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峥嵘此言一出，张麒灵把他从肩膀上薅起来，看着他。
蒋峥嵘叹了口气，向他解释：“来的人不是杜先生，是张瑛。”
他把自己和张瑛对话的始末，向张麒灵简要复述了一遍。
张麒灵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蒋峥嵘道：“我们要去主动找杜先生，把名单交给他。”
张麒灵：“……去哪里找。”
蒋峥嵘：“我现在还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张瑛并没有说，杜先生的临时其他工作，具体指什么。”
“但是，”蒋峥嵘补充道，“我要求张瑛今晚把我反应的情况转达给杜先生，她答应了。”
张麒灵了然：“去张瑛家。”
……
杜惟楚和张瑛是夫妻，明里暗里都是，他们一直是住在一起的。
公寓是杜惟楚的产业，所以他经常出现在公寓是理所当然，但张瑛不管理公寓，所以她离开天台之后，一定会回到自己的住所。
……
张瑛的住所在觐城中心位置的永塬坊里，一条窄深的巷弄中。
张麒灵和蒋峥嵘进入之前，见到杜惟楚独有的的黑壳马克瑞汽车停在外街上，便猜测他已经回来了，只不过，他们现在正担心一个问题：
如果之前张瑛说杜惟楚有事不能赶去天台是真的，而且张瑛对他们无所隐瞒，那现在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理论上张瑛不会阻止他们见杜惟楚。
但如果之前张瑛是在骗他们，冒替杜惟楚与蒋峥嵘见面，是为了探听虚实的话，那现在他们在向张瑛交代完那些用作借口的情报之后，又在深夜出现在杜惟楚的住所，要求见人，就一定会引起张瑛的怀疑和警惕。
这两种估计的情况之间，并没有一个完美的平衡点。
蒋峥嵘决定先试探一下张瑛，他和张麒灵来到张瑛的住所门前，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抬手敲了敲门。
守门的老长工被吵醒，打开门，见到来人是张瑛的弟弟“张麟”少爷，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
“小张少爷，这么晚了，您……”
蒋峥嵘替张麒灵回答道：“杜先生在吗？我们想见一下面。”
老长工闻言，面上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这……夫人说了，他们今晚不见任何人，况且这都近半夜了，恐怕有点难噢……”
——这话让蒋峥嵘和张麒灵心里都起了疑云。
说着，老长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问道：“能问一下您二位有什么要紧事吗，我好去通传一声，问问老爷和夫人……”
蒋峥嵘立刻道：“不必通传了，我们是有些事，但不要紧，明早我们再来就是。”
老长工不太理解地点了下头，蒋峥嵘和张麒灵趁他没有追问，很快离开了。
离开是指从前门离开，但他们现在必须要进入宅院里面。
刚刚蒋峥嵘的话是不甚合理的托辞，老长工现在必然会疑惑，既然他们半夜来，却又说不要紧——这是互相矛盾的。
但是，无论老长工会不会把他们深夜到访的这件事告知张瑛，蒋峥嵘和张麒灵都必须尽快找到杜惟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