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真有意思,放着他这么好用的同桌不问,跑到论坛上抓路人问题。
平常也看不出她社恐啊。
估计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当面问他。
林荡点开那些图片,指尖微动,一一详细的给出详细的解题思路。
正在逐个回复的时候,这时把脸埋在被褥里熟睡的女孩,忽而抬起脑袋,迷茫地睁开睡眼。
听到细微的动静,林荡从屏幕上抬眼。
和她四目相对。
盛风眼眸湿漉漉的,稍微睁大一些。
林荡搭在手机侧边栏上的手指锁了屏,眉梢微微抬了抬,“醒了。”
盛风迟钝了好几秒,才忽闪着错开视线,用刚睡醒的鼻音“嗯”了一声。
遮挡帘的缝隙不大,她坐起身就完全错开了他的视线。
沈楠不在病房,只有他们两个。
总感觉他在看她。
盛风有些许不自在地抓了抓蓬松凌乱的头发,恍恍惚惚的问了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遮挡帘上倒映着她纤瘦的身影,一点轻微的动作都可以看到。
他散漫的应,“还行。”
稍顿,又像是随意的问,“昨天晚上你怎么会在那儿。”
从小区出来的时候,他在小卖部门口撞见了盛风。
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又怕孙力辉盯上别人,他停都未停,只隐约听到盛风喊了他的名字。
唔,也可能是他听错了。
不过他更想知道的是,她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这么短时间内,从小卖部跑到没什么人的头塘街,是巧合的概率比他竞赛拿不到奖还低。
林荡有点揣着答案问的意思,“你是去找我的?”
头发散落下来,盛风神色不自然的回,“昨晚上我认出面包车上的那个人是通缉令上的,他一直在追你,我觉得不大对劲,报完警,就追过去看看。”
林荡似乎笑了声,“我不是告诉过你,遇到歹徒就得跑吗,你怎么还上赶着去呢。”
盛风没反应过来,“嗯?”
又恍惚的想起一起贴通缉令那晚,当时林荡说,“你呢,细胳膊细腿的,就别惦记这点悬赏了,真要是遇到这种人,有多远就跑多远。”
几秒后,她又“嗯”一声,估计是想起来了。
“为什么要帮我?就不怕丢了小命?林哥哥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啊。”
清冽的嗓音含着浅淡的笑,几分玩世不恭的揶揄。
却莫名很好听。
不知道是不是盛风的错觉,总觉得这话有些歧义。
那意思好像是‘邻居妹妹,你该不会为了林哥哥,命都不要了吧’。
这人受伤了也不正经!
“想得美。”盛风伸手把遮挡帘拉开,双手抱胸,转眼的功夫睡意散了大半,回得也很有理有据,“你前后帮了我两次,一次在书店深巷,一次在校门口小卖部,我这人最讲江湖道义,有恩必报,这次咱们就两清了。”
林荡坐在床边,双腿自然敞开的模样很松散,他自顾自的笑了下,“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盛风镇定自若,“不然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林荡稍顿,挑眉,“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五万块的奖金。”
不知为何,盛风吐了口气,接着慢腾腾的岔开话题,“这么说,我们还真能拿到奖金了?”
“你想要,就有。”这么聊着天,他忘了自己受伤,从床上站起身时没注意又扯到伤口,轻轻嘶了一声。
盛风从床上下来,快步走到他跟前。
“你别乱动,你伤还没好。”
“我去叫医生。”
盛风转身要去护士站,手腕被他从后不轻不重地攥住。
她身子微僵。
“不用。”
也只是一瞬,林荡就松了手。
他轻然笑着,“没事。”
盛风的手腕却像是被什么烫了下,折身时把手背着身后。
心跳频率又加快了。
盛风严重怀疑自己的心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得好好做个检查。
“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盛风看他。
林荡摩挲着指腹,语调慢悠悠的,“使唤你,这不好吧。”
盛风侧目,“看不出来你是会客气的人,少装蒜。”
既然这么说得话,林荡下颌朝床头柜桌面上的恒温壶轻抬,“想喝水。”
盛风环顾四周,找到一次性杯子,走过去倒水。
手背碰了碰纸杯,温度刚好,才把水杯递给他。
林荡从水杯上抬眸,看她绷着一张脸,忽然存了逗她的心思,“可是我的手抬不起来怎么办。”
盛风打量,“你伤的不是背吗?”
“背和手臂的肌肉连着,抬手会扯到背部肌肉。”
盛风看了他几秒钟,似乎在分辨这话的真伪,林荡眉眼不自觉弯起,好整以暇的跟她对视。
他本就生得好看,眉眼稍挂情绪就清澈又靡丽,漂亮得不行。
盛风觉得这人上辈子大概是狐狸精转世的,要不然沈姨这么刚正不阿的人,怎么生出来这么个浪荡的家伙。
看在他是病号的份上,盛风忍了。
但这里似乎没有汤匙。
于是稍微弯腰,把杯子送到他面前。
“这样能喝吧?”
闻言,林荡唇角很轻的扬了一下,嘴上却说,“我又不是长颈鹿,你递这么远,我怎么喝。”
盛风耐着性子,又朝他那边走近一步,同时水杯也递到他唇边。
哪怕受伤流血,他气色也极好,绯色的唇艳而娇,此刻咬住杯沿,眼下的痣含着笑意,慢条斯理地抬眸看她一眼,盛风明明没碰到他半分,却觉得指尖烫得厉害。
在这样的眼神下,好像被咬住的,不是杯子,而是她的手指。
就在这时候,病房的门忽而被大力推开,以及担心的两声喊:
“荡哥!”
“荡哥,你没事……”
冲进病房的江明煦和江明彦,防不胜防的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江明煦的嘴巴还直愣愣的张着。
江明彦迟钝的把最后的“……吧?”字说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盛风吓了一跳,她直起身,手忽然一松,杯子连同杯子里的水全撒在了他的裤子上。
“嘶——”
林荡迅速站起身。
裤子湿了一片。
还湿在不可描述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