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话明显改了巴雅尔格格的愿望,只说赐她给四阿哥做侧福晋,但提都没提让玲珑嫁蒙古的话,巴雅尔估计是最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也就没计较,于是比试就开场了。
虽然比试是两个女子,且原因有些上不得台面,但是好歹涉及蒙古和皇室的颜面,大家也都非常感兴趣,都给自家的人选加着油,但是胤禟他们几个阿哥脸上毫无担心,只是跟玲珑开玩笑道:“唉,不知道这巴雅尔格格比试完会不会哭喔……”
玲珑也毫无压力,她对自己的身手还是自信的,或者说她对系统出品的丹药和秘籍是十分自信的,玲珑回去换了骑装,骑着浮云过来了。
巴雅尔格格看见玲珑牵着浮云还讽刺道:“果然是娇弱的女子,比试还选这么温顺的马!”
玲珑没有理会她的讥讽,毕竟一会儿手底下就见真章了,第一场赛马,划定好区域以后,玲珑和巴雅尔就在起跑线做好准备了,和巴雅尔的郑重其事不同,玲珑的神色轻松,仿佛比试的不是她似的。
一声锣响之后,玲珑迅速的进入了状态,一骑绝尘的朝终点奔去,浮云也和平日的稳重不同,跑出了风驰电掣的感觉来,玲珑没有回头看巴雅尔和自己的距离,只是骑着浮云,全速的奔跑着,等玲珑到达了终点,停下后,才回头看去,隔了几秒,巴雅尔格格才到达终点。
与蒙古那边的低迷气氛不同,玲珑这边喝彩声口哨声此起彼伏,巴雅尔刚才的得意已经全然消失了,脸上浮现出凝重和一丝不可置信。
玲珑没有说什么垃圾话进一步打击她,而是朝着射箭的场地走去。
射箭比的50米的固定靶,一人各十箭,玲珑表示毫无压力,又是一声锣响,玲珑快速的射完了十箭,十箭均正中靶心。巴雅尔这边速度并不快,而是每一箭都很稳当,十箭射完后,也是十箭均正中靶心,第二局算平了,毕竟射箭只比环数,不比速度,虽然大家都知道玲珑射箭强于巴雅尔,但是没有人对这局为平局有异议。
巴雅尔听到结果,恶狠狠的看了玲珑一眼,表情已经开始有些狰狞。
当两个人调整了一下后,站上了比武台,巴雅尔拿着一根鞭子说道:“我的武器是鞭子,我也不欺负你,你可以随便选一种武器。”
巴雅尔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倨傲,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玲珑却淡笑一声说道:“不用!开始吧。”
开始的锣声响起后,巴雅尔就甩出了鞭子,可以算得上是零帧起手,但是玲珑可是服用过敏捷丹的人啊,只见玲珑一手握住鞭子然后反着一甩,巴雅尔的鞭子就脱了手,玲珑一边舞着鞭子,一边往前走,一直把巴雅尔逼退到台下,才说了一句:“不过如此!然后把她的鞭子扔还给了她。”
然后去皇上那里复命,说道:“皇上,幸不辱命。”
康熙说道:“好!不辱钮钴禄的家风,也不辱你玲珑格格的称号!来人!赏!”
蒙古亲王倒是已经没有那么面带怒容了,反而一脸欣赏的神色看着玲珑,说道:“玲珑格格真是好本事,这一身本事不输男儿,让本王眼前一亮,本王愿赌服输,欠格格一个人情,若是本王身故了,格格也可找我儿子们兑现!”
玲珑俏皮的说道:“承蒙王爷厚爱,那我就提前谢过王爷了!”本呆愣在原地的巴雅尔格格已经被人带下去了。
蒙古王爷倒是真有几分喜欢玲珑,觉得玲珑就应该是驰骋在草原上的,又对着说道:“看你年岁还小,定是还没定亲,你看我二儿子怎么样啊?”说着蒙古王爷指向了旁边的一名男子,好家伙,不就是玲珑刚才遇到的人吗!
