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趁严冬不注意,上去就捏一把脸。
“严冬,你还是这么冷冰冰的,果然是冬天捡回来的。”
严冬冷着脸推开她,跟着朝屋里走。
“呦,这是督公从哪拐回来的小白脸啊?”
李三搞不清她身份,只能哀声道:“姑奶奶,放了小的吧,小的就是个赶马车的。”
秋霜捏捏他脸,拍拍他头:“好孩子,能给督公赶马车,那可是几辈子的福分呢,”
“秋霜!”
院子里严冬声音传来,秋霜依依不舍放开李三:“我叫秋霜,改日咱们约。”
李三赶紧跑,约个鬼啊。
“督公,您可不知道,镇南王那个老东西可恶的很。”
周济挑眉,老东西?
秋霜继续告状:“他个变态的狗货,在安南养了一大群男宠,就这,还整天的盯着我。”
“还好我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然真是遭老罪了。那家伙,玩的贼花。”
周济捏着茶盏一紧,男宠?
怪不得当时被逍遥王拉去清欢楼,一点反感都无,合着人家进天堂了。
“废话少说,先把安南情况讲一遍。”
秋霜清清嗓子:“安南好啊,安南是个好地方,美男遍地——”
身上视线如刀,立刻语调转变:“安南,富得流油……”收敛了玩笑作态,说话也精简意赅。
关于欠钱还钱的事,各有各的忧愁。
逍遥王犯愁啊,他一个亲王,被人堵在礼部要账,这事传出去多丢人啊。
瞧着四下围观的官员,逍遥王扭头问苏白玉:“苏大人,听说老苏大人,早些年也借贷了国库不少钱,可还了?”
苏白玉一仰头:“王爷别问下官,下官就是个陪衬,今日要账的是尚书大人,您同他说,他不欠钱。”
褚灵运闻言,道:“王爷,非是下官有意为难,是王爷几次避而不见,下官才出此下策的。”
逍遥王头挺直:“为何避而不见,是本王没钱啊。”
手一摊,无辜又可怜:“那钱建了千秋台,要不,你们去拆了吧。搞不好那些材料啊什么还能典当个钱,也算是本王还账了。”
眼看围观官员越来越多,苏白玉有些摸不清状况。
褚灵运怎么说也是为官多年,逍遥王乃是亲王,这点面子都不给,以后还怎么在朝混?
褚灵运拱手:“如此也好。下官这就写奏折,递交到陛下跟前,瞧瞧如何处置王府家产。”
“你——”逍遥王咬牙,这话周济说时他只能忍,如今一个小小尚书说出来,怎就忍无可忍呢。
“好你个褚灵运,你给本王等着。”
一群狗眼低的,欺负本王无权无势没靠山。
苏白玉秋风凉,心更凉,眼看褚灵运走过来,立刻脱身道:“下官大理寺还有别的事,等忙完再去找褚大人。”
抬脚出了礼部就骂骂咧咧,“哪朝哪代有这样的,本官一个大理寺卿,竟然沦落到同人要账的地步。”
“我,正三品官员,竟然跟人要账去?都怪沈子谦个天杀的,老子真是欠——你的。”
转头就惊了,逍遥王竟然当街跟踪周督公?
苏白玉被支配的怨气上升,尤其这事还是两尊大佛斗法造成的,心里有了邪恶念头。
“子谦,这可是大好‘机会’啊。”
白鸽飞跃重重屋脊,掠过水面直上江鹤楼。
咕咕
周济探手取下竹筒,信笺薄如蝉翼,上面画着一朵不知名小花,右上角弯月高悬。
同潘家小姐,庄悦二人手里帕子图案一模一样。
赤裸裸的挑衅。
“有意思。”周济眼底泛起亮光,指尖揉了揉鸽子脑袋,“去吧。”
“督公~”
拖着长长的音,门被推开。
周济闻声闪开,逍遥王花蝴蝶一样扑在窗台上,扭头矫揉造作抹泪:“督公,人家——呜……”
哽咽起来,声音压的十分尖细。
周济摸摸发疼的后颈:“闭嘴,有话就说。”
“那个,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好不懂事,他竟然把本王堵到礼部要账。”
“你说笑话不,本王怎么说也是皇子皇孙,岂能让他如此羞辱。”
周济:“王爷欠钱了吗?”
逍遥王心虚:……
周济再问:“还了吗?”
逍遥王低头不敢看人:“那还不是本王没钱啊。”
瞧着他脖子、腰间和手上穿戴的,周济很是善解人意:“王爷,本督可以帮你——”
“真的。”逍遥王一喜,就听周济后话:“东厂或者锦衣卫,选一个吧。”
逍遥王卸了气:“督公~”
敲门声作响,周济眼皮一掀:“怎么,找外援?”
逍遥王摇摇头:“不敢。”
沈清臣见到二人一愣,退出去又看看门牌号。
“沈大人来的正好。”
逍遥王立刻来劲了,等人坐下殷勤的倒杯茶,然后看向周济:“督公的宝物可否寻到?”
周济脸一黑,咬紧牙没理他。
逍遥王了然,这是没找到。
又看向沈清臣:“沈大人未婚妻,可寻到?”
沈清臣神色未变,同样没理会他。
逍遥王了然,这不是喜色,该是没寻到的。
“砰,”他一拍桌,豪气道:“既然二位苦寻未果,不如就交给本王吧。”
一双眼对上四只眼,逍遥王强压之下顶着钱的号召,强装镇定:“本王帮助二位找到人和宝物,那么作为报答,你们得替本王把账的事——平了。”
话音落下,是许久的沉寂。
周济手指动了动,信笺隐在袖笼,道:“王爷若是不想还账,也可。”
沈清臣窥视了他两眼,逍遥王这是哪得罪了周济,被这么时时惦记着。
逍遥王满含期待,梦还没开始就被击碎。
“安南最近有些不太平,水师大营需要有人前去巡视,不如就王爷去吧。”
逍遥王舌头打结:“镇,镇南王的水师大营?”见周济颔首,立刻拒绝:“不去,打死都不去。”
“那就还钱。”周济很爽快:“早晚都是还,还不如王爷自觉点,如此也好面子上过得去。”
“督公,本王就是一个酒囊饭袋,除了吃就是睡,去了安南也干不成事,您就让本王在京吧,至于账……那是本王和户部的事,就不劳烦督公了。”
刚才求救的心多强烈,这会儿就有多后悔。
周济笑的绵软无害:“不可以哦。”
逍遥王:“为什么?本王跟户部干涉就是,真的不麻烦督公了。”
“那怎么算麻烦呢?本督最喜欢助人为乐,一定会帮助王爷早日把账还了。”
逍遥王已经开始急了:“督公,你这是作何?你,少,少管闲事。”
“不如何,本督就是气量小,见不得王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