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歹徒嘴里含糊不清的回应着。
“我知道你现在遇到了困难,这是阿姨家里所有的现金,你拿走吧?以后如果有需要,你还可以来。”
说完,妈妈将一叠钞票隔着桌子递了过去,一心只想着让他将自己的女儿放了。
歹徒伸长手臂,接过了那叠钱,迅速塞进了自己怀里。
就在那一刻,我看到在他的右手手腕上,有一个黑色的狼头纹身,狼的眼睛是红色的,非常骇人!
吃饱了饭,他站起身,把我放到了地上,戴好口罩,将匕首插进腰间的皮带上,低头冲我妈妈鞠了一躬!
而后伸手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随即响起了下楼的脚步声,妈妈见状,立刻扑过去先把门关上,一把紧紧将我抱在怀中,扯出了女儿嘴里塞着的东西,我的哭声终于响了起来……
她一直悬着的那颗心,也终于放进了肚子里,庆幸两人亳发未伤!
哪曾料想,此时爸爸开完会正好回来了,在楼梯拐角处,与正匆忙逃窜的歹徒迎面遇上了,他看到对方从自己家出来,又传来女儿的哭声,还以为是自己学校里的某个学生,便随口问道:“你是谁啊?到我家有什么事吗?”
歹徒看见是个男人,明显慌乱起来,拔腿就想夺路而逃。爸爸顿感事情不对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小伙子,你先别走!”
妈妈听到动静,急忙从屋里冲出来,看到这一幕,惊恐地大喊:“快让他走!” 可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还是晚了一步。歹徒像发了疯似的,瞬间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爸爸的胸前疯狂连刺数刀……
随后,他如鬼魅一般,飞快地往楼外逃窜,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妈妈悲痛欲绝,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快救人啊!” 一边喊,一边冲下楼梯,紧紧扶住倒在血泊之中的丈夫,周围的邻居听到呼喊声,纷纷从家里出来,大家齐心协力,赶忙将爸爸送往医院,然而,他终因伤势过重,永远地离开了我和妈妈!
很快,警察赶到了案发现场。他们仔细地提取了现场留下的痕迹和物证: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一只留有歹徒生物痕迹的饭碗、清晰的两只鞋印,还有一些凌乱的指纹。
可惜,那双脚印在出了小区之后,就淹没在马路上密密麻麻的脚印和车辙印之中,警方沿着各个方向搜寻,因为雪大风急,大家都捂的严严实实,目击者都找不到一个,完全失去了凶手的踪迹,线索就此中断。
接下来的两个月,警方不辞辛劳,对爸爸的熟人、学校的师生等相关人员进行了地毯式摸排,却始终没有找到符合特征的重要嫌疑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这起案子逐渐成了积案,最终石沉大海。
此后,我和妈妈便相依为命,可她始终觉得,爸爸的遇害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长期沉浸在抑郁的情绪之中,身体健康每况愈下,终于在我大三那一年,母亲也因病重去世,自此我就再无亲人!
讲到此处,莫莉己泣不成声!
“你是怎么知道王永强在这个小镇的?”大雷莫名心情沉重,但还是继续问道。
“大学毕业之后,我想方设法去了铁路局工作,这几年,我到过全国各地追查凶手,但都渺无音信!
直到今年,单位上来了一位新同事,她叫林小娜,她的老家就在咱们小镇上。
放假的时候,她和家里人去教堂做弥撒,无意间瞥见神父胳膊上的纹身图腾,当时就很好奇,觉得这个人身上肯定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回单位之后,有一天晚上我们在宿舍闲聊,她就把这件事当作趣闻讲给我们听了。”
“所以,你就专门来到了这个小镇,只为杀死他复仇?”大雷目光炯炯,盯着莫莉!
“不,你搞错了,探长,我没有杀他,他是自己上吊的。”莫莉连忙摆手否认,语气十分笃定。
大雷猛然清醒,仔细回想了一番,确实如莫莉所说,目前没有任何一项证据能够证明神父是被杀死后才吊上去的。
“既然如此,那你详细讲讲,你是怎么一步步让他走向死亡深渊的吗?”大雷微微咪起了眼睛,不放过她讲的一字一句。
“其实刚开始我是很想报警的,但左思右想之后,我打算先自己调查一番再说。
因为首先必须先弄清楚,小镇上的这位神父,究竟是不是二十年前杀害我父亲的真凶。这世上相似的纹身很多,绝不能冤枉无辜之人。
拿定主意之后,我立刻动身前往了圣玛丽修道院,恳求院长收留下我。我心里清楚,只有在这里,才能让我近距离接触到那位神父。
日复一日的等待,终于在星期五这天,机会悄然降临,神父步入修道院,带领我们几人进行了弥撒祷告。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痕迹,虽然过去了二十年,但我从未忘记过那张脸,即便斗转星移,我也绝不会认错——他就是王永强,那个背负着人命血债的凶手。
一个危险的念头在我心中滋生,我本想在他的饮用水中下毒,直接让他去见上帝!
可这样的死法未免太便宜他了,而且一旦动手,自己恐怕也无法顺利脱身,这样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正当我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地想办法取他狗命之时,金修女被人杀害,无奈之下,我只能暂时搁置了复仇的计划。
后来案子破了,修道院里只剩下了我和院长,那天,天刚擦黑,趁着院长忙着别的事情,我换好衣服,偷偷出了门,径直前往了教堂,推开门进去,教堂里灯火通明,神父正坐在忏悔室中。
我缓缓走了进去,坐下便开口问道:“神父,如果一个人杀了人,无上的主是会宽恕他,还是会让他下地狱呢?”
神父不假思索,循规蹈矩地回答:“杀人是重罪,杀人者不仅会被打入地狱,灵魂也将永世不得安宁。”
“那我给您讲个故事吧。”我开始详细复述当年父亲被杀的全过程。
当讲到凶手用匕首狠狠刺向父亲胸膛的那一刻,神父坐不住了,声音颤抖着问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