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都是文公公自己心中所想,毕竟当年谢大将军失事,还是圣上授意的,现如今谢家虽然没有异心,可圣意难测,谁也猜不准圣上心中所想。
“叫她进来吧,告诉她手脚轻些。”招了招手,圣上还是让文公公去请温阳公主可。
晾了她这么久,也是时候该见一见了。
文公公倒退着,拱手出去了。
文公公出去时,却发现多了一个人站在温阳公主身旁,那一身的气势,压得他不敢大喘气。
“奴才见过王爷,王爷千岁!”来人自然就是容王了,温阳公主在殿前跪了这么久,他来得刚刚好。
容王温润一笑,亲自扶起了文公公。
“公公不必行此大礼,本王是不请自来的,吓着公公了,还望公公多多担待才是。”
不说还好,此番话一出,把文公公的腿都给吓软了。
容王这是在拉拢他的意思吗?他可不敢与之过分接触,不然只会引火烧身!
思及此,文公公不自觉的便退后了两步。
说到:“王爷说笑了,咱家身份低微,岂敢当王爷的礼?”
还跪在地上温阳公主冷哼一声,这才将文公公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拿出袖中的汗巾,抹了抹额头渗出的细汗。
这俩人,一个都不是好惹的。
“公主恕罪!陛下让您进去,还吩咐让你手脚轻些,陛下处理奏折太过费神,这会儿正在里边浅寐。”文公公方才故意忽视她,求个心安,便多说了两句。
意思就一个,那就是莫要一惊一乍。
温阳公主成功的黑了一张脸,皇弟此番话,便是在说她没有规矩,温阳公主还是明白的。
跪了这么久,她的腿早就麻木了,起身都是两个侍女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她拉起来的。
“劳烦公公再去向陛下通传通传,本王是诚心前来请罪的。”他将笑脸换下,又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
眉眼间的真诚,仿佛真是前来请罪的一样。
文公公耸肩,他还能怎么办?这人都来了,话也出口了,他若是不识相,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王爷稍等,咱家这就进去通传!”见与不见,那是圣上的事,他就是个传话的。
温阳公主腿麻了,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只能慢慢等着双腿慢慢缓和过来。
“是容王来了?”圣上突然出声,又将文公公吓了一跳。
文公公低着头,回答到:“是。”
圣上勾唇,笑了笑。
从温阳公主进宫,他便知道容王会跟来,不足为奇。
“那他所谓何事?总得给朕一个见他的理由吧。”
文公公便将容王方才同他说的话转述了一番。
圣上的手敲在桌案之上,“扣扣扣——”的声音,就好像是敲在文公公的心上一样,不动声色,却足矣惊魂。
“宣!”既然来了,那就见一见。
文公公有些迟疑,方才刚传唤了温阳公主,这会儿公主都还未见到,又要宣容王进来,他还真不知道宣谁进来面圣……
文公公的嘴巴直打哆嗦,轻声问到:“陛下,先唤公主还是容王?”
若没有指示,先唤谁都是得罪人。
还不如大着胆子问了陛下。
圣上睨了他一眼,随意的动了动手腕:“一并请进来吧。”
他们俩的目的,圣上一清二楚,既然如此,那就完全没必要挨个见,反而没了清静。
文公公得了准确信息,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赶紧出去请那二位进来了。
见文公公出来,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瞬间又像是若无其事一样。
文公公心中默念,他什么都没看见原则,缓缓走了过去。
“王爷,公主,陛下宣你们一起进去。请吧!”文公公传完话,便走在前面,领着他们。
温阳公主和容王并排而走,距离很近。
二人小声说着话,除非附近有听力极好的人,不然普通人是听不到他们说的是什么的。
“我让你保江姒,不是让你以这种方式保的,你难不成还真想将她带回公主府养着?许锦荣被你养得如此娇纵,有什么用处?”
就待在江家,便是他们手中的利器,待时机成熟,能帮上不少忙。
温阳公主面色依旧,甚至都未多给他一个眼神。
“如你所言,我的确能在她身上看到我以前的模样,这么些年以来,我对她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关心,现如今,我不想再亏欠她了。”
她至今都还记得,那个孩子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是那么的令人动容,她无法做到弃之不顾。
若是一开始就未曾见过还好,可就是见了一次,她便再也释怀不了。
她将宠爱都分给了她和许渊的女儿锦荣,可锦荣一点都不像她。
锦荣与那该死的许渊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连神态动作,都和许渊如出一辙。
她对许渊的厌恶,不会止于许渊死去。
她有时甚至透过锦荣,想到许渊就在她身边,惊醒之后,吓得她都不敢多看锦荣。
听了她的话,容王止不住的冷笑。
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这个女人的,他甚至都在怀疑,帮圣上夺皇位之时,她究竟是假心思深沉,还是真误打误撞?
反正,他是没有办法将如今的温阳公主和传闻里的那个第一公主联系在一起的。
“那皇姐准备用什么样的理由向陛下解释?”容王的语气虽不是气急败坏,可也听得出,他是带有一些怒气的。
温阳公主才不怕他,目光十分倨傲,似乎谁在她眼中也容不下去。
“本公主就算是大方承认了又如何?我是他长姐,再怎么样,他都不敢动我!倒是七皇弟你,与本公主故意走这么近,心思不浅呐!”
她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却是让容王成功变了脸色。
温阳公主是故意的,他很清楚。
釜底抽薪,也亏她想得出来。
只是,她还是太天真了。
温阳公主无非就是因为他先前的出言不逊,想着给他一个教训,可她明显是想错了。
他不会像她那么蠢,纵然温阳公主有意报复,他也有万种方法逃脱罪责,没必要向区区一个公主低头。
容王抿唇,越往里走,里边的那种压迫感就越强烈。
他知道圣上不简单,若非温阳公主这蠢货下毒,他想趁机作乱,可是比登天还难。
他似笑非笑扫了温阳公主一眼,温阳公主不明所以,反瞪了他几眼。
直到圣上的声音响起,温阳公主这才收回了视线,低头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