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布料本就单薄,这湿热的感觉让他明显不大好受。
属实是自作自受了。
“荡哥,你们这是在……?”
江明煦视线下移,落在他打湿的裤子上。
“你们别误会他后背受伤手动不了我帮他拿水!”
盛风语速从来没这么快过。
两秒后,江明煦和江明彦长长的“哦”了一声,短暂的理解了话里的意思。
林荡抽出几张纸巾。
这位置,他擦也不对,不擦也不行。
这时江明煦和江明彦身后又出现一个女人,手上提着大包小提的补品,风风火火地从他们中间挤进房间,看到林荡就泪眼汪汪。
“荡荡你没事吧?”
“我听老张说昨天发生的事,说你后背中刀昏迷不醒的,可把阿姨吓死了,快让阿姨看看哪里伤到了!”
文姨把东西往空床上一扔,慌里慌张的直朝林荡奔去。
林荡失笑,“文姨,我没事,不用担心。”
文姨不放心,非要看到他的伤口才行。
林荡只好背过身,还没等拉上遮挡帘再掀衣服,满心满眼担心他伤势的文姨自己就动手了。
盛风旁落的余光也落在少年清瘦的后背上。
伤口被白色纱布覆盖,看不到具体的情况,约莫十厘米左右,出现在他线条漂亮的脊背。
而那条伤疤附近,还有一条更长的疤痕,呈月牙形状,很浅了,似乎有些年头。
林荡放下衣服,盛风垂落眼眸。
他转身看文姨红眼的模样,伸手从桌面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无奈,“文姨,受伤的是我,你哭什么。”
盛风注意到他抽纸巾行云流水的动作,哪有不能动弹的模样,唇角微不可察地扯了下。
很好。
文姨接过纸巾抹泪,嘴里呢喃着,“不严重就好不严重就好。”
江明彦手里也拎着东西,把水果放桌子上,往房间里走.
“我妈早上一听说你受伤的事儿,连小卖部都不管了非要过来。”他神色认真,“荡哥,真没事吧?”
林荡散漫的双手插兜,“你看我像有事?”
这放松的状态让兄弟俩都狠狠松了口气。
文姨悬在嗓子眼的心也总算落下。
“我就说我荡哥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有事。”江明煦又恢复惯常大大咧咧的模样,过去勾住林荡的脖颈,又小心着他的伤,“荡哥,我都听张叔说了,你也太厉害了,那可是连环杀人犯,你一点都不带怕的!”
江明彦也跟着笑,“荡哥什么时候怕过事啊。”
文姨也随之嗔了句,“咱们那片儿就数你们三个大胆,而你们三个里面,就数荡荡最胆大,不过下次遇到这种事应该先给大人说啊,你们才多大点儿,居然敢跟杀人犯硬刚,你们知道那杀人犯都干过什么吗……”
文姨又开始唠叨了。
江明彦、江明煦和林荡相视一眼,都哭笑不得。
盛风站在一米远的地方,静静看着这一幕。
阳光毫不吝啬的倾洒进来,薄白的光影从他清隽优越的脸庞掠过,也晕在少年宽阔的肩背。
他长睫微垂,菲薄的唇透着若有似无的笑,松松散散地站在那。
夏末喧嚣,蝉鸣夹杂着热风拂过耳侧。
鲜衣怒马少年狂,风华正茂意飞扬。
她脑袋里只有这句话。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正在同江明煦说话的林荡微抬下颌,那双眼眸就这么径直地看过来。
盛风嘴角扯动,唇形无声朝他说了两个字,转身就走了。
晃动的发丝都似有了生气的样子。
骗子。
她说。
他唇角勾了勾,抬步正朝她走过去。
江明煦忽然开口,“荡哥,还是我去追吧。”
不等他开口,江明煦就快步追了出去。
江明彦解释,“盛风跟警察说车牌号和追到头塘街的事儿,刚在楼下碰到沈姨的时候,沈姨都跟明煦说了,他这么着急,估计是要去道歉的吧。”
林荡目光看过去,脚步顿住。
文姨问,“怎么了这是。”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江明煦那小子惹那姑娘生气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她撸起袖子,仿佛江明彦只要点头,就出去暴揍他一顿的打算。
林荡收回视线,垂眸轻笑。
“文姨,他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再好的劝告,都不如自己寻找良药。
——
盛风没走远就被江明煦拦住去路了。
“盛风,你等等!”
盛风抬头看着拦在跟前的江明煦。
他挠了挠头发,磕磕绊绊,目光闪烁着,“那什么,你要是因为我才走的,没必要,我在病房待不了多久就走了,我听沈姨说你受伤了,还是在病房躺着比较好。”
盛风,“不是因为你。”
“那是因为什么?”
盛风张了张口。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林荡耍她,故意让她为他喂水吧。
怪奇怪的。
“总之不是因为你。”她别开眼。
江明煦的目光也不知道放哪比较好,又挠了挠头发,他真不知道怎么跟女孩道歉,也不知道怎么哄女孩。
酝酿好久的措辞,才干巴巴的说了句。
“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几个字说得飞快,“对不起。”
盛风停顿几秒,故意问,“哪天啊?”
“就……那天啊。”
盛风,“那天是哪天啊。”
江明煦正要提醒她,见盛风弯着唇角,就知道她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