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锻炼,你以为护工的工资那么好赚的?”时寒江收了几分力,露出了资本家的丑陋嘴脸。
后背上的重量却减轻了不少,还算他有点良心。
他双手搂住她的肩膀,借助卫安冉的后背上的力量,半拖着去了浴室,还好浴室距离病床距离不算远,不然,她真的要腰要断了。
单手扶着墙,把挤好牙膏的牙刷放在他的手里:
“刷牙吧。”
时寒江拧眉,惊讶的张嘴,真当自己是残废了,他的手也故意抬不起来了。
卫安冉只好帮他刷牙。
还好,她之前有做保姆的经验,不然真干不了,把时寒江当三岁宝宝来看待就没难的了。
又取来湿纸巾给他先擦了脸,他又嚷嚷着说身上脏,卫安冉只好替她脱下身上的蓝白条的病员服,这不是第一次给他脱衣服。
认真的解开上衣的扣子,微凉的指腹不小心触碰到砖块的腹肌,她忙缩回手,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没羞没臊起来。
还好,这男人是个瞎子看不见,不然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她心里开始念清心咒。
不看、不想,可是,他是时寒江,浑身散发着男性该死的雄性荷尔蒙激素,脸上和心上还是无端的燥热起来。
取来帕子沾上温水开始擦拭后背,连同无端燥热的自然少不了时寒江,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喉结难以忍耐的吞咽滚动,这哪是擦身呀,这分明才是对他的酷刑。
特别是,当他眼瞎后,其他感官得到了无限的扩大。
明明两人什么都没做,但他脑中却是大do 特do。
双腿不自觉的夹紧,有股蓬勃向上的力量蓄势待发,还好病员服宽大遮住了那处的锋芒,不然,卫安冉还真以为他对一个四十多的护工生了恶心的心思。
他左肩上一条月牙形的伤疤触目惊心,卫安冉的心忍不住紧了下,董老太的那一锄头让他缝了十五针。
而当时她的全部心思全部扑在卫蓉的案件上。
她竟没有问过一句:“时寒江,你疼吗?”
他一定很疼吧。
卫安冉,你可是个冷血的人呀。
即便是当初做他女友的时候,也完全不合格。
无数根细小的银针插进心肺,密密麻麻的刺痛,双眸没来由的红了。
“还疼吗?”指尖轻触他背上的伤口,如鲠在喉。
“这点小伤算什么,你那被罢免的试用期男友没那么细皮嫩肉的。”他郁郁开口。
“....你,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麦伦说的对,瞒不过的,没想到,三个小时都没瞒过。
“只有卫安冉一个人知道我喜欢吃皮蛋瘦肉粥嘛,谁让我爹不疼,娘不爱的。”他苦笑一声。
这个世界上,没人关注他的喜好,不管是老爷子还是张琴,都不曾在意。
“对不起,害你受伤了。”卫安冉嘶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客气,还怕我吗?”他心虚的问。
“你又不是洪水猛兽,我怕你干嘛。”她淡然道,一滴珍珠滑落在月牙上。
时寒江身上的新伤和旧伤都成了他的功勋章,嘴角弯出一个明显的弧度。
全然不知身后的卫安冉已泪流满面,她用拇指拂去眼角的泪珠。
又去取了医药箱出来,她竟不知他背上还有那么多淤青和深浅不一的细小伤口。
用棉签沾上碘伏细心的替他清理脸上和身上的伤口。
“呃,轻点,宝宝,疼呀。”时寒江嘟囔道。
即便卫安冉的力度已经很轻柔的,但免不了还是要消毒,时寒江这会子倒娇气起来了。
“你,打不赢就跑呀,没见过你那么傻的人,被揍的这么惨,现在知道疼了。”卫安冉气的呵了一声,责备道。
手上的却动作更轻柔了,小脸凑近他的脸,嘴唇嘟起呼了呼伤口,欲罢不能的酥麻感如水纹涟漪一层层的蔓延开来。
“好,下次我跑快点,不然我宝宝该心疼了。”他得意道。
长臂一伸搂住了卫安冉的腰,头塞进她的怀里,放肆的吸了吸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心想,还是麦伦的苦肉计好使呀。
“时寒江,别得寸进尺呀,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卫安冉怎么都扒拉不开他的手,他抱的更紧了,想要揉进身体里。
“怎么没关系了,病人老板和护工的关系,安护工。”他随意道,笑的如烟花般璀璨。
*
那晚,时寒江躺在病床上,卫安冉睡在旁边的陪护床上,两人手上系了一根红色的丝带,时寒江要求的,说他晚上要上厕所,万一她睡的熟叫不醒就惨了。
况且,他现在是个瞎子,没有安全感之类的。
总之,这根红色的丝带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卫安冉只好任由他折腾,那晚,他虽然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却心满意足。
两人都睡的很好,或许是太累了,卫安冉一觉睡到天亮。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卫安冉还没来得及去开门,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时老爷子和管家出现在门口,身后还整整齐齐跟了十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老爷子杵着拐杖,看到眼前的这幕,还有两人手上的红绳,蹙眉,脸黑沉下去。
卫安冉忙掀开被子起身,她的胳膊动作大了点,一扯,差点就把床上的时寒江拉下床来。
“爷爷。。。”卫安冉整理了下衣服道,赶紧扯断手腕上的红绳。
“安冉,你辛苦了,你先出去吧,我有话想单独跟我儿子说。”时老爷子语气严肃的送客。
“嗯,我先出去,你们聊。”卫安冉抓起一旁的衣服,来不及洗漱,逃出了病房。
时老爷子的潜台词已经很直白了,她应该回去了。
她和时寒江之间早在半年前就结束了,她该以什么身份待着这里呢?
而且,她的那起案件,怎么可能不在意,更何况是时家。
昨晚,是她失态了,失控了。
既然知道时寒江并无大碍,她也没那么愧疚了,她不该继续再留在这里了,时家定会给他请最专业的陪护精心伺候。
他一定会被照顾的很好,然后痊愈。
她想,昨晚的失态,或许仅是内疚而非动心。
她出来的慌忙,忘记拿包,犹豫纠结一番后,她折回,抬手还没敲门,就听到房间里传来老爷子抑扬顿挫的训斥,声音高亢,压根无须偷听:
“你也老大不小了,做事情能不能有点分寸,要是被人知道我时为民的儿子被人揍成这样,传出去岂不是笑话,还说我时为民老了,不中用了,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
还有,我之前就跟反复你说过,她卫安冉只能是清浅的妹妹,不可能是我时家媳妇,不管是儿媳妇还是孙媳妇,我绝不可能接受,除非我死了,
她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你要是娶她,我下去后都没脸去地下见时家的列祖列宗,怕是要指着我的脊梁骨一人一口唾沫的骂死我吧,我一把年纪了,还是要点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