玲珑看了眼康熙,康熙在沉思,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玲珑斟酌了一下说道:“王爷的儿子,那定是好的,只是玲珑年纪还小,尚未及笄,谈婚论嫁确是早了些,恐怕没这个福气,且我的婚事是皇上说了算的,就算皇上没有什么打算,那也是要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不是玲珑自己说了算的。”
蒙古王爷看玲珑拒绝了也没再继续坚持,许是觉得玲珑说的也对,她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的,自己要使劲往皇上那边使就是了。
玲珑看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说了声“告退”,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倒是没有再回去换衣服,因为她估摸着这宴会也不会太久了,这一来一回,不够折腾的,玲珑在自己的位置上喝着茶,依旧是端坐着的,不过处境却大变了样,刚才还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现在却有许多人在暗中打量她,有蒙古那边的,也有自己这边的,玲珑感觉了一下,没有明显有恶意的,所以也就由他们去了。
玲珑猜的没错,宴会没有持续太久,就散了,玲珑走到贵妃跟前,陪着贵妃回宫,努力的站好最后一班岗,路上人多眼杂,贵妃和玲珑没怎么说话,直到到了贵妃的营帐,贵妃才开口道:“今儿表现不错,可惜也正是太优秀了,怕是有许多人家要惦记上你了,你长得好,家世好,又得盛宠,现在手里还捏着蒙古王爷的一个人情,怕是一等你及笄,家门都要被踩烂了。”
玲珑郁闷的说:“我也没想到这个蒙古王爷能这么说,毕竟我还不到12呢,这就算计上我的婚事了,况且,按我的家世来说的话,我是要参加选秀的,但是按我的品级来说又不用,姑母,你说我到时候到底用不用参加选秀啊?”
贵妃想了一下说道:“选秀是肯定不用参加的,但是我瞧着,皇上可能已经开始考虑你的婚事了,不知道是什么个打算,他有什么想法,定会与我通个气的,到时候咱们再做打算,看来我今儿的心慌怕是就是这个事儿了,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洗洗睡了吧。”
玲珑应承后,就回了自己的营帐,换下了骑装,准备沐浴后,好好修炼一会儿。
而同时,贵妃和玲珑都不知道,让她们该心慌的事情,此时才正在发生。
此时在皇上的御帐外,十阿哥胤俄求见,皇上今日喝了酒,正喝着醒酒汤,听到十阿哥这会儿求见,也是纳闷,于是就让他进来了,十阿哥进了御帐后,先是行了礼,然后就扑通跪下了,说道:“儿臣求皇阿玛莫要把玲珑嫁与蒙古!”说完还磕了个头。
康熙看着胤俄的动作和说的话,一时没有说话,整个御帐安静的能轻易听到蜡烛燃烧的噼啪声,半晌,皇上才问道:“为何?”
胤俄回答道:“因儿臣的原因,玲珑自幼就与亲人分别在皇宫里长大,若是再嫁到蒙古,我们怕是再难相见,她又要与所有亲人分离,甚至这次还包括了我们,所以儿臣恳求皇阿玛开恩!”
皇上说道:“享受着皇宫里的锦衣玉食,和亲是每个公主都可能面临的责任,玲珑也一样。”
胤俄抬起头认真的说道:“皇阿玛,我明白,为了蒙古,许多姑姑和姐姐都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我也明白和蒙古联姻的重要性,若皇阿玛能答应我的请求,我愿以我的嫡福晋之位许以蒙古!”
胤俄说的认真,也正是这份认真让康熙第一次那么认真的审视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在以前看来,这个儿子文学摆烂,武学倒勉强说的过去,虽然身份尊贵,却没有什么上进心,成日里想着吃和玩,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做,康熙问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胤俄回答道:“我知道,皇阿玛,儿臣愿意。”胤俄心里清楚,娶了蒙古福晋,他就和继承皇位无缘了,但是他心里很明白,就算她娶个京城的高门贵女,那皇位也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从未肖想过,对他来说,娶什么福晋都无所谓,反正自己的出身在这摆着呢,那不如为玲珑的未来铺路,让玲珑的未来能顺一点。
康熙沉吟了片刻,又问道:“那我若把玲珑许给你做侧福晋,如何?”
