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飘起了雪，车厢内温度比较高，雪花落在车窗上，顷刻消融。
蒋峥嵘把车上的帘子一拉，将里面的二人世界与外面的风雪隔开，然后他用自己的脸去蹭了一下张麒灵的脸：
“这段时间，瘦了不少似的。”
张麒灵靠在他怀里，享受着片刻的放松，蒋峥嵘说他瘦了，他看看蒋峥嵘，其实他何尝不是呢。
分开住的日子一点儿都不好过。
张麒灵每天回到偌大的别墅，能做的事除了给组织发电报，安安静静地看些报纸书籍，就是自己对着天花板发呆，连甜食都很少吃了。
房间里没有蒋峥嵘，他可以半天一言不发的。
……
大约折腾了半个钟头，因为活动的空间有限，车厢里的温度又上升了一些。
张麒灵面色红润，瞳孔微微涣散，白皙的皮肤下浮现出精致的墨色纹路，美得不像话，蒋峥嵘把人裹在风衣里抱着。
蒋峥嵘一边帮张麒灵揉着腰，一边问：“……现在怎么学着只享受，不吭声了……你多说说话呗，你话本就少，好不容易见个面，让我多听听你声音。”
张麒灵闻言，还是不说话，只嗯了一声。
“别光嗯呃啊的，说句话嘛……”蒋峥嵘诱哄的声音，温柔地像是一团暖融融的光。
张麒灵：“……说什么。”
蒋峥嵘：“说我爱听的，就说……噢对啦，你就说‘好哥哥，你真厉害’或者说‘你最棒啦’‘好老公’——”
果然在一起越久，就越厚脸皮起来，从前的蒋峥嵘，在张麒灵面前可是个纯情正直的三好青年啊！
他一堆骚话还没说完，张麒灵便凑近了他，吻住了他那张毫无遮拦的嘴。
吻着吻着，蒋峥嵘的手又把那风衣往外掀——
“唔……媳妇儿，再做一回吧，我还可以……”
……
天色不早了，蒋峥嵘和张麒灵整理好各自的衣服。
“下车吧。”张麒灵道。
蒋峥嵘不依，抱着张麒灵蹭了蹭。
“用完就要人下车，哪有你这样的。”
张麒灵嘴角勾起一丝浅笑：“那你跟我回家。”
蒋峥嵘：“成啊，今晚住一块儿吧。”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事儿行不通。
张麒灵那里是个藏污纳垢的贼盗窝。
蒋峥嵘所在的寓所里，住的都是久经训练的特务。
张麒灵拍了拍蒋峥嵘肩膀：“下车。”
蒋峥嵘：“再多待一会儿吧，你不是还有东乐戏苑的账没盘，等你收完所有账，我再走。”
张麒灵：“不回你的百丽门了。”
蒋峥嵘：“什么我的，我回百丽门干什么？”
张麒灵：“跳舞好看。”
蒋峥嵘笑了，摸着他的后腰：“……还吃味儿呢，刚刚没喂饱你？一肚子酸水儿……”
张麒灵：“……”
蒋峥嵘：“我可不管，今天你身边没人跟着保护，我得送你回家。”
前一段时间，黄公馆的“洋药”生意出了点事，好手不够，张麒灵就把身边人全派去了，一来这是表忠心的好机会，二来，他也图个清静。
林桂月虽然之前把夜总会的部分权力交给了张麒灵，但是她为人城府极深，张麒灵身边的喽啰，有几个是林桂月挑给他的，张麒灵正好借口一起甩掉他们。
……
洁白柔软的雪片轻舞，张家别墅外的路上，蒋峥嵘把已经累得睡着的人儿抱下了车。
没有黄公馆的门生跟着帮忙，所有的账目都要张麒灵一手盘收，也算是个劳神费力的活，蒋峥嵘之前在车里又把人折腾狠了，回来的路上，在车里时，张麒灵就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两人对外的身份是旧交兄弟，本不好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太过亲密，不过今天张麒灵身边跟着的人不多，所以蒋峥嵘直接一路抱着他回房间。
天空中虽然落着雪，但这个地界儿一般是存不下雪的，只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
纷纷扬扬的雪花，来自遥远的天上，飞入寻常的人间。
蒋峥嵘把车上张麒灵用风衣一裹，打横抱着，穿过前院的花园，绕过凝冰的喷泉，雪路上留下一串水渍脚印。
走到一楼的外门厅下，张麒灵睡眼惺忪地醒来了，双手刚要去揽蒋峥嵘的脖子，就听到管家婆婆打开门，叫他：
“回来啦小张，唷，蒋先生也在，快进屋吧，里面烧着壁炉，暖和些——”
张麒灵悻悻地放下刚刚举起来的手，默不作声的模样有些委屈。
蒋峥嵘的大手隔着风衣在他膝窝上抓了抓，逗他：“到家了，管家婆婆跟你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