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鹭玉越过她,抄起椅子,对着窗子用力的砸。
几声落下,窗柩被他砸断,呼呼的吹进来冷风。
陈鹭玉头也不回的跑了。
温姿月抱住自己的肩膀,她茫然的抚摸着碎裂的木头渣,手指被木屑扎伤了也毫无所觉。
她的脑子根本冷静不下来。
她只是吃了两口,都要失了神志,陈鹭玉吃了那么多,现在一定忍的要发疯。
可他还是走了,他去找谁,找秦冬露吗?
温姿月思绪混沌,她的脑海中只有她要找到陈鹭玉这个想法,她胳膊撑在尖锐的木头渣上从破窗台上翻了出去。
“好疼。”温姿月喃喃低语。
她漫无目的的找寻。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见到了一个身影。
陈延青被她从身后抱了满怀。
温姿月的手臂上尽是血口,手心也在流血,陈延青的前襟已经留下几个浅淡的血印。
温姿月依恋的靠在他的背上,依恋的用脸颊贴住不断磨蹭,鼻间也在不住嗅闻。
陈延青听到她说‘不对’,温姿月绕过身子,迷蒙的视线端量他的脸,像是觉得没差错又抱住。
“明恩,去找几个丫鬟过来。”
明恩是他的贴身小厮,陈延青用的下人也都是男的,他院子中还真一时半会难找到人控制住温姿月。
陈延青将她按在椅背上,问道:“你吃了哪些药?”
温姿月一个字也听不到,她眨巴着眼睛,嘴角开心的咧开,叽里咕噜的吐出气音。
陈延青根本没办法让一个失去理智的人把话讲清楚,他无奈,只能自己凑近去听
“啪叽”湿热的唇贴在他脸上。
“啪叽”。
陈延青猛地抬头,捂住自己的脸颊,总是苍白的脸色少见的粉意。
温姿月委屈的嘟起嘴唇,抱怨道:“你站的好高,是不是成心不想理我,可是我好想和你说话亲近。”
她看着陈延青,活像在看一个欺负她的骗子。
“阿玉,你怎么敢不喜欢我。”
温姿月又掉起了眼泪,伤心的扯住陈延青的袖子擦眼泪,陈延青心下稍霁。
原来是把他当做了陈鹭玉。
也难怪,他和陈鹭玉外形上还是有一些相像的。
丫鬟们想把温姿月拉开,可温姿月怎么都不答应,只是委屈的抱着陈延青的袖子哭。
她也是真机灵,知道抱胳膊会被甩开,从一开始都只抓着袖子。
温姿月讨好的扬起小脸,哭的跟个花猫一样,好不可怜,她道:“阿玉哥哥,我只碰你的袖子,秦姑娘不会生气的,你别把我丢下来。”
陈延青敏锐的听到‘秦姑娘’三个字。
看来陈鹭玉还是没死心,秦冬露也没像她所说的那般保持距离,最后全都祸害了温姿月。
陈延青心中蓦地疼痛一瞬。
他有点心疼温姿月,就连现在神志模糊的认不出陈鹭玉,还在乖乖的讨好。
如果他身体无恙,娶了这样的妻子,他怎么也不会舍得这般对待。
温姿月悄悄的用脸贴在对方的手心,见‘陈鹭玉’没抗拒,她面上呈现出欣喜,很是满足的感受着微凉的体温。
陈延青一怔,温姿月的脸很小,看着也清瘦,可真的碰触到才知道柔软又有肉。
在他的手心中,满是对方依赖的笑容。
陈延青霎时间抽回手。
他不再看温姿月的脸,脚步踉跄的走出房间。
他听见温姿月的哭声,在他关上门后,声音小了。
温姿月还在哭,传到他耳中的声音少了。
温姿月挣扎着想爬起来,丫鬟们用力按住她,连忙用冰湿布给她擦拭额头。
又有婆子端来药,温姿月边哭边吐,过了好久才安静下来。
陈延青等在门外,丫鬟请安后,道:“二少夫人喝了药,现在睡下了。”
陈延青点头。
等丫鬟又进了房间,他伸手抚上那处被亲过的地方,用手背狠狠地擦拭。
身份有别,就该做好本分的事情。
规矩的陈家大公子,在这一刻完成了对自己的规训,他还是严苛守礼的兄长。
陈鹭玉并不是如温姿月所想,迫不及待的去找秦冬露,他只是泡在河水中。
他的手浸没在河水中。
陈鹭玉闭上眼睛,这东西不知疲倦,泡着冷水也不消停。
温姿月真是厉害,哄着他吃了这么多,也不思索自己小身板能承受几分。
想起她,他的脑海里闪过她在灯光前湿润的头发,清水出芙蓉的面容。
‘轰--’他的眼前一片白光闪过。
陈鹭玉跟见了鬼一样,他怎么会想着温姿月做这种事。
陈延青在审问连琦后,立刻让人去找陈鹭玉。
下人探了消息,赶紧回来禀报人不在秦冬露身边。
陈延青没放松心思,“秦冬露那边盯着点,往后你就常看着,陈鹭玉和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数说给我。”
陈延青心中只觉荒唐,他现在居然在处理亲弟宅中的事。
明恩小跑到陈延青身边,手中拿着一个药方,还有一些小药丸。
明恩说道:“大公子,秦姑娘让小的把这些交给您。”
陈延青接过,是温养身子的药方和舒缓咳疾的方子,旁边的药丸散着清香。
明恩解释道:“这个药丸治公子体内的寒病。这方子和药丸都找咱们的大夫看过了,是良方,对公子的身体百益而无一害。”
陈延青厌倦的挥挥手,“多找些大夫,若是瞧不出问题,就递折子到太医院找御医看。”
明恩小心的把方子收好。
他们公子自小就多病,要是秦冬露的方子真的有用,那她真是大功一件。
秦冬露恰好救了一个郎中,她不要对方的报答,可对方执意要答谢。
最后郎中离开的时候,就留下了一本医册。
秦冬露见这方子对应陈延青的病,就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