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溪被眼前人的话语和举动撩拨得心旌荡漾、面红耳赤,慌乱之中只得赶紧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一旁仍时不时发出惊呼声的范管家身上。她定睛一看,只见范管家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然后动作轻柔地将其打开,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都倒进了榻下放置着的面盆当中。
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清澈见底的盆中之水,在那些不明物体倒入之后,眨眼间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迅速地转变成了鲜艳夺目的红色,仿佛一汪血水般触目惊心。
\"殿下,殿下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范管家望着盆里那刺目的鲜红,突然间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呼喊犹如一道惊雷,毫无防备的杨若溪被吓得浑身猛地一颤。而一直守护在旁的段尘则反应极快,他连忙伸出双臂紧紧地将杨若溪搂入怀中,同时还不忘回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疯狂飙戏的范管家。
范管家察觉到段尘投过来的凌厉目光,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朝着他们两人讪讪地笑了笑之后,便端起那个已经变得血红的盆子,一边抽噎着一边哭哭啼啼地朝着门外缓缓走去。待到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趁着如水的月色,他慌慌张张地来到一棵大树底下,将盆子里的东西全部倾倒在了树根处。
看到太子殿下似乎并无大碍,杨若溪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此刻的她也懒得继续写字,于是抬起头来,轻轻地朝着坐在对面的段尘招了招手。她那张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中微微吐出一口香气,轻声说道:“殿下既然已无大碍,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明日一早,妾身再前来侍奉殿下养病。”
话刚说完,甚至都没有给眼前之人留下任何反应的时间,她便再次压低声音,悄悄地说道:“妾身实在哭得太过伤心,以至于已经晕厥过去了,烦请府医去唤一下翠柳进来搀扶妾身回房歇息吧。”话音未落,只见她娇柔的身躯轻轻一歪,如同风中飘零的花瓣一般,软绵绵地倒进了那丰神俊朗之人宽厚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那宽阔坚实的胸膛,仿佛一座可以遮风挡雨的港湾;微微起伏的胸肌,则好似蕴藏着无尽力量的源泉。尤其是在这样静谧深沉的深夜里,更令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宁静,使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就此沉醉其中,永远不再醒来。
而此时的段尘,看着怀中佯装晕倒的人儿,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无奈。这个小丫头啊,怎么总是这么喜欢装晕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看向一旁正饶有兴致地瞧着这场好戏的府医,用眼神向其示意要配合怀中的女子演好这出戏。
收到段尘暗示的府医,连忙低下头来,装作全神贯注地研究起那张精致的红花梨木桌子,仿佛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浑然不觉,摆出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见此情形,段尘也别无他法,只得紧紧搂住怀中的佳人,耐心地等待着范管家归来。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屋内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够清晰听见。不仅杨若溪能够切实地感受到身旁男子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脸颊,自幼习武、听力超乎常人敏锐的段尘更是将怀中女子的每一丝细微反应都尽收心底。
此时此刻,那股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悠悠地飘入了他的鼻中,犹如春天里绽放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令人不禁沉醉其中。
而杨若溪呢?此刻的她心中充满了懊悔和不安。原本只是想要通过一些举动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未曾料到自己晕倒之后竟然没有人继续配合她演戏。如今这般情形,她实在担心段尘会误会她是故意投怀送抱。想到这里,杨若溪的俏脸愈发滚烫起来,仿佛要燃烧一般。
突然间,一股冰凉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滴落在杨若溪那娇嫩的面庞之上。她心中一惊,猛地睁开双眼,视线往上移去,只见一张英俊无比的脸庞近在咫尺。那张俊美的面容上,高挺的鼻梁此刻竟然正有鲜血缓缓流淌而下,一滴滴鲜红的血珠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坠落。
\"殿下!\" 杨若溪再也无法继续伪装下去,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呼。这声惊叫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夜空,传到了门外。原本正慢悠悠往回踱步的范管家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呼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拔腿便狂奔起来。
而此时此刻的段尘,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像是被火灼烧着一般滚烫难耐,尤其是从双脚一直蔓延到耳根处,更是热得几乎要冒烟了。幸好屋内一片漆黑,否则他这般窘迫的模样定然会被眼前这个满脸忧虑之色的女子尽收眼底。
他一边用单手紧紧搂住怀中那个试图挣扎起身的人儿,另一边则迅速伸出另外一只手朝着自己身上飞快地点了两下。做完这些之后,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压低声音对怀中的杨若溪说道:“溪儿,莫要担心,本殿并无大碍。只是近来那范管家老是自作主张地吩咐厨房去折腾一些滋补的汤水给我喝,再加上这天干物燥的,所以才会导致流鼻血罢了。”
就在这时,匆匆忙忙冲进房间的范管家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立在了原地。他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心想自己何时竟敢擅自做主安排殿下的饮食了?然而,面对段尘的说辞和杨若溪那深信不疑的表情,范管家纵使有满腹委屈也是有口难言啊!
杨若溪对于段尘所言自然是毫不怀疑,眼见能够配合自己演戏的范管家已经回来了,她索性不再理会脸上沾染的血迹,娇柔的身躯再次轻轻趴在了段尘温暖的怀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