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皇帝乘坐御撵到来。
手中握着的,正是那颗流光溢彩的龙珠。
皇帝郑重地讲了一番话,朝臣们都在认真听着。
“众爱卿,不必拘礼,今日大家共同庆祝!”
座下的皇子们则是好奇地盯着龙珠看,尤其是太子和三皇子。
随着皇帝话音落下,宫宴正式开始。
元冬灵和伏渊两人则是在尾席围观。
宴席上的饭菜味道挺好的,除了有点冷。
其他朝臣和夫人都在交际寒暄,唯有两人埋头苦吃。
“趁热吃!”
伏渊看她停下了,便催了一声。
元冬灵摸了下肚子,刚才就一直在各种吃喝,现在已经半饱了。
“太子什么时候才会出手啊?”
再不出手,她都要吃撑了。
“肯定不会太早!”
“起码是等他们都喝醉了以后。”
伏渊淡定开口。
想要成事,当然是趁大家都醉酒,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最好下手。
“那还早着呢!”
元冬灵心中哀叹,这会才刚戍时,如果要等到大家都喝醉了,起码要到亥时。
“困了?”
“倒也不是。”
元冬灵摇摇头。
不一会,场中就开始有人献艺。
太子安排了一队舞姬,给皇帝献礼。
一个个貌美如花,身姿妖娆,风情各有不同,就像步入御花园一般,乱花迷人眼。
三皇子准备的是一队玩杂耍的表演。
对比起来,就像是大人和小孩子一般。
虽然宴席有些无聊,好在有皇家父子的戏码可以看,还有各种表演。
太子一直在试图讨好皇帝,想要将龙珠取回。
然而皇帝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提此事。
任谁都能看得出太子的焦急。
朝臣们,一半站太子,一半站皇帝。
场面热闹得不行。
元冬灵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皇家戏码,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伏渊本想劝她,见了小娘子一脸酡红的模样,便咽下了话。
时间来到亥时。
此时,宴上很多人都已经半醉,有的已经酩酊大醉,开始说胡话了。
太子在宴上屡屡受挫,还受到其他皇子的嘲讽,心情是愈发阴暗,后面不再开口,只阴沉着脸,水酒一杯一杯地往下灌。
陡然。
一声酒杯坠地破裂的声音,给宴席按下了暂停键。
“是谁!”
皇帝一脸不满的训斥。
“陛下,是太子!”
太监总管忐忑的汇报。
太子殿下真是不懂事,龙珠选了陛下又如何,皇位给谁都要看陛下的心情,非要闹将起来,现在好了......惹怒陛下,说不定太子之位都不保。
“父皇!”
太子一脸无谓地站直身子,眼神直直地凝视皇帝,眼中满是控诉。
“大胆,你这是什么眼神!”
皇帝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太子,此刻竟然也学会对自己甩脸色了!
“不过是拿了你一个物件,朕平时赐给你的宝贝还少吗?”
“看来是朕把你惯坏了,让你养到今日欲壑难填,为了一个物件,连朕都怨恨上了!”
“你别忘了,这个太子之位也是朕赐给你的!”
皇帝一连串的话说出,恩威并施。
“父皇,我不想这样的,是你逼我的!”
太子摇头,神色决绝。
随后他又捻起一个玉质酒壶,狠狠往地上一摔。
酒壶四分五裂。
碎得很彻底。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周边突然冒出一队士兵,将整个宴席都给围起来了。
朝臣们不敢置信地看着太子。
皇帝用手指着他,大骂道:“放肆,你这个孽子,为了一个物件,竟然想要弑父!”
他又是惊,又是怒。
“父皇,是你逼我的!”
太子此刻早已被伤透了心,已经不想再争辩。
他也试图做父皇的好儿子,奈何父皇自己为老不尊,非要和他抢夺龙珠,既如此,那他也不用再顾念亲情了。
“上!”
随着太子一声令下。
一片混乱之中,隐约还能听到皇帝洪亮的喊声。
“来人,护驾,护驾!”
士兵们纷纷冲上去,挟持了朝臣和女眷。
皇帝近日都沉浸在得到龙珠的喜悦中,无暇管顾其他,今日晚宴毫无准备,没一会,宴上所有人都被太子控制了。
皇帝高坐宝座,脖颈处悬挂着两把剑。
其他皇子也是相同的待遇。
唯有一个大皇子例外,不光没有被控制,还有人在他身边保护,免受冲撞。
或许是因为那日的共同遭遇?
