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一股貌似不羁的狂风席卷而来。这是一群年轻得甚至有点幼稚的脸庞,眼神中闪烁着桀骜不驯的光芒,他们身着各色短打,却无一不透露着随意与狂放,仿佛世间的规矩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束缚弱者的枷锁。
他们行走间,没有队列,没有秩序,只有一股肆意妄为的气息,仿佛这条街道就是他们的领地,任他们横行无阻。
他们的笑声,放肆而张扬,夹杂着对周围一切的不屑与挑衅。偶尔,有路人因不慎挡了他们的道,便会遭遇突如其来的推搡,甚至是无情的拳脚。
街边的商贩慌忙收拾摊位,生怕惹上这群无法无天的年轻人;行人们纷纷避让,眼神中满是畏惧与无奈。而这群就是黑虎堂得成员,所过之处,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沉默的恐惧。
一群人来到育瑛堂门口,带头的小子估摸着也就和小酒差不多年纪,却是一副吊儿郎当得样子。
只见他一脚踹翻堆在门口的花篮,痞里痞气地大喝:“谁啊,在路中间放那么些个花篮?赶着出殡啊!现在伤了本少爷的脚,快出来赔钱!没个五百两银子这事没完啊!”
那小子眼睛下边有一条寸许的伤疤,那道疤周围的肉向外翻着,一看就是当时没有好好处理导致伤口长歪了的样子,看上去甚是吓人。他一边叫嚣一边还故意扬着脑袋,好似炫耀勋章一般展示着那条伤疤。
四周聚集的人纷纷散开,就连街面上其他几家商铺的掌柜也是都闭门谢客,躲着这帮丧门星。
正巧找着空挡出来休息透口气的张黄主动将柳姨拦在身后,毕竟眼前这帮小混混明显来者不善,又都是一帮半大小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岁。如果真动起手来,那下手可真是没轻没重!
张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对面的一众混混,开口道:“你们想要怎么样?”
在他看来,遇上这种不要命的小混混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直接给他们揍到屈服,揍到他们惧怕你,将名为恐惧的种子深深地植根在这些少年的内心,才能一劳永逸!
不然的话隔三岔五地被这帮小子骚扰,自己的食堂还开不开了?
看到张黄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再加上那副浑身结实的身躯,明显和过去那些被他们黑虎堂勒索过的店铺伙计不一样。
其他平民百姓之中即便有不屈不挠想要反抗他们黑虎堂的人,那也是个个被逼到悬崖边,奋死反抗的样子,哪有想眼前这位上手就眼神挑衅似乎想要直接动手的?
为首的刀疤小子也是血气方刚,些微愣神后,嘴角倾斜露出一抹不羁的笑意,眼中闪烁着狡黠与挑衅的光芒。
右手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那匕首在他指间仿佛有了生命,随着他手指翻动,刀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宛如绽放的恶之花。
他身形一晃,匕首随即在他身前舞动起来,时而如灵蛇出洞,迅猛而诡异;时而又似蝴蝶翻飞,轻盈中带着致命的诱惑。
刀疤小子的眼神扫过围观的众人,每一个眼神接触都像是在无声地宣告:谁敢轻举妄动,这锋利的匕首就会成为他们的噩梦。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匕首在空中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刀花绚烂,仿佛那不仅仅是技巧的展示,更是对所有人的一种赤裸裸的威胁和恐吓。
他一边耍着刀花,后头一起来的那些孩子还在同时叫好。
“叶哥威武!”
“不愧是黑虎堂第一刀客!”
“叶哥居然使出了传说中的夺命十三刀,我今天可是开眼了。”
“看这帮老百姓都被我叶哥吓得气都不敢喘了吧!”
耍完刀花,刀疤小子一脸通红,自认为很帅气地舔了舔刀尖,歪嘴笑道:“臭小子,点子硬又如何!我可是黑虎堂第一刀客——叶非凡!死在我这把快刀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识相的就快跪下给小爷道歉,再给赔个五百两汤药费,最后给我这些个小弟办三天流水席,你这买卖才能做的下去!不然的话......”
还没等对方说完,张黄一巴掌就拍在对方拿匕首的那只手上。
随着“啪”的一声,匕首直接被拍飞,稳稳地钉在了不远处的墙上。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张黄就直接揽过目瞪口呆的刀疤小子,对他说:“听说你脚被我家花篮弄伤了?这不巧了嘛,我妹妹是远近驰名的小神医,本人也会两手推拿的功夫,要不就让我帮你治治吧!”
刀疤小子在张黄揽过来的时候就想着挣脱,不过不管他怎么用力,张黄的手臂仿佛钳子一般,死死地夹着他的脖子,让其动弹不得。
刀疤小子有点慌了神,刚才自己的匕首被拍飞的时候他就没反应过来,速度能比他这黑虎堂第一刀客还要快的人,难道是传说中的大能修士?
“你他妈快放开我!不然......”
不等他说完,张黄狠狠一脚就往那小子的脚背上太冲穴的位置踩去。
瞬间剧痛就像电流一般蔓延至他全身,即便在这艳阳高照的日子,也被疼得冷汗浸透衣衫,凉得像裹尸布。
刀疤小子蜷缩成团,牙齿咬得咯咯响,涎水从嘴角淌下来,嘴里还想放狠话,却什么的都说不出来。
看到这一幕,一起跟过来撑场面的十几个小弟们才刚刚回过神来,纷纷掏出随身携带的家伙什,上前保护他们口中的叶哥。
看着被一众小弟簇拥着的叶非凡,张黄笑道:“哟,看不出来嘛,你这小屁孩还挺有声望啊,手下小弟都挺讲义气,一个也没溜走。”
好半晌叶非凡才缓过劲来,一头冷汗,强撑着气势说道:“你懂什么,我们黑虎堂的人最看重的就是就是一个义字!这些都是我过命的兄弟,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过今天的事是我一人所为,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别为难我弟兄。”
一众小弟也是泪流满面:“大哥!我们结拜的时候就说好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一劫我们兄弟一起扛!”
“叶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一群半大小子此时同时喊着口号,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得眼睛泛酸。
看得张黄都是手扶额头,一脸尴尬。
看来不管什么时代男孩,一到了青春期,骨子里多多少少透着股义薄云天的热血劲。回想自己和他们一般大的时候不也是被古惑仔,被梁山好汉的故事给影响的热血沸腾吗。
想到这他觉得还挺能理解眼前这帮孩子的所作所为,不过黑虎堂这个名号之前也听六子提过,不是说手段狠辣做事无底线吗?那些残忍的传闻是眼前这帮玩着兄弟过家家游戏的小孩能做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