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臣手不可控一抖,瞬间反握着周济的手。
几个婶子不可思议,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又看向脸色逐渐铁青的田老汉。
蒹葭吓得不行,连忙道:“开玩笑的,婶子们还是先回吧,别打扰大家吃饭了。”
等婶子们离开,田老汉瞧着牵手的两人,顿时脸一黑:“人都走了,还装什么。”
周济眨眼,无辜的很:“哪有装,我就是好男色啊。大伯不会以为,我们真是兄弟吧?”
沈清臣接到:“也算,毕竟兄弟也是亲人,夫夫也是亲人嘛。”
田老汉嗓子噎的很,扭头就换了桌。
蒹葭万分尴尬,她有些哭腔的问:“周大哥,你同……沈大哥,你们当真是?”
沈清臣瞧她那不死心的样,直接拽着周济亲一口,完了定定瞧着蒹葭:“他,是我的。”
所以成亲,也只能是我。
至于他饮食习惯,爱好如何,甚至立场,这些都可以不去改变。
周济暗中掐住沈清臣大腿,声音压低:“少趁乱搞事。”
蒹葭哭起来:“可是,可是我想让周大哥做我夫婿啊,我不想嫁给不喜欢的人。”
沈清臣在周济耳畔道:“难道你想做赘婿?”手搭在周济肩膀,对蒹葭说:“你也未必是真喜欢他。”
蒹葭执拗道:“我喜欢,我非常——”
“呵。”沈清臣不想撕破脸皮子,但她硬是逼他给难堪。
“昨日你拒婚的事我还记得,你只是想要他帮你挡了眼前婚事而已。说喜欢,自己都瞧不明白吗?他对海货出疹子,这就是你的喜欢?”
蒹葭皱眉,沈清臣冷笑:“那你的喜欢可真吓人。”
蒹葭知道他说的是刚才夹菜的事,一时羞愧的没再开口。
“蒹葭。”
一妇人捧着肚子过来,身后跟着三个女孩,一见了蒹葭几人围过来:“小姨。”
珍珠摸摸小妹脑袋,不好意思的对沈清臣和周济一笑:“小妹一时着急,还望两位见谅。”
周济怕沈清臣说话刺激着人,好歹也是个孕妇:“无碍。”
几个孩子闹着蒹葭,无奈蒹葭姐妹领着孩子出去玩。
因着这些事,沈清臣想带着周济离开,可又舍不下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晚上同床而眠,周济因为睡得多了,久久睡不着。
反观沈清臣,睡梦中不停的抓脖子,翻身,闹的周济十分心烦。
次日,周济睡起来时,桌上放着一碗白粥,配着一个鸡蛋和小青菜。
洗了把脸外面传来动静,隔着窗户看到是沈清臣,只是身后还跟着蒹葭。
“沈大哥,昨日的事还请您多多见谅,是我莽撞不知事,您别介意。”
沈清臣抬头看到周济,“醒了,饭吃了吗?”
见周济点头,他道:“外面太冷,就在屋里暖和吧。”
周济对上蒹葭的视线,复又看向沈清臣:“是要换药了,我帮你。”
沈清臣微怔,“好。”
想着是不是应该让蒹葭多来,这样周济也能积极点。
“外面冷,进来坐吧。”
蒹葭一听不敢相信,但见沈清臣掀开帘子,才挪着小步过去。
沈清臣侧头瞧着周济,他垂眼的睫羽十分纤长,皮肤雪白的发光,扭头拿剪刀时,侧颈乌发下露出些许艳红,
只是这艳红,瞧着颜色似乎更浓了。
心中闪现疑惑,眨眼对上周济抬头的视线,笑了下。
“多谢阿济!”
这一声,温柔极了。
周济忍不住一抖:“不必。”转身去洗手,指尖的药味传到鼻腔,他低头嗅了下,眉间一皱。
这是宫廷药,就算沈清臣伤的再重,一日也会出奇效。
可方才看他胳膊的伤,怎么还跟初伤那日一样呢。
难道是昨日没用药?
不该啊,今日有药说明暗卫就在附近,没道理昨日没在。
想着扭头看了眼沈清臣,见他脖颈处大片红,抬手倒茶的手腕滑下几寸,隐约露出一大片红疹。
周济擦干手,抚着衣角慢慢顿住。
蒹葭被两人恩爱秀了满脸,一点心思都没了,死心的起身告辞。
“蒹葭姑娘。”
周济跟出来,蒹葭一喜,就听他说:“借一步说话。”
蒹葭喜滋滋,周济同她离开院子,迟疑片刻道:“不知,村里有什么事,能最快速度挣到钱吗?”
“啊。”蒹葭一愣:“挣钱?周大哥是缺钱了吗?”
那日沈大哥出手可是十分阔绰的。
周济笑了下:“需要买一样东西,所以有点紧。”
蒹葭思考了下:“靠海自然吃海,可是出海得用船,是需要租的。而且普通的鱼虾不值什么钱,除非是上好的珊瑚,或者昨日村长家的,蓝雨锦鲤。”
“不过这样的极品,可遇不可求,多少年也不一定能遇到。”
周济闻言得知此路行不通,但想起沈清臣脖颈和手腕的红疹,还是想要试一试,万一就是好运气呢。
接下来一天,沈清臣都没见到周济身影,直到太阳落山人才晃悠着回来。
话还没说两句,就见周济翻身上床睡觉。
沈清臣望着他背影,抬手把人拽进怀里,见人一点反应都没,皱了皱眉:“干什么去了,这么疲惫。”
抬手撩着周济额间碎发,黑暗里,一吻落在他额头。
次日一大早吃了饭又消失,沈清臣想跟着去,但想到周济如今渐消的戒备心,还是忍住了。
一日下来,周济腿疼身上寒,屁的宝贝没找到一个。
他蹲在礁石上反思,沈清臣的暗卫在附近,找他拿钱不省事?
想起秋霜的不争气,顿时满脸阴郁。
人家暗卫都跟上主子了,偏她带着厂卫没跟上,丢人。
海边起了风浪,周济还未来得及动,海水就翻涌着撞到礁石上。
“周大哥。”
蒹葭从不远处跑过来,着急的抬手大喊:“快回来,起大风浪,要涨潮了。”
风将她的声音吹散,落进周济耳朵的,也只有尾音。
周济来不及退,那边蒹葭拖着浮木圈已经奔过来。
“要涨潮了,快走。”
哗啦,海浪翻涌一丈高,拍打在礁石上,将周济和蒹葭淋透。
“来不及了。”
蒹葭拽着周济套上浮木圈,礁石已经被海水淹了大半,两人站在顶端岌岌可危。
周济未曾想会这样,看着蒹葭道:“你先走吧……”
巨白的浪花翻起来,直接盖在两人头顶,周济拽着蒹葭脚下用力,“抓紧。”
蒹葭虽然在海边长大,可涨潮时的风力巨大,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周济一摸怀里落空,信号弹从抚州出来时没添,这会儿只能听天由命了。
涨潮时,海边的村民催着孩子们离开。
田老汉找了一圈没见到蒹葭,恼怒道:“难不成又是去山上了?这死丫头,非糟心这些,就不能安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