或许是看在大皇子的双腿残疾。
看着面前这一幕,大皇子内心深觉讽刺。
父皇,你也有今天!
尤其是看到高居宝座的父皇,从来都是不可一世高高在上,此刻却流露出害怕的神情,内心一阵痛快。
“殿下,如何处置?”
下属将宴会完全控制,便回来向太子汇报了。
太子微微摆手,示意他们安静。
“诸位朝臣,良禽择木而栖,这话想必大家都懂!”
“父皇在位期间百姓食不果腹,天灾众多,如今更是痴迷宝物,多日不上朝,想来是年老昏庸,无力处理国事,诸位觉得呢?”
朝臣们如鹌鹑一般缩成一团,一言不发。
“太子,你这是篡位!”
就在这个安静的时刻,一位老臣站出来怒喝。
声音年老沧桑,却又是那样有力。
其他人都以一种震惊的眼神看去。
太子不怒反笑。
“还有人要说的?”
“殿下英明!太上皇年老昏庸,是时候退位了!”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
老臣的下场就在面前,有人觉得老皇帝是不行了,便当机立断换了立场。
铁打的皇帝,流水的朝臣。
横竖他们是做臣子的。
尤其是那些新进的朝臣。
老臣在前面挡着,他们不想办法做点成绩,根本就无法出头。
如今太子篡位,正是他们上位的时机。
“说得好!”
太子对几人的识相很满意。
有了台阶,便从善如流地把话说下去了。
眼看一切都很顺利,就在他得意扬扬的时候,老皇帝开口道:“孽子,你休想,只要朕还活着,就不会让你登上皇位!”
“你谋逆篡位,祖宗一定会惩罚你的!”
这番话一出,太子的脸色立马变了。
他缓缓走近,和老皇帝面对面。
“父皇,是你逼我的,我一直都很尊敬你,但是你非要抢走我的龙珠,丝毫不念父子亲情!”
“只要父皇写下传位圣旨,我还是会奉你为太上皇,让你继续如今的生活,如何?”
“呸!”
皇帝狠狠啐了他一口。
“你忤逆不孝,篡位谋逆,你会遭报应的!”
太子神色冰冷,随后缓缓笑了。
“父皇,我给过你机会的!”
“既然你这么不想活,那你就去死吧!”
说着,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直直捅进皇帝的胸口。
老皇帝神色惊愕,两眼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死死地盯着他。
太子退后两步,抽出匕首。
鲜血喷涌而出。
很快染红了金色的龙袍。
宴上的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惊叫起来。
“太子,你这是弑父!要遭天谴的!”
太傅痛心疾首地喊。
太子神色漠然。
既然父皇不想让他坐上皇位,他自然不能继续留着,给自己造成威胁。
恰在此时。
程宰相带人赶到。
“太子篡位弑父,为天道不容,将士们,跟我上!”
“保护陛下!护驾!”
随着话语落下,刚才控制住朝臣的士兵,瞬间都被程宰相带来的人给控制住。
局势秒变。
这一招,打了太子一个措手不及。
“程宰相!”
太子认出了他,质问道:“你这是为老三而来?”
程宰相义正辞严地反驳:“殿下说笑了,三殿下顽劣不堪,一片童心,如何能堪当大位,老臣是为了陛下!”
这番话在太子耳中,虚假无比。
若说程宰相不想当国舅,他是不信的。
“你这话也就能哄骗一下父皇了,休想骗过我。”
太子嘲讽地说着。
却不知。
高居龙椅上的皇帝并未听到两人的私语,只听到了程宰相慷慨激昂的护驾之词,顿时感动不已。
“宰相,朕没看错你!”
“快,把这逆子给捉拿下来!”
“臣遵命!”
程宰相恭敬地行了一礼,又对太子抱拳道:“殿下,对不住了!”
随后大手一挥,身后的将士立马涌上,将太子押了起来。
场面重新得到控制。
御医就在现场,被紧急召唤,上前为皇帝查看伤势。
然而几个御医根本没想到会有这种事,此刻不是醉得呼呼大睡,就是半醉不醒,带着一身的酒气上前把脉,迟疑好久都没有开口。
“怎么样?”
