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校100多个学生来到工业区医院实习,学习两年能学个啥?到农村去锻炼半年多,到工厂学习一去半年多。一天半天政治学习,那就是个稀里糊涂,毕业后都想留在市里几个大医院,不愿去农村农场,基层小医院。有权有势的就来医院打个招呼,有门子的就给医院的头头打个条子,有关系的就给领导送礼,请客什么,什么都没有的就求人拉关系送礼送钱套近乎。秃瓢院长和书记老太太那是忙的不亦乐乎?一上班就有人在门口等着,中午有人请,下班有人请,甚至有人到家里门口堵,找他们的亲人朋友帮忙。不能躲,又不能藏,也不能推脱,搞得是骑虎难下,焦头烂额,要谁不要谁呢,,,,,?
两个老狐狸老江湖低头一商量,一对眼神,把点妈招呼到办公室,把一大把子档案推到点妈眼前,“这事交给你办了,你做主。”也不管点妈同不同意?愿不愿意?然后背着手干自己的公干去了。点妈没想到这个烫手的山芋一下砸在自己的手中,心想如果能把这件事办成,非要脱三层皮,掉半条命。
点妈把100多个实习生召集到大礼堂,面对一大帮子稚嫩的脸庞,“我说一句,做一个动作,你们就拿笔记好喽,只说一遍!做一遍,都给我听清好了,看好了。”一个托盘,两个点滴挂,托盘盛着一瓶碘酒,一瓶酒精,一包棉球,两瓶盐水,两副针管针头,把胶布扯下六小块,分别贴在左右手背上,挂上两瓶盐水,插上针管,调好后伸出左手找到血管,右手先用碘酒从里向外画圆,然后用酒精从内向外画圆,取针插入血管,贴上胶布,调好流量,最后固定好,然后左手在右背上擦碘酒,,,, 自己左右手相互扎。“看清没有?记住每一个步骤,一个月后谁能像我这样左右自己互扎,就留在本院听清楚没有?散会各自去练吧。”
“这是不是太难了?”“天呐,这真要了命喽!”台下姑娘们嗡嗡嗡地直低声议论着,点妈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心想,没在夜里蒙着眼扎就够便宜了你们,把自己扎疼了,就不敢随便扎别人。爹妈这点能耐还是在抗美援朝轰轰隆隆的炮声中,钻在地道坑里练出来的。
在学校都是拿别人练,一般都是你扎我,我扎你也就这么几下。这下可好啰,找谁去扎呢?谁能让你在自己身上扎个几十下上百下呢?只好自个儿扎自个儿,还耍左右开弓,这怎么能下得去手呢?再说也别扭不是吗?点妈这个总护士长耳朵一定烫的很哟,有多少人在背地里骂她?咒她!她家祖辈十八代坟头上的荒草都冒着火焰。那些没有门子,没有钱,没有关系,没有路子的平头百姓家的小丫头们最先活动起来,凭自己的能耐找条活路,求人不如求己,谁让自己家没有能耐呢?
不要说真有几个心灵手巧在家绣过活儿的小姑娘,才几天功夫就学的差不多有点个样子,左右开弓这一手绝活看样马上就要学成型! 这下子这帮姑娘们都着了急,别人能行?怎么自己就不行?于是几个人一堆,三个人伙,咬着牙相互鼓励加油,埋头苦练起来。那些怕疼的,有门子当官的,有钱有势的,生怕被别人落下,被别人瞧不起,硬着头皮跟着练,看着自个儿白嫩嫩的手背,真不忍下手去扎呀,那多痛啊?
老子老娘一听急了,就要马上去找人,那姑娘可不干,100多号人她们都敢扎,我要不去练,走后门找人!这辈子会叫人耻笑一生的!千万不要去找,自己的路只有自己去走!咬着牙,含着眼,嗓子里哼哼着,一针一针地练!市委书记看着自己心肝宝贝,手背上细皮嫩肉上的一个个针眼和一片片的淤青,两只哭的通红的眼睛和肿眼泡“闺女,老爸给你找一个接收单位好了,咱不遭这份子罪。”那姑娘带着哭腔,“那怎么行?当逃兵还有啥脸哟,我怎么在朋友中间混?这辈子会让人指脊梁骨,我活不活喽?
医院里那些老护士明里暗里教着,那一帮子实习生,三人一群,四人一伙忙着练,那一双双白嫩的手背上不知扎了多少针。医院里许多医生护士的女儿也在其中,他们一见的点妈那是拉着点妈的手不放,“就你主意多,今天非要在这里咬下一口肉不可!”这场考试在各个医院引起非常大的震动,人们议论纷纷,说这道那,看热闹的,打趣儿的,说什么的都有,分到别的医院实习的护士,一个个暗叫阿弥陀佛,可躲过一劫,没遭此罪,哎呀,我的娘啊,多疼啊,多吓人哟!
那个从农村来的又黑又瘦又矮的小丫头片子,叫林子的,是第一个练成左右开弓的,这个小丫头也够狠实的,心想自己家也没有什么门路,也没有钱,自己长得这个德行,要想留在城市的大医院,就凭这左右开弓的本事也不够用啊。听总护士长说抗美援朝时在坑道里,天黑时摸着黑就能左右开弓。好家伙,这个丫头顿时来了脾气,终于看到人生前途的曙光,所谓一招鲜吃遍天,想当年老一辈儿在那种环境下都能行,为什么现在自己就不行呢?
豁出去了,挽起袖子,蒙上两眼,绣活着手指在手背上摸着探索着,找准了就摸一下,找一下位置,寻找一下感觉。十天之后,这个胆大的丫头用黑布蒙上自己的双眼,不用止血带在自己的手背上练开了,是左一针,右一针,才几天的功夫就叫她摸到了一点门道,找到了一点感觉,有了一些窍门。在绝大多数女孩子还在练左右开弓之时,她已经能蒙上双眼,两手开弓。总护士长当众宣布,这个实习生她要定喽,只要她愿意来本院。这下子所有的实习生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埋头苦练起来,下班后没有人去干别的闲事,三五成群,几人一伙在手上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