胤俄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立马说道:“皇阿玛,你说笑了,我待玲珑如亲妹妹一般,虽然说有时候她更像姐姐,但是我是拿她当一母同胞的姐妹的,我怎可娶她!再说了,我今儿来本就是想让她未来嫁的好,当我的侧福晋未免也太委屈她了。以她的身份和人品,嫁给谁那都是稳稳的嫡福晋,说句僭越的话,哪怕是太子哥哥娶她,那以她的条件,太子妃也是当得的,若是玲珑最后嫁人只当个侧室,那皇阿玛和额娘这么多年的宠爱不都成了笑话嘛……”
胤俄越说越上头,最后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康熙说道:“你的意思是,你愿以你的嫡福晋之位,换玲珑的不抚蒙,并且嫁人作正室对吧?”
胤俄说道:“是的,这就是儿臣所求。”
康熙沉默了会儿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跪安吧。”
胤俄听到这个回答,有点懵,这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啊?但是他也不敢再追问,把皇上惹急了,定要收拾他,皇上同不同意日后看自己的福晋自然就知道了,他已经到了娶妻的年纪,玲珑嫁人还早着呢,所以他不急。
胤俄拍拍屁股回去睡大觉了,康熙倒是纠结起来,当初接玲珑进宫的原因很复杂,但是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还是有几分真心疼爱的,胤俄说的没错,她的出身品行,太子妃都是做得的,或者说,她得身份,皇后都是当得的,至于许给谁,康熙以前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抚蒙吗?其实康熙觉得胤俄他们的担心有点多余,毕竟蒙古并没有合适的人选,现在年龄合适的,都是没有继承资格的,玲珑嫁给他们肯定是不行的,毕竟他还是要考虑贵妃和钮钴禄家的想法,再者,钮钴禄家现在正得用,唯一的女儿抚蒙,确实不太好。皇上还是想让她嫁到皇室来,做自己的儿媳妇,但是嫁给哪一个他还没想好,老十既然那么说了,那老十的嫡福晋基本就定了在蒙古选了,这样即使他身份再尊贵,也不会对太子产生威胁。老八的媳妇早前定了安亲王的外孙女郭络罗氏,老九的嫡福晋定了董鄂氏,十二就算了,十三十四……再看看吧,年龄都还小着,不过十阿哥的事情,还是要和贵妃通个气才是。康熙可以肯定胤俄来的这事,温僖贵妃不知道,不然,肯定不会让他来。
康熙也不管现在时间多晚了,直接打道去了温僖贵妃的营帐,温僖贵妃刚沐浴完,正准备睡呢,听闻皇上来了,赶紧收拾好,一脸懵的迎接了康熙。
康熙直接摆摆手,更衣了以后,和贵妃躺在床上,贵妃问道:“皇上今日可是有什么事?”
康熙说道:“你猜猜?”
贵妃说道:“若让我猜,那我估摸着是玲珑那丫头的婚事了。”
皇上开口道:“是,也不是。”
贵妃疑惑道:“皇上这是何意,快给臣妾解解惑吧。”
皇上说道:“方才胤俄那我那去,求了个恩典。”康熙在这停顿了一下。
贵妃听了康熙的话,心里一咯噔,这完蛋玩意儿不会去求娶玲珑了吧!不过贵妃面色不显,疑惑的问道:“喔?他求了什么?”
康熙继续说道:“他说他愿意将嫡福晋许给蒙古。”
贵妃听了这话,一下坐了起来,一脸震惊的问道:“为何?”贵妃了解胤俄,那臭小子还没开窍呢,不可能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康熙这次没再吊胃口,而是直接说道:“他说愿以他的嫡福晋之位许给蒙古,换玲珑那孩子不抚蒙,嫁在京城做正室。”
贵妃看着两个孩子一起长大的,知道他们的感情,相信这是胤俄能干出来的事儿,贵妃默默躺下了,然后说道:“那皇上可答应了?”
皇上疑惑的看向贵妃,夜色朦胧,并看不真切,他说道:“你不反对?”
贵妃说道:“我为何要反对?人们总说胤俄的出身高贵,每每有人拿他的身份跟太子相提并论的时候,我都心惊肉跳的,总怕惹得太子心里不舒服,娶个蒙古福晋也挺好,胤俄的性子,也该有个有些脾气的福晋约束着,还能换玲珑嫁在身边,我为何要反对?”
康熙沉默了,他这次来就想看看贵妃的态度,胤俄没有野心,他是知道的,但是他要确定贵妃有没有这个心思,现下有了答案,他也不再纠结,说道:“行,你的想法朕知道了,朕会认真考虑的。夜深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