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琅突然像触电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他的头像是要裂开一样剧痛。
眼前的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感觉晕乎乎的,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倒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饥饿。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一年了,而他的传承空间考核竟然就是如此残酷。
这是一个与古代相似的社会,但王琅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华夏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代。
这里的文化、风俗、政治制度都与他所熟知的朝代有着很大的差异。
更像是一个兼并体。
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世异常悲惨。他的父母都在朝廷的徭役中不幸离世。
母亲是在舀米时遭遇意外身亡,父亲则是在修桥时不幸丧命。
然而,这还不是最惨的。
由于地主们疯狂兼并土地,他家仅剩下可怜的一口薄田,一年的收成甚至都不够他一个人填饱肚子。
不仅如此,官府的克扣也十分严重,父母的抚恤金至今都没有发放下来,家里可谓是一贫如洗,穷得让人绝望。
就连老鼠闯进他家,都得摇头,吐口唾沫再走。
面对如此困境,王琅别无他法,只能去给地主家当佃户。
可即便是这样,地主家的克扣依然极其严重,他一年到头辛勤劳作,却连几顿饱饭都吃不上。
长期的饥饿让他整天都饿得神魂颠倒,身体虚弱不堪,但他还得强忍着饥饿继续干活,生活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没办法,他也想过,找点别的路子进行崛起之路。
你说科举吧,也没有科举的办法,这里似乎还是使用的察举制度,没人推荐的话,连资格都没有。
就算有科举的话,估计以他的贫困程度和早已还给大学老师的知识,也难以有所成就。
本来想用用现在的姿势,用来经商发明创造什么的。
结果他发现这点想法就是个屁。
有户籍制度的存在,他连出个远门都不行。
像他这种低贱的平民,根本搞不到路引,别说经商了。
他连去镇上做点小买卖都困难重重。
还发明创造呢,原材料都没有!怎么发明?怎么创造?
而且一切条件都可以准备好,按照这个吃人的世界,估摸着他刚搞出来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何必呢?
他发现了,这是一个上层通道,完全被堵死,底层百姓被剥削的五体投地的社会。
像他这种低贱的人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人宰割,如同鱼肉。
起码他还能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其实不多说,他倒是能猜到这个世界给他的考验到底是什么。
毕竟是突破仙帝所要进行的考核嘛。
无非就是小说套路中,让他从这种绝境中找到机会,一路翻身成为帝王。
放屁!没有外挂,他算个屁!
没有外挂,怎么玩?我习惯了!我开关了,你让我关掉玩,我怎么玩?
王琅真的心中有100个槽想吐,但是没办法,他只能忍着。
先活下来吧,活下来说不定有转机。
在这种压迫下,定然是四处起义。
到时候,他说不定能趁乱弄出一些成就来。
至于现在的话,先苟活着。
而就过了几天,官差来到了他那破旧的木屋中。
昏暗的屋内,官差身着黑衣,面无表情地将徭役命令递到王琅面前。
王琅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颤抖着接过那纸文书,目光扫过上面“修筑宫殿”几个字,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
“大人,这……这是不是弄错了?我家不就只剩一口人了吗?为什么还要服从摇役啊?。”王琅声音颤抖,带着一丝质疑,双眼满是震惊。
其实他并不抗拒去服从徭役,因为徭役虽然辛苦,但是可以避开地主的剥削,也可以逃离这消息闭塞的乡村。
到时候只要寻到了合适的机会,说不定他能大手一挥,高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可是他这……
他这的徭役内容也太离谱了吧?
去莲峰修筑宫殿?
莲峰是什么地方啊?那是周边赫赫有名的高山!足足有上千米之高。
而且是要在山巅修筑宫殿呀!
在高原反应下,猛猛干活,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就算他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又有几个活人供他差遣?
所以,王琅的第一反应是抗拒,他不想去。
官差微微皱眉,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这是上面的命令,弄错?谁敢弄错!你就别多问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去吧。”
王琅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他的嘴唇哆嗦着,装作一副惶恐的样子。
“大人,求求您,通融通融吧,我实在走不开啊,我家就只剩我这一根独苗了,我要是死了,我们家的香火就断绝了。”
王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官差叹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你去了,说不定还能挣点工钱,比在家强。
而且你去了也不见得一定不会活着回来,但是你在这里的话……
别再磨蹭了,赶紧去,要是误了期限,可是要治罪的。”
说完这官差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了。
王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徭役是躲不过去了。
他缓缓站起身,望着破旧的屋子,心中满是悲凉。
官差的话语说的很清楚,他不去也得去,这不是他能反抗的。
虽然他有不去的资格,但是他硬是不去,呆在家里的话,那后果不堪预料。
这话中的意思,他还是听得明白。
没得办法。
次日破晓,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王琅就着微弱的晨光,在那破旧不堪的屋内翻找出两套满是补丁的衣服,动作迟缓而无奈。
他将几件干粮胡乱塞进一个破旧的布袋子里,那布袋子的线脚已多处开裂,仿佛轻轻一扯就会散开。
怀着沉重的心情,王琅拖着步子前往官府集合。
此时,官府门前已聚集了不少和他一样的穷苦汉子,大家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疲惫与忧愁。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人群愈发壮大,乌泱乌泱数百号人聚在一起,犹如一群待宰的羔羊。
