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茫然、不知所以然的范管家看到杨若溪突然毫无征兆地说晕就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焦急之情。只见他慌忙地喊道:“哎呀呀!杨姨娘这是怎么啦?怎会如此突然就晕倒了呢?张大夫,快快快,赶紧来给姨娘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此时,被点名的张大夫原本正暗自窃喜着什么,听到呼唤后不得不迅速收敛那快要上扬到耳根的嘴角,并刻意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专业而严肃的模样说道:“依我之见呐,杨姨娘本来身上就带着伤未愈,再加上一时之间急火攻心,这才致使她昏厥过去。不过也无大碍,只要回去好生休养调养便无甚大碍了。”
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段尘动作利落地将晕厥中的杨若溪拦腰抱起,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待行至门边时,他微微侧身向范管家使了个眼色,示意其过来帮忙扶住杨若溪。范管家见状赶忙迎上去,小心翼翼地从段尘手中接过杨若溪。
就在这时,段尘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瞬间隐匿于房间内的阴暗角落之中,让人难以察觉其踪迹。
与此同时,一直在门外等候消息的翠柳早已心急如焚。她竖着耳朵倾听屋内的动静,好几次都想不顾一切地冲破侍卫们的阻拦冲进屋里去查看情况,但无奈那些侍卫尽职尽责,始终不肯放行。此刻终于听到里面传来让她进去的呼喊声,翠柳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脚下生风般急匆匆地跑进了屋子。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啊?”借着门口洒进来的如水月光,翠柳一眼瞧见眼前之人满脸鲜血,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六神无主。她惊恐地瞪大双眼,嘴唇颤抖着,连声音都变了调儿。
杨若溪伸出手轻轻捏住翠柳那不停发抖的手臂,试图传递给她一些安慰与力量。感受到小姐手掌传来的温度,翠柳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回肚子里。
随后,范管家又朝外叫来外院负责清扫的婆子们。一路上,翠柳止不住地哭泣,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而那些婆子也是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受伤的杨若溪往回走。
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屋内,杨若溪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顾不上擦拭脸上的血迹,先安抚起还在抽噎不止的翠柳:“别哭啦,小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待翠柳情绪稍微稳定些后,杨若溪这才缓缓道出事情的原委。翠柳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彻底放松下来,可眼中的泪花却依旧不停地闪烁着。
这一夜,整个京城仿佛都被一层紧张与不安所笼罩着。不仅太子府灯火通明、人心惶惶,就连其他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家也是难以入眠。
在皇宫的大殿之上,段宏帝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脚下的步伐显得沉重而急促。一批批训练有素的暗卫如同潮水般涌进来,向他不停地禀报着有关嫡长子——那位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的最新状况。然而,尽管段宏帝面色冷峻得犹如千年寒冰,让人根本无法从其表情揣度出他内心深处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焦虑万分的心境。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安庆王府中的欢乐场景。得知太子殿下病重的消息后,安庆王简直是心花怒放,立刻命人唤来了府中的众多舞姬前来助兴。每一次听到关于太子病情加重的新消息传来时,他便会兴奋地大笑起来,并乐此不疲地接过舞姬递过来的美酒一饮而尽,以此来欢庆这个对他来说天大的好消息。
时间悄然流逝,终于迎来了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之时,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座城市:原本已经稍有好转的太子殿下竟然再度遭到毒手,生命垂危!与此同时,另一条小道消息也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播开来——刚刚嫁入太子府没多久的杨姨娘因为听闻太子再次遇刺的噩耗,悲伤过度以至于当场晕厥过去。
一时间,京城上下议论纷纷,人们对于这一系列变故充满了猜测和担忧。国师府更是早早地就派出使者前往太子府探听虚实,而宫廷之中也赶忙派遣内侍前来慰问,表示关切之情。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照亮了整个房间。杨若溪早早地便起身洗漱,精心打扮之后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膳。随后,她带着贴身丫鬟翠柳步履匆匆地朝着太子的院子赶去。
当她们来到院子门口时,发现站岗的侍卫已经换了一班。只见那名叫南来的侍卫见到主仆二人走来,赶忙恭敬地行了个礼,并顺手帮忙推开了房门。
走进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床边专注阅读兵法的段尘。而一旁的张大夫则侧卧在榻上小憩,似乎昨晚的忙碌让他感到有些疲倦。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站在那里一脸憔悴的范管事,他那原本精神抖擞的模样此刻已荡然无存,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格外可怜。
\"见过杨姨娘。\"范管家看到杨若溪进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开口问候道。只是这一开口,他的声音竟变得异常嘶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杨若溪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轻声说道:\"范管家不必多礼,您熬了整整一个晚上,想必已是疲惫不堪,为何不去歇息一会儿呢?\"说话间,她还特意压低了嗓音,唯恐被屋外的人听到。
就在这时,段尘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望向这边,微笑着替杨若溪解释道:\"是他自己执意要这样做的,说是担心白天会被人瞧出什么破绽。\"说完,他注意到杨若溪正焦急地朝着门外张望,于是接着安慰道:\"放心吧,该探听消息的人昨夜就都已经来过了,这会儿估计都回去向各自的主子交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