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清世子喝了那杯酒,可陈远舟却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人,以她故意勾引清世子为由,退婚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陈远舟的掌控之中,为的就是羞辱她。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谢宁的语气中还有些醋意。
虽然他知道江荨不喜欢陈远舟了,可他心中仍旧泛酸。
“我若是还在意的话,就绝不会让他活着走出这里。”她执起谢宁的大手,轻笑着。
她的确喜欢过陈远舟,可到最后,她最多的不过是不甘心而已。
“我与他是指腹为婚,从我记事起,母亲就告诉我,我将来会是陈家媳。我亲眼看着他从一个狼狈的世家公子,一跃成为声名显赫的权臣,在他最艰难之际,我也从未提起过退婚。”
“我以为他会记得我的好,可他却告诉我,他最厌恶的就是我。我看着他对江姒百般讨好,我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直到失去之后,我反而释怀了。”
“因为,我遇上了你。”
提起往事,她就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无悲无喜。
只有最后一句,她笑了,笑得开怀,笑得明艳。
谢宁知道她所有的故事,可当她亲口说出来,仍旧惹得他心疼不已。
他何尝没有遗憾?
原本江荨被陈远舟退婚之后,他是打定主意去江家提亲的,奈何身不由己,他奉了皇命,随大军离开了易京。
他以为有机会的,可这一走,就是近十年,再回来时,已然物是人非。
易京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繁华都城,国破家亡,一切都像是命运故意愚弄他的一样。
一场变故,他的姑娘和他相依为命,本是情投意合,却被世俗所不容。
江家火海连天,可偏偏就她活了下来,世人喊她妖女,将那场大火归结到了她的身上。
她怕牵连他,从来都不敢正视他们的感情,虽然相守,却是爱而不得。
他时常在想,若是他在那年桃花盛开之际,就向她表明心迹,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苦楚了?
这一世,他不会再留遗憾了。
“扣扣扣——”
“小姐,不好了,清世子跟贺先生打起来了!”
是桃叶的声音,尽是听声音,也知道她有多着急。
江荨和谢宁对视一眼,便手拉着手出去了。
桃叶见她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才世子来了,说什么都要进这屋子,贺先生拦着不让他进,他们便打起来了!”
江荨皱眉,她心知肚明,清世子大抵是来寻她的。
那车夫是岐王府的人,说不定就是他给清世子传了信,清世子才赶来的。
因为清世子闹的这一出,半日闲的客人都跑光了。
江荨迈着小碎步,刚走两步,就看到了追逐的二人。
清世子在后面追,贺先生就在前面跑,贺先生轻功了得,他是在戏弄清世子。
清世子只是会些拳脚,要抓住贺先生,难于上青天。
贺先生眼尖,见江荨和谢宁出来了,他顺着悬挂着的绸缎,一个借力便到了江荨身后躲着。
他能对温阳公主不敬,却不敢对清世子出手,岐王是他惹不起的。
清世子气急败坏,却看到江荨露面了,他也就换了一副笑脸,上了楼。
清世子还没靠近她,谢宁便将她揽到了自己身后,直面清世子。
“荨儿,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还不快过来哥哥身边!”
清世子和谢宁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江荨一头雾水,这哪儿跟哪儿啊!
她走到谢宁身侧,轻声问道:“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
谢宁压根就没将清世子放在眼里。
清世子指着他,大喊着:“你这贼人,三番五次接近荨儿,分明就是想利用荨儿!你要是男人,就堂堂正正和我打一架,小爷我早就想会会你了!”
清世子叫嚣着,他眼中的怒火不假,江荨抿唇,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
谢宁嘴角微翘,打量了他一眼,不屑道:“自取其辱之事,我看世子就不要逞强了。你说我利用荨儿,可有什么证据?世子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管此事的?”
先是讥讽,就已经把清世子气的炸毛了。
他自然知道打不过谢宁,不过就是过过嘴瘾罢了。
至于证据,他自然也没有。
于洋查到一堆,全是这小子在背后为江荨做了什么。
还有这丫头暗地里打听了不少关于谢宁这厮的消息,他们似乎早就相识了,可于洋查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再往前便是什么都没有。
气得他牙疼。
“小爷我是她的兄长,担心有不怀好意的小人图谋不轨!”
清世子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的从牙缝里蹦出来。
江荨环视了四周,除了半日闲的人,便没有其他人了。
不顾清世子的眼神,拉着谢宁的手便要向方才的房间走去。
见清世子愣着不动,他又才用另一只手同清世子做了个手势。
让他跟进来。
清世子见他们紧握着的手,心中酸涩不已,他哪里有这种待遇?
江荨分明说过,她和谢宁这厮连朋友都不算,举止却如此亲密,他真想上前将那两只手分开!
三人进去之后,贺先生便亲自守在门外了。
“到底怎么回事?来这半日闲大闹,难不成是想做戏给谁看?”
纨绔行径,才不是清世子该有的举动。
江荨便略微猜了猜。
她进来之后,就放开了谢宁的手,清世子这才舒坦了。
他自顾自的给自己找了个位置,想倒杯茶喝,还没拿起眼前的茶杯,便被谢宁用剑将那茶杯挑飞了。
在空中打了几个转,才又落到了谢宁手中。
他突然的动作把清世子吓了一跳,心想谢宁果然是疯子!
“这杯子用过了。”
谢宁手中的杯子是江荨喝过的,谢宁自然不会让他碰一下。
听着他冰冷的声音,清世子撇了撇嘴,不屑道:“你喝过的茶杯,小爷我还嫌脏!”
他以为那茶杯是谢宁喝过的,自然是张嘴不饶人。
被谢宁一吓,他也没心思喝茶了。
看了一眼谢宁,才转头回答了江荨的话。
“我派去容王府的暗卫被抓了,他派人在跟踪我。”
好在他只有于洋一个暗卫,别的都是他父亲派给他的,就算招供了也只会暴露他父亲。
只是,容王生性多疑,难免会怀疑到清世子头上来。
他正愁怎么打消容王的疑虑,派去江家的车夫就给他传信了,他也刚好可以借机生事,反正他知道,江荨不会拆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