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这家人
同学聚会结束，已经九点多了，李丽走出饭店大厅，和同学们一一握手告别，目送每位同学离开。班长走在同学们最后面，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问李丽什么时候回省城上班，李丽说，正常情况年初六回省城。班长说，你的办公室电话可否告诉我，李丽说，如有事情，请打我手机好了。班长看着李丽说，我知道了。说完，便快步追赶其他几位同学，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水红看李丽回到了大厅，就问李丽现在还不回家吗，李丽说，我找妈妈有点事情，你先回吧。水红说，我稍等会儿。李丽说你是不是喝多了啊？水红说，确实有点多。李丽说，刚才我好像看到了张武同学在对面电线杆下面站着呢，是否在等你啊。水红说，不理他，一个浅薄自以为是的人，我是不会和他谈恋爱的。李丽说那你就在大厅坐一会，休息休息吧。我来找找妈妈。水红说你忙你的！我没事的。李丽走近吧台，问水会计，妈妈呢？水会计把两份复习资料递给李丽，告诉李丽程阿姨刚刚送客人出去，马上就回来了！这时李丽看到表嫂康丽从楼上下来，就问表嫂，上面还有客人吗？，康丽说，就剩一桌了，已经吃饭，快结束了！李丽说，嫂嫂给我同学水红泡一杯茶吧，让她醒醒酒。水红说不要麻烦了，康丽说不麻烦的，我去去就来。程芳回到大厅看到李丽和水红都在，就问她们俩都吃好了？水红说，吃好了，谢谢阿姨。李丽问妈妈，现在能回家了吗？程芳说，我给水会计说一声，我们一起回家吧。李丽说，那爸爸呢？程芳给李丽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问了。李丽是何等的聪明啊，因有水红在场，古语有言，家丑不可外扬吗。李丽发现妈妈的表情有些凝重，就不好继续问下去了。程芳走到吧台，对水会计嘱咐了几句，就招呼李丽、水红，我们一起回家吧。这时，李丽问水红，你和我们一道回去吗，水红说，你和程阿姨先走吧，我把茶水喝掉再走，让我醒醒酒。李丽说你没有事吧。水红说，我没有事的。李丽看了一眼水红说，那好吧，我们先回了，有时间我找你玩。水红正在喝茶，说不出话来，听到李丽说有时间找她玩，便嗯了一声。李丽挽着母亲的胳膊，出了大厅，慢慢地一步一步下了台阶，向家的方向走去。冬天的夜晚，寒风习习，街道两旁的店面都已关门，马路上行人很少，路灯也不太明亮，天空灰蒙蒙的，阴沉的很重，遥远处少许星星，也忽明忽暗，像似和你在捉迷藏，充满着奇妙与神秘。母亲扭头问李丽，酒够喝吗？李丽说，够了，还剩一瓶多呢，我叫表嫂收拾好了。母亲又说，水红说喝多了，你没有喝多吧？李丽告诉母亲，我没有事的，我会控制自己的！李丽说完后，突然想起来了，刚才问爸爸呢，妈妈没有让我继续问下去，现在可以继续问妈妈了。李丽说，我们怎么不等爸爸啊？程芳叹了口气说，又到徐霞那个女人家去了，今晚怕是又回不来了。李丽不解地问妈妈，爸爸到徐霞阿姨那里干什么啊？母亲生气的说，以打牌做借口，能干什么？哎！早晚会死到那个女人手里。那个徐霞也都快五十的人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那股劲。李丽说，那水会计和爸爸还保持那种关系吗？妈妈说，一直都保持呢。今天中午你爸爸就没有回家，说累了，就到楼上休息了。我下午来饭店时，看到小水从楼上下来，满脸绯红，衣服穿的也不太周正，我就知道肯定又和你爸爸那个了！娘俩边走边说。妈妈说，谁说不是呢！说出去丢人啊，所以就没有和她撕破脸皮。后来徐霞非要把没有考上大学的女儿介绍到饭店当会计，照顾照顾她们母女也是应该的。我们劝小水到医院把孩子做掉，可她死活不同意，她妈妈也不同意。将来孩子出生了，不好收场，害的我只好想办法，尽快给小水介绍男朋友，早点把她嫁出去，便慢慢散布消息，说她已经怀上了男朋友的孩子。谈朋友是假，让她男朋友背黑锅是真。可处的对象不到两个月，因喝酒过量，掉进水库溺水死了。后来，我问小水和男朋友发生关系没有，小水说没有，他连我的手都没有拉过，再说了我也不会和他发生关系的。可她男朋友即使死了，却也要背负小水被搞怀孕骂名，现在已死无对证了！李丽真的无语了！母亲说，好几年了，你爸爸碰都不碰我，还说我辛苦了，要多休息休息。李丽说，那两个哥哥也都不小了，为什么还不给他们成家啊？母亲说，他们俩啊，和你爸爸一样，真的应了那句古语，有其父，必有其子。除了女人还是女人，整天打牌喝酒、唱歌跳舞、找女人。我也曾托人介绍过几个对象，基本上都是你哥哥不同意，保持自由身。上个星期，你大哥在工商管理局被郑霞的丈夫告了，说他破坏军婚，一时闹的整个工商局都知道了，要不是你刘伯伯出面，非给你哥哥处分不可，严重的可能要被开除。