他们衣衫褴褛,有的拄着破旧的木棍,有的背着简单的行囊,在官差的呵斥声中,缓缓朝着莲峰进发。
一路上,众人默默无言,只听得见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路边的野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仿佛也在为他们的命运悲叹。
队伍在蜿蜒的小道上前行,就像一条黑色的长蛇,消失在远方的山峦之间。
王琅望着前方那连绵的莲峰,心中充满了未知,不知道这一趟徭役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磨难,也不知道这一次的结果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一队有一队的人流,汇集到这海拔超过千米的莲峰之上。
在巍峨的莲峰之上,稀薄的空气如无形的枷锁,紧紧扼住每一个摇役人的咽喉。
王琅脚步虚浮地走着,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惨烈之景。
一个面色惨白的瘦弱汉子,双腿一软,直直地栽倒在地,双眼紧闭,呼吸微弱,显然是被高原反应折磨得晕厥了过去。
然而,旁边的监管人员却没有一丝怜悯,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那人身上。
一下又一下,皮开肉绽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间回荡。
那晕厥之人被剧痛刺激,发出微弱的惨叫,可监管并未停手,直至那人没了动静,生命的光芒在莲峰的寒风中彻底熄灭。
不远处,又有一人因体力不支,脚下一滑,顺着陡峭的山坡飞速坠落。
风声在耳边呼啸,那人绝望地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是徒劳。
最终,“砰”的一声闷响,身体重重地砸在山岩上,鲜血瞬间染红了突悬在山腰的悬崖。
王琅只觉得头皮发麻,寒意从脚底直蹿上心头。
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生死边缘。
这莲峰,本应是大自然的壮丽奇观,正因为一个帝王的奢靡享受,此刻却成了一座人间炼狱,吞噬着每一个鲜活的生命。
而那些监管的冷漠,更让这一切显得无比残酷。
他咬了咬牙,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悲痛,继续在这充满死亡气息的莲峰上艰难前行。
要知道就算他以前也是个仙人,可到现在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而已。
也会摔死,也会被抽死,被高原反应折磨的他也是极其难受。
终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这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百姓,都是号召皇命来修宫殿的。
莲峰山巅,狂风呼啸,似一头头猛兽在耳边咆哮。
王琅望着这群骨瘦如柴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因为上头的命令所有人都不敢违抗。
百姓们衣衫褴褛,被沉重的山石树木压得腰都直不起来,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个年轻瘦弱的小伙子不小心被石头绊倒,沉重的山石砸在他腿上,顿时鲜血直流。
他惨叫一声,周围的人想停下帮忙,监工却挥舞着皮鞭赶来,恶狠狠地吼道:“都别停下,再磨蹭就抽死你们!”
小伙子只能强忍着剧痛,咬着牙重新扛起石块。
天色渐暗,山间弥漫起一层雾气,更添几分寒冷与凄凉。
百姓们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可宫殿的建造才刚刚开始。
好在王琅他们这是第一天到来,还不需要赶工。
马上就要日落了,他们只需要在监工的讲解下,了解明天的任务即可。
只是就地取材,将附近的巨石和巨树都搬运过来。
很快夜晚降临,狂风愈发肆虐。
百姓们挤在简陋临时的窝棚里,席地而睡,身上盖着单薄的破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王琅站在山巅,望着这群受苦的百姓,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也不知道这座在地狱般环境中建造的宫殿,到底会死掉多少人?
至少今天一下午,他就见到的猪猪七个鲜活的生命在他面前死去。
这还是他见过的!还有他看不到的地方呢!
而建造这个宫殿的工期是三年!
三年,那可是足足三年!
就算每天只是死去百人,那也需要十万的姓名去填补这个窟窿!
王琅简直想都不敢想。
要知道他以前也是个喜欢兴修宫殿的帝王。
谁不喜欢奢靡的房子?漂亮的地方呢?
只不过当时的他不需要损耗民里,直接让麾下的将军们用灵力建造即可。
可没想到,真是的兴修土木竟然带来的是如此恐怖的代价!
他默默的回到了破烂的窝棚,满怀心事的睡了下去。
次日天还没亮,监工们的吆喝声就在山巅响彻。
“都起来干活!”监工们如凶神恶煞般,挥舞着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在了还在睡梦中的百姓身上。
那尖锐的鞭梢划过空气,发出“咻咻”的声响,伴随着百姓们痛苦的闷哼。
第一天徭役,王琅在睡梦中被这声响和疼痛惊醒,他猛地一颤,身体本能地瑟缩。
无奈,他只好咬着牙,跑到远处扛起那足有数十斤重的石块。
王琅的双腿因过度劳累而颤抖,每走一步都似踩在针尖上,肩头被石块压得生疼,仿佛骨头都要被碾碎。
他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石料,心中满是绝望。
身旁的百姓们也和他一样,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疲惫与麻木。
他们像被驱赶的牲口,机械地劳作着。
监工们在一旁来回巡视,稍有懈怠便扬起鞭子抽打。
汗水湿透了王琅的衣衫,黏腻地贴在身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喘息。
再加上高原反应的作祟,他觉得自己真的喘不上气。
这还只是刚开始!接下来还有整整一天的时间啊!
突然,身边的一位老者体力不支,石块滑落,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老者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监工见状,不仅没有丝毫怜悯,反而更加愤怒,举起鞭子狠狠抽打老者。
王琅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在这强权之下。
他只能将怒火咽下,继续麻木地劳作,任由那无尽的苦难将自己吞噬。
一天的时间很漫长,真的真的很漫长!
王琅的肩头都扛出了血痕,感觉要死了一样。
一天下来,监工见他挺卖力的 于是也没有刁难他。
等到今日的目标完成,他才走向监工,有些谄媚地问道:“大人,一次徭役的工期是多久?”
那监工没有回答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