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颜抚了一把脸,她的脑子已经停止了思考,“你告诉我这些没关系吗?”
“就在刚刚,我们已经发布了许强生的通缉公告,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希望把他捉拿归案后,可以查出个所以然来。许静姝这边,我们也计划请她回去协助调查。今天来找你也是希望,你能再仔细想想当年的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你再想想当年有没什么什么奇怪的地方。”
白无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试图窥探记忆的更深处,将记忆的油门一脚踩到底,筋皮力尽了也没能回想起什么。
“对不起,我真的想不出来。”懊恼地抚了一把脸,关键时刻她去帮不上忙。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对了,她在电话中说有事来要告诉我,感觉像是很重要的事,但那天晚上我一直没等到她人。”
“能猜想得到是什么事吗?”
白无颜摇着头,但,等等,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也是在那会,她跟叶之峻在酒店被“捉奸”,她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能林君梅勉强答应去调查监控,后来调查的结果,她无从得知,因为林君梅在这不久后,便遇难了。
监控?“最后有调出来吗?”
白无颜摇摇头,“不知道。在这之后不久,便发现了那样的事,我再也没有机会去调查清楚。”
“我知道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吧。”这也是一个方向,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来。
回去的路上,白无颜像被取走了灵魂的人一般,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直到电梯门打开,眼前出现那女人的脸时,她才反应过来,怒从心中起,直直地走出去,刷的给了她一巴掌。
那女人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瞪直了眼睛,“你疯了!”
白无颜上前去,把她往后一推,控制在墙角里,咬牙切齿,“是,我疯了,我真恨不得自己再疯一点,这样我就能像当初你对妈那样,往你身上捅上几刀,流光你的血,最后痛苦地死去!”
她目光的恨意让人心慌,许静姝不禁咽了咽嗓子,后头退,白无颜就着原来的姿势,瞪着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她养育了你二十几年,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步步逼近,一直把她逼进角落里,“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到底是什么!”最后一句,白无颜已经歇斯底里吼了起来,好恨,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的每根骨头都捏成石灰粉,为了按捺她自己,她迸得全身的筋骨与牙根都酸楚了。
对面的女人愣了愣,被她眼中所蕴含的阴沉黑暗所冲击,装着糊涂,“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还是装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要不要我帮你复习一下,”尖利地注视着他,像要看她个对穿,“六年前,西郊红树林!”
声音刚落地,那女人的神色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想起了吧!想起来你都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了吧!”
这女人却是不会承认的,躲避开了她的视线,“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什么西郊红树林,我怎么会去那样的地方。”
“没去过,那为什么你的车会出现在那里!?就在妈遇害的第二天,你报了保险,让保险公司把你的车拉回来了吧。你居然跟我说你没去过。”
许静姝已经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推开,逃开她的控制,“单凭我报了故障,你就断定我去过你所谓的什么西郊红树林,你就这么可笑吗,要想给我安上罪名,也拜托你拿出像样的证据都来。你不觉得自己草率得可笑吗,法律可由不得你这么草率,你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诋毁罪,我完会可以起诉你。”
白无颜被气得红了眼,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做了这种么恶毒的事,仍然可以心不喘,脸不红,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多年来的,你还怎么能睡得着觉,吃得下饭吗?你的良心就不会受到谴责吗!”
“我说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说我杀人了,请你拿出证据来,不然,别在这嚷嚷,嚷嚷只能证明你是一个弱者。我可以看在过去的情份上放过你一次,两次,但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我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试着来挑战我的极限!”说完推开她,从一边离开了。
望着那女人的背影,白无颜气得混身发颤。气她,也在气自己。气自己拿不出有用的证据来。
果然像韩正律说的那样,他们已经以涉嫌杀人的罪名对许强生公开悬赏通缉。消息在网上一经传播,因为涉及到林君梅,整个环宇上上下下笼罩着一股压抑,顾江离的办公室尤甚,据说看了新闻后,他已经把自己关了一个上午,谁也不见。
然而仍然有人要往火坑上跳,没多久,响起了敲门声,“进来。”没什么好气。
门推开,进来的竟是他最不想见的人。看到这个女人,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神情,这一早上,心底的一股怨气快要把他给烧着了。
那人走近了来,望着他问道:“你还好吗?”
“什么事!长话短说,我还有一大堆工作。”话语好像是一池冷水,现在他着实不想见到她。
然而,他的怒气,她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没将他的怒气放在眼里,抿了抿嘴道:“听说你把自己关了一上午了,是有什么事吗?”
那边对她的提问拒而不答。然而,她不见得会就止作罢,“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我们……”
“那么你呢,你有什么事瞒着我。”顾江离不耐烦地剪断了她的话,“你父亲的事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许强生是你父亲!”光提起那个名字,就足够他恨得咬牙。
“为什么你要瞒着我?”他注意到对面的女人,半张下了嘴,又马上合上了,沉默着,现在他最见不得就是她一声不吭,不禁提高了声音,“回答我!”
“是白无颜告诉你的吧,”嘴角别有意味地撇了撇,“她还告诉了你些什么!”
“什么!?”顾江离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少扯无关的人,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还有父亲。”
“呵,无关的人!这么着急护着她!”那人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尽是讥讽嘲弄的神色,“她怎么成了无关的人,难道不是她在你面前搬弄事非,扰乱你的思绪,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只要她说的你都信。是,就是她说的那样,她说的都是对的,行了吧!”
“你说什么!这事根本与她无关,她跟我说什么了。”
“不是吗,难道不是她告诉你,是我指使许强生杀了妈,所以你才会在这里向我发难,就是因为她空口无凭的一句话,你就要怀疑我,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还比不上她一个刚出来的人?顾江离,你让不让人寒心啊。”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顾江离怒不可竭。
“难道你没有吗,顾江离,你扪心自问,你就没有怀疑过我吗?”一双眼睛讥讽地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