你大哥在工商管理局给领导开车，局办公室有个打字员，叫郑霞，人长得漂亮，且非常性感，你大哥经常带她到饭店来吃饭。郑霞谈的对象是军人，是工商局高副局长的内侄，在部队是个军官。郑霞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就和你大哥有了关系，一直保持到她结婚以后，还继续有关系。郑霞为了能天天和你大哥在一起，就闹着离婚，后来，经局里纪检部门调查，才知道她要离婚的真正理由。当郑霞听说单位要处理李大哥，她就主动找单位纪检部门，矢口否认了她们之间有过男女关系，说只是同事关系，在一块走的近些，平时约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唱唱歌，偶尔也跳跳舞，其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最后，局党组研究的意见，因查无实据，只好分别对李大哥和郑霞提出了严厉的批评。饭店里十几个女服务员，凡是年轻的，有点姿色的，都被你两个哥哥玩过，经常闹得几个服务员争风吃醋，还动手厮打。李丽说，那康丽嫂嫂和两个哥哥还有关系吗？妈妈说，一直都有！先是李宏，后是李明。李丽说那闫涛表哥知道吗？妈妈说，肯定知道的，只是装着不知道。李丽说，这也太乱了吧，如继续这样下去，两个哥哥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李丽问妈妈，你没有管过他们两个。妈妈说，天天都见不到他们的面，早上也不在家吃饭，晚上你也不知道几点回来，更多的时候根本就不回来住，我天天忙的要死，哪有时间找他们谈呢。去年夏天，有个星期六的晚上，下了一天的雨，又特别的闷热，我晚上回来时发现你两个哥哥在家喝啤酒呢，桌上摆了几盘卤菜。我进屋坐到后，他们俩也给我倒了一杯冰啤酒，我们一边喝，一边聊。当我给他们俩个讲正事的时候，没有一个认真听的，都说喝酒喝酒，搪塞过去了。这时候你爸爸也回来了，我就叫你爸爸也说说两个孩子，可你爸爸低着头，只管吸烟，一声不发，气的我酒也不喝了，上楼洗洗躺倒床上休息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管他们了，可他们需要钱的时候，就来找我，他们都有工资，可每个月都不够花，我也不知道是哪辈子欠他们的，我如果不给他们，他们就找你爸爸要，你爸爸手头紧的时候，就从小水会计那里拿。李丽你说我有什么办法能够制裁他们。李丽说，妈妈您就是欠他们的，佛说，前世不欠，今生不见。今生不欠，来生不见。妈妈说，你信佛啊。李丽说，我按照夏颖姐的要求，读了点佛学文化，准确的说，是智慧文化，世上哪有什么佛啊，佛是觉醒了的人，开启佛学智慧，行善积德，渡人先渡己，待功德圆满，即可为佛了。佛是真正的觉醒之人，得道悟道之人，我信因果轮回。妈妈说，你讲这些，妈妈可听不懂，妈妈就知道人来世间一趟就是受苦受累的，你看看身边所有的家庭，有几个家庭没有烦心事，哪个人活的不累不苦，哪有什么幸福可言。李丽说，妈妈您太累了，也太委屈了，可您的心胸宽广，能够承受和包容爸爸和两个哥哥，等我的工作正式安置了，我就不回来了，以防别人说闲话传到我的耳朵里，妈妈你也不要干了，随我到省城养老吧！爸爸和两个哥哥，随他们去吧，我们都不要管了！母女俩说着说着就到家门口了！李丽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让妈妈先进屋里，自己随后进屋，关好门，打开客厅吸顶灯，走到妈妈身边说，我们一起洗澡吧！妈妈说好啊。李丽又说，今晚我想跟妈妈睡。程芳一听非常开心的笑着说，那太好了，晚上我们娘俩可以好好叙叙话了！李丽说，谢谢妈妈！说着就进了洗漱间，打开热水器，娘俩都到自己房间拿好换洗内衣。一会儿功夫，洗漱间热气腾腾，李丽又打开浴霸，以防受凉感冒。母女俩进去后脱掉衣服，在淋浴下洗了起来。李丽说，等会儿我给妈妈搓搓背吧？妈妈说，好的。李丽认真观察着母亲，发现母亲的皮肤很白净，小肚子一点赘肉都没有，妊娠纹也不见了，淋浴下的妈妈很美的。程芳发现女儿在看自己，就说，你没有看过妈妈呀，李丽说，小的时候看过，可没有印象了！妈妈的身材真好，皮肤细腻如玉！程芳双手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温水花花地落在身上很是舒服，将一天的疲劳和那些烦心事都统统冲掉了！尤其是和女儿一起洗澡，很温暖，更开心。母亲仔细观察女儿说，我的女儿也都长大了，该嫁人了！李丽说，妈妈什么叫都长大了？妈妈笑着，用手指了指女儿的身子说，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是不是都长大了！