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惜微微耸了耸肩,说:“那我也没办法,谁叫你们需要读书呢?”
说完,叶芷惜就继续用餐了。
叶承颐问叶承钰:“堂哥,能不能把他们两个叫回来,我们一起跟着小荀先生读,你看行吗?”
叶承钰说:“你们几个在一起,还能读得成书吗?”
叶承瑄忍不住笑了一下,叶承颐嗔怨的喊他一声:“二哥。”
叶承瑄收了笑容,故作正经的说:“等今年秋天,你们三个不也过去了,到时候一样惨,你也就不觉得承璋和承钧惨了。”
一桌子的人,除了叶承枫、叶承祁和叶承颐都笑了。
叶承颐戳戳碗里的白米饭,对另一张桌子上的赵琳说:“母亲,我们能争取一下,在城里的书院读书不?”
“不能,没这个可能,你们想都不要想。”
“那二哥三哥就没有去国子监读书啊,不就在城里的书院读的。”
“那是因为你二哥没考上,你三哥考上了也不愿意去,所以就留在城里的书院了。”
“那堂哥呢?”
“你堂哥也是因为你二哥没考上,所以考上了不愿意去。”
“我怎么不知道?”叶承瑄一脸惊讶的问,他一点都不知道他们读书还有这内情。
赵琳看一眼叶承钰和叶承珲,见两个人也是一脸迷糊的表情,就指了指两人说:“就你们小孩的脑子,真是一点也不好用。”
叶承钰和叶承瑄、叶承珲互相看了看,脸上都闪过好像记得,又好像不太记得的样子。
叶承瑄更是直接发问:“我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赵琳和陈玉珠对视一眼,再看看各自的孩子,低头默默吃饭。
叶承钰和叶承珲心里想:可能吧。
叶承颐小声说:“那要是我也考不上的话……”
叶承钰直接打断他:“国子监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放宽考核,实行分班授课,严格管教,不会考不上的,要是真考不上……”
叶承钰看了一眼叶承珲,继续和叶承颐说道:“你三哥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好好学习的。”
叶承颐动作一僵,小心觑了一眼叶承珲,叶承珲的眼神,丝毫不亚于是叶西洲在看叶西岭,叶承颐顿时有点自闭,他一点儿也不想离家。
叶承瑄有些同情的看着他,作为经常被叶承珲管束功课的人来说,他可太知道这种痛苦了。
叶承瑄摇摇头,惋惜的吃了一大口白米饭。
但是很快,他就幸灾乐祸不出来了。
他今天最后一堂课是严太傅所授,严太傅的功课是出了名的难,叶承瑄每次上他的课,感觉都要脱一层皮才可以。
要是遇到休沐日,严太傅布置的功课不仅难,还多。
而好巧不巧,叶承瑄第二天就是休沐。
——
齐松院。
叶承瑄做功课做的想死的心都有了,精气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最后一动不动的趴在桌子上,无论叶承珲怎么唤他,他都没有一点回应。
出于担心,叶承珲去请了刘府医,但刘府医也没能诊出什么问题。
叶承珲无法,只得派人去请赵琳,但赵琳此时还在储秀宫。
和上次一样,赵琳前脚出凤仪宫,后脚就被宸妃叫到了储秀宫。
虽说妃子也有召见命妇的权利,但像宸妃这样不管不顾的,估计还是后宫头一个。
赵琳直截了当的问:“敢问宸妃娘娘,您今日叫臣妇过来,是有何要事?”
宸妃屏退左右,怒气冲冲的问赵琳:“你为何要告诉我儿当年的事。”
“回娘娘的话,臣妇什么也没说,是殿下想知道那个死的人是谁,臣妇告诉他,可能是臣妇的师父,其他的,臣妇什么也没说。”
“你没说,但是他问了,他问我陆氏是不是恶贯满盈,仗势欺人,害了旁人性命!”
“那么娘娘,陆氏有吗?”
听到赵琳的反问,宸妃突然安静了,当然是有的,否则宸妃何必这么激动。
赵琳起身行了一礼。
“娘娘,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好聚好散不成吗?如您所说,事情已经是当年的了,过去这么久,我们除了老死不相往来,也没别的纠缠了,您为何还要屡屡找上我们呢?”
宸妃冷冷一笑。
“老死不相往来?说的轻巧,你嫁给了平阳侯,位列二品诰命,女儿金尊玉贵,儿子前途不可限量,你们这样的人家,能和谁老死不相往来。”
赵琳说:“如娘娘所说,庙堂之上,如履薄冰,所以平阳侯府只会小心行事,还请娘娘另谋他处。”
“本宫如果执意要拉你们上船呢?”
“娘娘,请恕臣妇直言,以我们的关系,你难道不怕我掀船吗?而且陆氏歹竹出好笋,五皇子殿下,好像和您并不是一个打算。”
宸妃笑了一下,表情有些疯狂:“这能容得了他吗?我陆氏精心打算那么多年,我未婚先育吃了那么多苦,如果他不能如我的意,那他还活着干什么?”
“他是你的儿子。”赵琳好心提醒宸妃。
宸妃讽刺的笑了一声:“要先保证利益,才能有母子亲情,无法保证利益的话,儿子又算什么东西,你要掀船,那得看你还有没有掀船的机会了。”
宸妃说完,猛地向后一倒。
赵琳下意识去扶,却被宸妃带着一起倒在了地上。
宸妃脸上露出笑,接着就是要把外面的人喊进来。
赵琳眼疾手快,捂住宸妃的嘴。
“你敢叫,我就和你同归于尽,我们两个同时死在宫里,你猜猜,皇子们会把舆论推向哪里,五皇子和陆氏,会不会被所有人围攻。”
宸妃被赵琳压在身下,慢慢松了力气。
赵琳缓缓松开宸妃,坐在地上看着她,说:“你还是在乎自己的儿子的。”
宸妃怨恨的看向赵琳:“你为什么可以过得这样好,明明我哪里都胜过你。”
“所以你就故意截下苍苍的信,想让我和你们陆氏闹起来,毁了我的名声和前程,是吗?”
宸妃不说话,但赵琳早就明白了。
“婉晴。”
宸妃神情恍惚一瞬,好久没人叫过她的名字了,她好像回到了和好友们关系还没破裂的时候。
赵琳说:“如果你是想要毁了陆氏,那找你儿子就可以,不必拉我们平阳侯府下水,但如果你是来毁我的,那我告诉你,你不死,也要脱层皮。”
“苍苍的事情早已过去,我们彼此都清楚,对方为什么过得好,又为什么过得不好,所以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谁的心情都会好。”
“如果非要鱼死网破,我也不是不可以奉陪,就是担心被圈养了这么多年的你,还是不是外面人的对手。”
“你都从陆氏出来了,心还这么狭隘,过不好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赵琳说完,起身掸了掸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
宸妃躺在地上,看着赵琳远去的背影,就像当年赵琳他们带走苍苍时,留给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