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佛塔上的钟像是有所感应,一直在响,有十个僧人跑出来,裹着绛红色袈裟,穿拖鞋,很快背对佛塔,围成一个圈,注视四周,查看钟一直响的原因。
周围的武装部队迅速守在聚集地四面八方,严阵以待。
云千月盯着佛塔,“我们被发现了。”
发现她们的是那佛塔里的东西,难怪这里面没有高脚楼,更没有四周巡视人员。
陆战立即下令,“先撤。”
现在里面戒备森严,硬闯进去讨不到好处。
月亮西移,大鹏鸟飞起来,小小一只并不引人注意,东北边的村子火已经熄灭,火光消失在黑夜里,枪声也只有偶尔的一两声,不知道是哪一方赢了。
而南边巨大的森林,森林里有零星的村子。
它飞回去,带着人往南边而去,避开村落,太阳东升,大鹏鸟在一处芭蕉林落下,顺便抓下一串芭蕉,可惜绿油油的,看着毫无食欲。
大雾弥漫过来,夹杂着东西跑动的声音,云千月迅速拉过陆战躲进芭蕉林里,手指做噤声动作,目光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陆战明白这是有他没听到的声音,也配合地安静下来,顺着云千月的目光盯着另一处。
一直到十多分钟后,一个人一身是血地从芭蕉林西边钻出来,那人脸被血糊住,看不清长相,头发凌乱地粘在一起,盖住眉毛。
穿着破烂的t恤,只在衣角看得出是白色,其余都被血染红,右手不自然地垂着,左手握着把黑色手枪,一瘸一拐地四处张望,漫无目的地跑。
他眯眼看着穿过芭蕉叶的太阳,左右看,似乎是在确定现在是早上还是傍晚,最后,他找个隐蔽的地方,喘息蹲下,静静观察四周才放下手枪,掀起衣角咬住,撕开,在流血的手指上和右小腿上缠住。
他起身走两步,看手上腿伤没有再滴血暴露痕迹后,犹豫两秒,最后朝着南边跑去。
陆战蹙眉,目光死死地盯着十多米外的那个人,却没有动。
又过了几分钟,更多嘈乱的声音传来,七八个穿花衬衣穿拖鞋的人跑出芭蕉林,在刚刚那人包扎伤口的地方停住,仔细寻找地上的血迹。
“草!”
为首的那人烦躁地踹一脚芭蕉树,又低头在地上搜寻起来,看脚印寻找蛛丝马迹,这芭蕉林野草有人小腿高,只要人在走过,总会留下痕迹。
云千月正要动手,管它是什么人,杀了再说,突然那群人分开,从他们身后走出来一个人,那人身高马大,一身小麦色皮服,穿着休闲的西装裤,一件绿底白花的衬衣,领口解开三颗,散漫又随性。
叼着烟,戴墨镜,右手拿枪,最最引人瞩目的是,他左耳戴着一个蓝宝石小耳钉!
男人问那些人,刚刚那人的去向,追击的人回答不出来,叫他丁哥。
丁哥痞气地嗤笑。
追击的人立即根据痕迹朝着南边追去。
云千月死死盯着那人的耳钉,目光落在男人脸上,手指紧握。
玛德,终于让她找到这个男人了,她床照的男主角!
草!
云千月猛然回头,看陆战,略施小术,隔绝声音,咬牙切齿:“所以,你果然认识床照上的那个男人!”
陆战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莫名有些烦躁,他强行压下,低声说:“认识。”
不仅认识,还很熟。
要不是地点不对,云千月都恨不得冲出去把人暴揍一顿,玛德,在这破地方,距离海城千里之外,那个男人是怎么和她扯上关系的?那些照片又是谁放出去的?
“他叫什么?姓丁?”
陆战警惕地看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云千月很烦,看着那些人追远,她也跟上去,“追。”
她回头看陆战,很想说要不你别去了,但是,看人家那跑动速度,强健体魄,想想还是觉得有点用处,于是便什么都没说。
陆战忍不住在心底叹气,他称霸特警部队这么多年,今天好像被嫌弃了。
大鹏鸟变成小鸟追上去,实时汇报前面的情况,云千月紧追不放,傀儡悄无声息地跟着,时不时摸一摸脖子上的银圈,月财脸色不好,白眼翻到眼睛差点抽筋。
骂骂咧咧,“你有病吧,要杀就杀,追着人跑什么?前面有你男人啊?”
云千月目光冷冷扫过去,后者立即闭嘴,过了好一会儿才和傀儡嘀咕,“有病啊,不就是随口一说,难道还真有她男人?”
傀儡:……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前方突然发生枪战,云千月悄悄上去,枪战另一方好像是来接应逃跑的那个人,那边人不多,只有两个。
逃跑的人在双方交战中,腿被打中一枪,他倒在地上,又体力耗尽,大口喘息,胸口起伏,而接应他都人看没希望,很快就不见踪影。
丁哥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嘴角一扯,嘲讽一笑,“带走。”
追击的人明显是他的手下,一左一右要架着逃跑的男人走,而丁哥却说:“拖回去。”
他手下的人立即扯着逃跑男人的手腕,在地上拖着走,那人不住地惨叫,小腿上的包扎的布条在地上一点点脱落,枪口擦在粗砺泥土或是野草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最后那人受不住,晕死过去,被人像条死狗一样拖走。
一直走一小时,他们来到一处山谷隐蔽之处,这里在高林大树之间建造房子,从上方看下来,根本看不见隐藏在树冠下的房屋。
逃跑的男人被关进一间屋子里,里面有五个被绑在刑架上的人,断手断脚,只留下一口气没断。
审讯的还有三个人对那五人严刑逼供,而逃跑的男人被架着在这里走一圈,抓他回来的男人用他威胁那五人后,架着出审讯室。
出审讯室后,丁哥被叫走。
逃跑男人被带到另一个屋子里,一进屋子关门,逃跑的男人虚弱地歪在床上,咬牙切齿,“我要见彪哥,玛德,快点!”
架着他来的其中一人面露疑惑,真要抬枪打人,被另一个人握住手腕,“快去请来。”回头对逃跑的人说:“高哥,你别生气,彪哥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