皇帝着急的追问。
御医迟迟不开口,他心中甚是不安。
莫非他没救了?
“陛下,您今日饮酒,体内热血躁动,又受了刀伤,损伤心脉,失血过多,恐怕要静养一段时间了。”
“那是多久?”
皇帝着急地追问。
“恐怕要三个月......”御医不大确定地说。
皇帝一听,本就惨白的面色,愈发灰白。
“这么久!”
“陛下,您休要动怒,臣先给您处理伤口。”
......
当天夜里。
趁着夜深,皇帝身边无人看顾,等待多时的伏渊两人便将龙珠带走了。
不需近皇帝的身,伏渊只是站在宫殿屋檐,轻轻用指甲划破手指,随着鲜血的出现,龙珠便缓缓飘着飞过来,落进他的掌心。
“走吧!”
伏渊满意道。
两人手携手,从宫中离开。
中秋宫宴闹了这一出。
太子名声彻底臭了,被羁押在天牢,严加看守。
因为御医的耽搁,皇帝胸口的伤迟迟未愈。
整日缠绵病榻。
朝堂之事无人处理。
无奈之下,皇帝嘱托程宰相全权处理。
一时间程宰相风头大盛,成为满朝文武的热饽饽,有什么事大家都先问过他的意见。
程宰相趁机把三皇子带在身边,借着机会教他处理公务,如何掌管国家朝政大事。
朝臣们自然看穿了程宰相的心思。
然而。
陛下久病不起,大皇子身患腿疾,二皇子又因谋逆篡位被看守天牢......
三皇子就这么在矮个子里拔将军,出头了!
听政这些年,三皇子虽未做过什么大事,但也没有得罪过谁,性情开朗活泼,在朝堂中的人缘还不错。
不久后。
老皇帝驾崩,死前留下遗旨,让三皇子登基继位。
就在此时。
困扰青玉县百姓许久的干旱问题,得到了解决。
黑河水重现当初的澄澈。
京城的赈灾粮和银子一文不少地发放下来。
京中新帝登基的消息传来,得知当初郭县令招待过三皇子,老百姓们纷纷激动地跪地叩谢,直言是老天开恩,让新皇来救他们。
看着这一幕。
元冬灵有些想笑,用胳膊撞了一下身边的男人。
“夫君,你的功劳被人抢了,生气不?”
“不生气!”
伏渊语气平淡,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柔情。
“我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大家的感谢,这是我的失误导致的。”
若不是他受了邪气入侵,也不会引出这许多事端。
“不许你说这话!”
元冬灵气得,一把用手捂住他的嘴。
被邪气入侵又不是他愿意的,伏渊为了压制邪气的威力,选择独自沉睡这么多年,已经很克制了。
伏渊不语,笑盈盈地凝视她。
“娘亲,你们在说什么呀?”
小孩跳着脚,拉住两人的袖子追问。
“没什么~”
元冬灵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
“走吧!”
伏渊淡笑着说。
“嗯!”
三人手牵手,回了隆村。
家中,元添福和元锦秋已经等候多时,看到三人回来立马迎上前:“可算回来了。”
“村里说要庆祝一天,明儿吃席,正好把你们俩的事过一下明目!”
“村里还有钱?”
元冬灵惊讶地问。
她回京后,得知一个惊天八卦。
村长林成风携带村民们买水的钱,和村东头守寡的徐娘子一起跑路了。
连同抱养的那男婴也带走了,大家都说那是两人的奸生子。
元添福一脸纳闷:“族老说是有人捐了一笔款,银子挺多的,足够在村里再打几口井,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盖个庙,供奉河神。”
元冬灵将怀疑的目光看向伏渊。
自从旱灾的事解决后,伏渊就把所有人关于他和元元的记忆自动模糊掉,现在元添福对他的印象,就是闺女意外救下的人。
虽然带着个娃,一开始让老爹很是反对,但是看在元元天真可爱,对元冬灵很是亲近,伏渊又开口说能入赘,元添福便逐渐松口了。
伏渊一脸的春风得意。
算是默认。
元冬灵轻轻踢了他一脚,这男人真是,也不和她提前打招呼。
估计为了把两人的事提上日程,没少算计。
总算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