李丽一下从正面抱着妈妈的身子说，妈妈好坏，一边说，还一边摇放，闹得娘俩都满脸绯红。妈妈说，放开吧，你从镜子里看看我们娘俩像什么样子。李丽抬头看到镜面都被雾气糊住了，哪里能看清楚什么啊！妈妈这时伸手用毛巾将镜子一擦，李丽再看镜子，啊的一声，羞的立即放开了妈妈。李丽问妈妈，年轻的时候您和爸爸一起洗过澡吗？妈妈淡淡地说，记不得了！看来妈妈已经不愿意回忆和爸爸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了！也许是爸爸把妈妈伤透了，早已没有了夫妻情分。人的最大悲哀莫过于心死。李丽见妈妈不想说，立即转变话题说，我给妈妈搓搓背吧！妈妈说好啊，看看你的手艺如何。李丽让妈妈躬下身子，双手扶在梳妆台上，开始认真的给妈妈搓起背来，由上而下，细致认真，不留一点死角，搓完后背与双腿，又帮妈妈搓前面。妈妈不好意思地说，前面我自己搓吧，李丽说，女儿给妈妈搓身子，您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顾虑什么啊。妈妈说，好吧，一切听女儿的。待全身搓完了，又给妈妈全身涂上沐浴露，清洗干净后，叫妈妈到化妆台前，又拿起吹风机为妈妈吹干头发，并将给妈妈买的欧莱雅面霜打开，教妈妈如何使用。问妈妈平时可用面膜，若需要女儿到省城给你买些。另外，嘱咐妈妈，饭店的后厨最好少去，如果非进去不可，可以带上口罩，后厨油烟对皮肤损伤很大，也影响呼吸道和肺。妈妈说，好的，我会注意的，一切都听女儿的。程芳感觉这个澡洗的最轻松，也非常的开心。于是，不停地问李丽，可有喜欢的人啊？李丽说，目前还没有。妈妈又说，听说你们原来的班长长的不错，现在是北大的学生。李丽说，是啊，都还是个学生呢，等等再说吧，我还小呢。妈妈又逗女儿说，你那里小啊，都比妈妈高多了，有合适的，自己喜欢的，可以谈朋友了！妈妈等着抱外孙呢。李丽嗯了一声！母女俩洗完后，穿上睡衣。李丽将换下来的衣服都放入洗衣机里清洗！便搀扶着妈妈上楼，推门进入妈妈的卧室。妈妈感到室内好暖和，一看空调开着呢。李丽说，洗澡前我开的！李丽让母亲先上床，靠在床头上。自己下楼，泡了两杯茶水，分别放到床头柜上，也慢慢脱掉衣服钻进妈妈的被筒里，将头枕在妈妈的胸前，感觉柔柔的，很舒服。听妈妈讲家里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不一会儿功夫，李丽发出了鼾声。妈妈慢慢地托起女儿的头，轻轻的放在枕头上，自己欠起身子，端起茶杯喝了点水，看着女儿熟睡的样子，很是可爱，想着想着，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感叹岁月无情，人世沧桑。忽然又想起了与李根共同创业的青春岁月，尽管那时很苦很累，但也非常的甜蜜，有盼头，有憧憬，脸上不觉流露出淡淡的笑靥。程芳自己也慢慢躺下，休息了。刚刚睡着，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了女儿找了一个男朋友，浙大中文系毕业，硕士研究生。小伙子很高，皮肤白净，高鼻梁，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说起话来，语气柔和，平淡且有磁性。现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其父母都是省直机关干部，家庭情况很好。初次李丽带他来家见父母亲，小伙子很懂礼貌，亲朋好友都夸奖小伙子长的英俊，学问又高，单位又好，且父母都是国家干部，李丽真的好福气。在普通人的眼里，我家的李丽，就是一个初中生，当了几年兵，将来最好也就是当个工人，哪能和男方相比，肯定是女追男，高攀人家。可在约定双方父母见面的场合，李丽表现的非常平淡，看不出有半点追男朋友的意思，反倒是男朋友对李丽，言听计从，十分温顺，时时跟随李丽身后。即使男方家高朋满座，李丽仍然从容淡定，表现的大气得体，像似大家闺秀，书香门第，父母及至亲们都感到很有面子。程芳在梦里仿佛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啊！李丽生了个大胖小子，自己要当外婆了，开心地笑出了声来，激动的眼泪都笑出来了，忙用手擦拭着眼角，发现自己醒了，扭头看看，李丽还在熟睡中，睡的很踏实，面容放松，没有任何的约束，鼾声均匀，她的嘴角时不时地微微上扬，仿佛也在梦中遇到了什么令她开心的事情。程芳看着女儿睡着时微笑的样子，开心地沉醉在幸福喜悦之中。自己慢慢欠起身子，轻轻地为女儿掖好被子，便侧身躺下，看着女儿清纯的脸庞，渐渐地又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