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徒弟对不起师尊的养育之恩,不求师尊原谅,师尊便当从未有过我这个徒弟吧。”
“你!”归凤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不明白为何短短几日,那个听话、好拿捏的徒弟就变成了这样。
目光落到君越身上,归凤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定是这魅魔蛊惑了君暮尘!
计划仅差一步就能实现,他不能让他毁了!
他打不过君越,这事得徐徐图之。
归凤痛心疾首地望着君暮尘,“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徒儿。”
“入魔之事已令我痛心万分,如今你还要与我断绝关系,当真如此绝情吗?”
“是徒弟愧对师尊!”
君暮尘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套说辞。
他的的确确对不起师尊,他不该卑鄙地肖想师尊。
这段不容于世的感情该结束了。
“为师知晓云青宗一事非你本意,断然不能看你继续错下去。”
归凤把矛头对准君越,“你将罪魁祸首交出去,我定能护住你。”
“恕我不能从命,”君暮尘牵住君越的手,“师尊,阿阡之于我是特别的。”
宽大的袖子下,归凤捏紧拳头。
“你要为他一人与整个修真界为敌吗?”
君暮尘沉默。
他是魔尊,即便没有君越,他依旧要与修真界为敌。
“仙长好口才,”君越似笑非笑地鼓掌,“劝说的方式都如此别具一格。”
“但仙长莫不是忘了,是你将他逼到入魔的境地。”
他的眼神陡然凌厉,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向归凤。
归凤稳住心神,冷漠地对上他的眼睛,“我们师徒之间的事无需外人插嘴。”
“仙长,现在我们三人之中,你才是那个外人。”
君越神色淡然,好心提醒他。
“作为师尊,你的确失责,明知徒弟对自己生了异心,你不及时劝阻,还故意躲他。”
“你是何居心?”
面对他的质问,归凤略显狼狈地躲避他的视线。
“我第一次遇到此种情况,有所慌乱十分正常。”
“在暮尘入魔后,我也是日日寝食难安,劝他迷途知返。”
“徒弟不听话吊起来打便是。”君越风轻云淡地说着狠厉的话。
这几日领教过他心狠程度的君暮尘蓦地身体一颤。
默默往旁边挪了几步。
君越斜睨他一眼,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他冷冷一笑,“还是挨打挨少了。”
才会有心思和时间考虑情情爱爱。
爱情哪有修炼重要?真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归凤一噎,谁家教导徒弟用打的啊?
“教育徒弟不可采取暴力手段。”
“仙长果然宅心仁厚,何不满足魔尊大人的心愿?”
君越拽了一下鞭子,“为修真界奉献一下自己,仙长愿意的吧?”
君暮尘偷偷望向君越,听到他把他往外推,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可同时又升起一抹隐秘的期待。
他的心魔因师尊而起,无论今日答案好坏,总归有了答案。
寂静,长久的寂静。
归凤唇瓣嗫嚅。
他仿佛被君越高高架在火刑架上炙烤,除了难受就是难受。
养鱼第一要义:似是而非。
要让鱼感觉被重视,又不能让鱼得偿所愿。
他无论怎么回答,无疑都会放生鱼儿。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若和暮尘结为伴侣,岂不是有悖人伦。”
“相比两族交战带来的动荡,所谓人伦应当不值一提吧。”
君越心中冷笑不止。
道德绑架是吧?那就用更高的道德绑架回去!
跟他玩这套还嫩了点。
“我天生不通情爱,”归凤叹息,一副为君暮尘考虑的模样,“即便我答应,暮尘也会有芥蒂吧。”
“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何必为难我呢。”
“甜不甜,拧下来尝过才知道。”
君越一鞭子抽过去,白色的衣袍碎了一地。
君暮尘立马背过身,不敢多看一眼。
他有预感,今个要是看了,他的那双眼睛就没了。
君越很满意他的反应,省得他动手挖眼了。
他打量着归凤,啧啧两声,“好一个不通情爱。”
归凤连忙拿出衣服换上,遮住满身的痕迹。
此刻他无比庆幸有君越的镇压,君暮尘不敢乱看。
但也怪君越当初伤他那般重,他不得不随机找人疗伤。
做事时意外听到路人的讨论,他才知晓发生了大事。
他着急忙慌赶来,也就忘了清理身上的痕迹。
“不过是伤口未愈罢了,你莫要用你肮脏的思想揣测我!”
归凤一脸正义凛然,要不是有经验,君越就信了。
不过这话甚是耳熟。
君越讥笑,“仙长莫不是觉得我是个傻子。”
归凤捏诀清除身上的痕迹,气红了一张脸。
“君暮尘,这便是你的好友,空口白牙污蔑为师!”
“哦?”君越眉梢一挑,“我哪句话污蔑了仙长?”
他会消除证据,那他又何曾留下过证据。
语言的艺术便是如此。
回想他们的对话,归凤的脸色如调色盘一般变换颜色。
总不能说他的表情和眼神污蔑他了吧?
听起来好荒谬。
他干脆长袖一甩,满是高傲,“罢了,我同你这种脑中只有那档子事的魅魔说不清。”
君越不甚在意地拨弄着胸前的长发,“比不得仙长,一心扑在修炼上。”
他的语气平淡,可归凤感觉到了他的嘲讽。
一心修炼的他比不过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他,确实很没用。
君暮尘小碎步走到君越身边,小声问:“我可否能回头?”
君越点头,他转过身去。
背对着师尊说话莫名奇怪,还是面对面合适。
君暮尘拱手一礼,“阿阡一向心直口快,望师尊海涵。”
“魔界与修真界终究会有一战,师尊还是早些与我划清界限得好。”
“无论你是君暮尘还是魔尊,你始终是我徒弟。”
归凤叹了口气,临走前深深看了他一眼,“若你有难,唤我便是。”
转身的刹那,他的眼神阴毒无比。
花阡晓,今日之辱他记下了!
他飞升之时,就是他们的死亡之日!
君越瞧着他的背影,突然笑出声,“倒是顺眼多了。”
君暮尘警觉地攥住他的手腕,“你什么意思?”
不会是看了师尊的裸体后,他发现师尊的身体比他更好吧?
一瞬间,他感觉天塌了。
他恨自己光想着不能看,没把他的眼睛蒙上!
君越一鞭子抽在地上,“怎么,害怕我跟你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