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却躲在了房里不肯出来,明显是在躲着她,不得已,她只得在门外等着。
老爷子还不大清楚发生了何事,看到这两人如此闹别扭,实在想不明白,无论他怎么问,两人的嘴巴像被针缝了起来似的,他听不到一字一语。
老夫人打定了心意,不见人的。而白无颜也是倔得很的人,硬是站在门外不肯离开,无论老爷子怎么劝说,仍然笔直地站着不动。
“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是怎么了?”
白无颜摇着头,不说话。
“你这孩子,你这样子站法也不是办法,先回去吧,等你妈的气消了,再来。”到底是心疼她的。
“谢谢爸,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等到妈愿意见我为止。”
劝说未果,老爷子也只有叹气的份。
一直到夜凉了下来,白无颜仍然在外头站着不肯离开。
良久,里头传出老夫人的声音,“你回去吧,我还不想见你。”
“罪该万死的人,尚有解释的机会,妈,我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不然,我不会离开的。”情急之下开的口,话出了口才发现声音沙哑得难听。
少顷,房间里的头的灯亮了,门被打开,老夫人板着一张脸站在门口,“进来吧。”说完让出空间来,让她进门来。接着把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你有什么想说的?”用缺乏语调的声音问。
她坐着,而白无颜站着,站得笔直,像个做错事,正在等老师下罚的小学生。
这般冷静得可怕的老夫人,她是陌生的,一直以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她永远站在自己这一边,就连顾江离也常常吃醋,说自己才是她亲生的。他这般说不是没有道理,连自己也常常怀疑,她与顾江离是不是抱错,自己才是她亲生的。
而如今,她却冷眼望着自己,无论自己如何哀求都不肯相信自己,这让她心惊害怕。她是自己的庇护所,如果她都不站在自己这边了,那还会有谁站在自己这边。
一整天下来早已经心中腹好的稿子,在面对她的冷漠时,像是被风吹散得一干二净,找不着痕迹了。
顿了一会儿,最后才找出话来,“今天的一切……并不是您以为的那样,那都是误会,我为了跟踪许静姝才会到那里去,许静姝她.....”
“事到如今你还要把脏水泼在静姝身上!你知道不知道她今天跟我说了些什么,她说,都是她的错,是她一厢情愿地想要嫁给钟之峻,却没想到他真正喜欢的人是你。你不知道那孩子有多自责,明明不是她的错,她却理所当然地承受了所有的一切,毫无怨言,这都不该她该承担的啊。你怎么就从来不替她想想。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
“她在撒谎,明明是她......”白无颜太心急,急急地要为自己说些什么,想要揭穿许静姝的阴谋。
“我问你,你跟钟之峻是不是早就认识了?在他与许静姝在一起之前。”老夫人到底是见惯了各种场所,那一双看尽人性丑恶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她,“别想骗我。”
在她的注视下,白无颜只得承认,“我承认我跟他是早就认识了,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很普通的朋友?普通到你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将骨髓捐给他的外婆!普通到跟他到酒店开房!?你告诉我,让我怎么相信你口中的普通朋友?”老夫人话中有话,白无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着。
“还有,我问你,那天晚上你那么晚回来,你说跟普通朋友在一起,是不是一整天都跟他待在一起?”老夫人以能射穿人身体般锐利的眼神看着她。
她只得承认,“是,那天我是跟他在一起,但是,是因为他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我作为朋友才陪着他。”
“有什么事,能让一个女人陪一个男人陪到大晚上,别忘了你已经嫁为人妇,我虽然纵容你,但也容不得你做出任何对不起我们顾家的事来!”
胸口如遭重击,一阵心痛,“您到底是不肯相信我!在您心里是不是早已给我判了死刑,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人,您都不会相信,因为您已经给我判了罪。”所有的气焰已经被扑灭,说出的话也是有气无力,就连体内也有什么东西僵死了似的。
老夫人转过头去,不再看着她,“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她仍然不肯作罢,哀求道:“钟之峻能证明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让他跟您亲自说明,他亲口说的话,您总该相信吧,请你相信我,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
老夫人沉吟了半晌,“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天让钟之峻来见我,我亲自问,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白无颜喜出望外,还是有机会的,她不能放弃,笑了笑,“好,好,明天,明天我就带他来见你。”
从大宅出来,白无颜没有回家,调头就去了钟之峻住的地方,敲响了他的房门,这是她头一回来这种又阴又湿的地方,头一回知道这种地方还能住人。
门开了大约十公分,钟之峻出现在她的眼前,脸上有些意外,却完全没有要请她进屋里的意思。
“有什么事?”有些不耐烦地开口,这大晚上的,她来找自己怕不是什么好事。
“你为什么要那做?”问了出来,这个人为什么要突然吻她,那人不回话,定定地望着她。望得她心里发虚,“算了,我不管你为什么要那样做,明天,明天跟我到大宅去,把一切解释清楚,那只是个意外,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她抽去了请字,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那人没回答,像是她说的话还没传进他的耳朵里。
她不得不提高音调道,“听清楚了吗。”
“随便你,如果你觉得有用的话。”
“这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告诉我妈,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随你便。”那人丢下三个字,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虽然他的态度很差,但只要明天过后,她就再也用不上他了,她会把他们之前做的交易一笔勾消,这样他们真的什么关系都没了。
但真的会是她想的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