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兰青被砸在石桌上,他的后背凉意渗骨,怀中是一片温热。
这极致的反差让他心跳失衡。
温姿月似乎不怎么会亲吻,她的唇瓣只是敷衍的贴着。
司兰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股感觉,他的心头涌上酥麻的痒意,这让他心烦意乱的想要推开她。
他的手掌落在温姿月肩上。
他不知道他此刻的体温是那般炽热,他的手心仿佛一团火焰让温姿月瞬间警醒。
温姿月攀附上他的脖颈,显然司兰青的抗拒让她不悦,她挑衅的在他唇上咬出血。
司兰青被痛意惊醒,他慌乱的想要侧过身,想要逃离这种暧昧的氛围。
可是温姿月缠的很紧,这下变成了温姿月被压在石桌上。
好在方才尚有司兰青体温的残留,她并未感到冰冷,可被摔在坚硬的桌子上还是让她感到疼痛。
温姿月微微仰头,她的圆瞳里已有了湿润,她可怜兮兮的说道:“你摔疼我了。”
司兰青看着她嫣红的唇瓣,她是那么漂亮,在月光下她是蛊惑人心的精怪。
她的唇上沾着他的血,让他神志都在恍惚。
司兰青用灵力束缚住温姿月的手腕,温姿月茫然的躺在石桌上,她看着司兰青匆忙逃开。
夜晚露华重,她的衣衫浸染上潮意,凉风袭过寒意愈发深重。
温姿月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她竟然看见有个小人在啃咬着捆绑她的灵绳。
她难以置信的眨着眼睛。
灵识小人艰难的把绳子扯开,它道:“呜呜,我的牙齿要坏掉了。”
温姿月睁大眼睛。
灵识小人虚弱的坐在桌子上,却突然被手指戳倒,它生气的叫道:“谁碰我?”
它小小的身子撑着桌面爬起来,瞳孔是一片漆黑。
温姿月确认它没攻击性,这才放下心,“这是我的院子,请你出去。”
她揉着因捆绑而血液不通的手腕,小人放在掌她心里,温姿月好奇的打量着。
灵识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它心里先是一阵激动,它终于能被看到了。
灵识抓着温姿月的手指,开心道:“本尊可是大名鼎鼎的南......”
不对,主人好像不准它露面,也不准它透露身份。
“我叫喃喃。”
在第二天的早晨,司兰青已经做好准备看到一片狼藉,但小院里竟然一切安好。
司兰青对这种风平浪静还有点不熟悉。
在去洗剑池的路上,司兰青察觉到很多人在打量他。
他没什么情绪的把腰间的束带系紧,把外衫上被划破的衣料隐藏在堆叠的衣物下。
赵芜菁在带着一群弟子上早课,在看到司兰青后,她示意弟子自行练习挥剑。
“兰青师弟,你的唇角有伤口。”
还是很明显的咬痕。
司兰青平静的思绪骤然崩塌,他忘记了这个伤口。
所以他今天就这么顶着咬痕走了一路?
赵芜菁失笑,“这是闹了矛盾?”
“温姑娘年虽小,难免容易意气用事,你别总是惹她生气。”
司云漆脸色白得像鬼,他视线游离,在看到司兰青的一瞬间情绪彻底失控。
他大声叫道:“师兄,你被温姿月糟蹋了?!”
他的嗓音凄厉嘶哑,再配上这么轻浮的词汇,一时间让人很难忽略。
上早课的弟子本来还迷糊的思绪顿时清醒,他们眼中燃起名为八卦的光芒,他们对视彼此,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这寂静的气氛里,很快有忍不住的弟子开始窃窃私语。
“什么,兰青师兄被糟蹋了?”
“谁,被他的未婚妻?”
“天呐,这是我们不花灵石就能听到的吗!”
......
场面一度失控。
赵芜菁极力维持着早课的秩序,“安静,若是再喧哗,便自行挥剑三千下。”
司兰青凉飕飕的视线落在司云漆脑门上。
司云漆惊恐的抱着自己的胳膊,他可能在自家师兄眼里已经成了死人。
司云漆弱小无助可怜的道:“赵师姐,救我。”
可赵师姐还有一群弟子要管,只能怜爱的看着他被司兰青拖着离开。
唉,倒霉孩子,总能精准踩雷。
流言在传播,司云漆的惨叫声也不绝于耳。
*
温姿月狐疑的看着站在纸盒子里的小人,她道:“你真的叫喃喃?”
她翻着自己珍藏的话本子。
那里面的大能都会有邪魅狂狷的名讳,喃喃这么随意顺口的名字,还真是少见。
灵识也在后悔,它给自己起的名字怎么这么随便,一点都不能展示出它的威风。
可是它已经说了自己叫喃喃,如果它反口,温姿月觉得它骗人怎么办。
灵识委屈的揪着比自己还大的灵果,“我就是叫喃喃。”
温姿月道:“好吧。”
她还以为自己要从此开启金手指老爷爷剧本,没想到居然这位自称喃喃的大能比她还弱。
院子里的灵鹤机敏的察觉到灵力波动,它们扇着翅膀从窗户里伸头,灵识差点被扇飞出去。
温姿月看得好笑,她驱散灵鹤,“别欺负它。”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温姿月在云渺宗是最弱的存在,但灵识竟然比她还要弱。
她像是养了一只小宠物。
如果灵识知道它在温姿月眼里就是宠物的角色,那它一定会被气得嚎啕大哭。
在之后的日子,温姿月都不怎么爱出门了。
因为她迷上了打扮娃娃。
灵识抗拒的推开温姿月手里拿着的胭脂,恼怒道:“不许你给我涂这些东西。”
温姿月拿出自己缝制的破烂衣裳,“可是你一直都穿着这件旧衣服,要不要换一件呀?”
她的缝纫手艺很差,这只是被裁剪出衣服的轮廓的布料,被粗粗缝了几针。
灵识迟疑的有点心动,“你给我做了新衣服?”
真是太好啦,上次温姿月说要给主人裁新衣,其实它也有点想要。
它别别扭扭的道:“这是什么颜色的,我不穿黑色。”
温姿月看着手里的花花绿绿,她想了一个形容词,“五彩缤纷。”
灵识才刚接过所谓的衣服,它立刻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