这个案件的报道,“这案子可引起大轰动了,媒体都快把警局围堵得水泄不通了。”“是啊,那些记者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似的,都盯着这案子呢。”而张记者就是众多关注这个案件的记者中比较执着和聪明的一个,他四处打听消息,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就为了能挖到独家新闻。
暴雨在防弹玻璃上砸出密集的裂纹状水痕,祁风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记者头像,后颈的蓝光纹路突然刺痛。
他推开严悦递来的止痛片,拇指在接听键上悬停两秒,突然将手机抛给陈警员。
“开免提。”他扯松领带时,严悦已经默契地打开录音笔。
“祁警官!听说您破解了四维投影密码?”张记者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全市媒体都在警局门口,您看这独家专访……”祁风用战术笔在车窗雾气上画出克莱因瓶结构,笔尖突然顿在某个拓扑节点。
他对着后视镜里的严悦挑眉,对方立刻在平板调出老工业区地图,莹白指尖点中废弃污水处理厂。
“张记者对量子纠缠也有研究?”祁风突然开口,战术笔在车窗写下“7月13日”的血色数字,“明天下午三点,滨海科技馆四维影院,或许能找到你要的独家。”
电话挂断的瞬间,严悦已将修改过的绑架案时间轴推送全网。
陈警员看着热搜榜上凭空出现的“量子绑架论”,抱着物证箱的手微微发抖:“祁队,那些假GpS坐标……”“记得三化街的潮汐发电站吗?”祁风转动着证物袋里的石墨烯残片,纳米材料在警用强光手电下折射出诡谲的银芒,“绑匪既然能篡改监控录像,就该尝尝自己种的苦果。”
暴雨在傍晚转成绵密的银丝,轻柔地洒在大地上。
当祁风踹开污水处理厂的锈蚀铁门时,那铁门发出沉重的嘎吱声,严悦的平板突然发出蜂鸣。
三维建模图上,二十七条伪造的GpS轨迹正沿着克莱因瓶曲面收缩,最终汇聚在他们脚下。
“张记者的直播车到了。”陈警员盯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年轻警察的喉结紧张地滚动,“还有三分钟……”祁风突然按住太阳穴。
记忆回溯强行启动的刹那,整个厂房的横梁结构在视网膜上分解重组。
他看见二十年前的钢架在四维空间里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生锈的输水管正渗出1998年的航空燃油味,那味道刺鼻而浓烈。
“东南角第三根立柱。”他甩出战术手电,光束穿透蛛网照在布满抓痕的金属表面,那蛛网在光束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凌乱,“抓痕间距2.8厘米,和化工厂爆炸案的撬棍痕迹吻合。”
严悦的法医手套抚过锈迹,那锈迹粗糙而冰冷,突然捏起半片银翼状贴纸:“是改良版脑波干扰器。”她将证物袋举向月光,残片上隐约可见神经突触图案,“足够让整个直播团队产生集体幻觉。”
仓库深处突然传来钢管滚落的声响,那声响在寂静的仓库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祁风打出手势,特警队的红点瞄准器瞬间布满二层平台。
当陈警员推开吱呀作响的配电室铁门时,所有人都被墙上的投影惊得屏住呼吸——二十七张失踪者照片正沿着克莱因瓶曲面循环流动,每张照片耳后的红斑都在渗血。
“全息投影仪在排水管里!”严悦突然高喊。
她手中的光谱分析仪显示,那些“血迹”竟是掺杂石墨烯的磁性流体。
祁风的后颈蓝光暴涨,记忆回溯不受控地穿透三层水泥地面。
在剧烈的耳鸣声中,他看见二十年前的试飞跑道正在地下延伸,生锈的铁轨上停着辆覆盖纳米伪装涂层的运输车。
车厢里传出规律的敲击声,摩尔斯电码翻译过来竟是“7月13日”。
“声东击西……”他抹去鼻血,战术匕首突然插进地面裂缝。
当刀刃撬起松动的水泥块时,严悦的惊呼和此起彼伏的枪栓声同时响起。
地下五米处,布满菱形花纹的金属舱门正在缓缓开启,门缝里溢出的却不是潮气,而是试飞场特有的航空润滑油味道,那味道浓郁而熟悉。
陈警员佩戴的脑波监测仪突然尖叫,所有特警队员的战术目镜上都开始闪烁银翼标志。
“关掉所有电子设备!”严悦扯断祁风后颈的神经接驳线,蓝光熄灭的刹那,仓库顶棚的横梁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月光透过菱形天窗投射在地面,竟组成与吴教授伞尖相同的德文公式。
祁风将严悦推向承重柱后方,自己贴着墙根摸向配电箱。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老式闸刀时,整座仓库突然响起试飞场特有的涡轮轰鸣声。
生锈的金属墙面开始浮现1998年的报纸残影,那些报道试飞事故的铅字正在渗出新鲜的血珠。
“不是运输车。”祁风对着通讯器低吼,视网膜上残留着记忆回溯的蓝光,“是当年失踪的……”他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电磁干扰切断,地下传来机械齿轮咬合的巨响,仿佛某个尘封二十年的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严悦的白大褂被气浪掀起,她扑到祁风身边时,看见地下舱门的监控屏突然亮起。
二十七名失踪者出现在画面里,他们背后的舱壁正在渗出银灰色流体——与三年前研究所爆炸案现场的同款纳米机器人。
“退后!”祁风拽着严悦翻滚到配电箱后。
地下传来的震动频率突然改变,某种超越人类听觉范畴的声波让所有人的战术目镜炸开裂纹。
当陈警员挣扎着要去拉电闸时,仓库东南角突然传来钢管坠地的声响。
这次的声音异常清晰,像是有人故意踢翻了空油桶。
祁风按住抽痛的太阳穴,记忆回溯的残影里,那个方位本该是……试飞指挥台的观测窗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