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已经约定在天台见面交流，那他要交代的就不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蒋峥嵘很快想到一个借口，他面上露出凝重的神色：“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今晚才临时决定想见杜先生一面。”
张瑛闻言，似乎也颇为重视起来：“我明白，那你同我说罢，都是一样的，究竟什么事？我也可以帮你们出出主意。”
蒋峥嵘虽然语气严肃，但没有对张瑛表现出怀疑，而是顺水推舟道：
“今天下午，我们按计划去了法租界的小酒馆……但是送人进去的那位同志，一直没有再出来，我恐事情有变，但以我当时黄包车夫的身份并不能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在接到张麟之后，他也坦言自己同样不知道那位同志的去向——”
这的确是实话，虽然他们都是单线任务，与带张麒灵进酒馆的眼镜男并不需要有交集，但任务关联的一个大活人消失在了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也足以引起人的关注和重视。
张瑛皱了皱眉头，天台风大，她把风衣裹紧了一些。
“噢，原来是这样，我回去就给上级发一封报文，确认他的情况。”
蒋峥嵘装作略微松了口气的样子，而后，他又道：
“也麻烦您今晚和杜先生汇报一下我们任务完成的情况，黎子空已经解决了，但关于其他特务潜伏的信息，我们没能调查出来。”
听了这番话后，张瑛面色微微有些疑惑，不过她还是先点了点头：“好的，我会替你们传达。”
蒋峥嵘：“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了，我不太好在外逗留太久。”
说着，蒋峥嵘就要转身离开，可这时张瑛却再次开口道：“请等一等，小蒋，你要当面交流所说的事，就只有这些吗？”
蒋峥嵘狐疑了一瞬，而后不动声色地看着张瑛，老老实实地道：“是的，我们第一次做这种取人性命的行动，没有经验……想说当面汇报比较放心，有什么不合适的吗？”
张瑛闻言，似乎没有怀疑他的说法，面上露出一个安慰他的笑容，她看向他，眼神很温和：
“噢……是这样啊，你们年纪还小，会不安心也是正常的，但是以后这样的重担还有许多，你们要做好准备，好啦，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反映的问题我们会处理的，你不必担心。”
她语言凝练缓和，但语气有一种力量感，配合她高雅温柔的气质，很有感染力。
蒋峥嵘此刻多么希望，名单上的张孝兰和眼前这个暖心和善的大姐无关。
……
夜已很深，为了不引人注目，卸下伪装的张麒灵已经熄了灯，不过他并没有去休息，而是一直坐在沙发上，点着一颗小蜡烛，一边看报纸，一边静静地等蒋峥嵘回来。
蒋峥嵘一进门，就抱住了来给他开门的张麒灵。
张麒灵拍了拍他的脊背：“……杜先生，是否有新的指示。”
蒋峥嵘摇摇头，他们一起坐到沙发上，蒋峥嵘把张麒灵抱在怀里，往他肩窝里埋了埋脑袋，深吸一口气。
“麒灵，我们今晚可能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