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瞳想去找许爻他们,但是却不知道上哪儿找去,毕竟先前也都是许爻来看她,她并不知道他们的住处,按照现在的处境,他们估计也不太固定住在某一处。
她确实想问问云策天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刘四看到的跟云策天交手的黑衣人,多半就是凌绝教的。
现在只能靠慕怀祺让白风去找找看他们了。
她想到了冷凝,把人叫出来后,让她去给慕怀祺带个话。
冷凝轻功好,效率高,不过一个使臣,就把话带到了。
“我知道了,我会去找他们的。”
冷凝欲走时,慕怀祺叫住了她,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瓷瓶交给她,“把这个给瞳儿,就说这是我师叔炼出来的药。”
“是。”冷凝接过瓷瓶就迅速离开了。
待冷凝离开后,慕怀祺方才开始思考,他虽然知道云策天来大夏肯定是有目的的,但是他把刘三家的房子烧了确实有些让他好奇。
白风道:“王爷,需要属下去找云君主他们的住处吗?”
“不,我去找。”慕怀祺说,“你这几日多盯着城中的事情,尤其是那刘四住的客栈。”
“您是担心……”
“以防万一,你多观察着点。”
“是。”
墨瞳看着冷凝交代给她的瓷瓶,她想起上回慕怀祺给她的药里掺了他的血做药引子。
冷凝看穿了她的心思,补充道:“这药是欧阳掌老炼的。”
“是吗?”墨瞳握着瓷瓶,看向冷凝,“冷凝,你听说过噬心蛊吗?这毒有解吗?”
冷凝虽然不懂毒,但是噬心蛊倒是听说过的,更何况前段日子慕怀祺一直在研究怎么解这个毒。
“这我不清楚,我从不用毒。”
墨瞳轻哼道,“不用毒好,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也容易遭到反噬。”
感慨完,墨瞳将瓷瓶收进袖袋,转向冷凝,“你轻功好吗?”
“比不得王爷。”
“……我是问你好不好,你跟他比什么?”
“王爷的轻功举世无双,自然是要以他为标准。”
“……”
好一个以满分试卷为标准的。
“既然如此,想来是不差了。”墨瞳说,“我需要你帮我偷偷进京一趟。”
冷凝问:“进京做什么?”
“我想验证一个事情。”墨瞳冲冷凝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些,而后贴着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冷凝沉默了一下,“可王爷让我在这儿守着。”
“你轻功好的话,来回用不到三天的时间,这几天府里肯定不会有什么事儿,慕怀元忙着找人,东方佑我不清楚,但对付他绰绰有余了。”
冷凝沉默着,慕怀祺正好就是在意那个东方佑。
但是既然墨瞳给她派了任务,她不可能不执行。
“好,我尽快。”
“早点启程。”墨瞳拍了拍她的肩,“麻烦你了。”
“夫人言重了,这是我该做的。”
慕怀祺一刻也没有耽误,在从墨瞳那里得知消息后,就去找了云策天,找到人时,他正和许爻就在驿馆里听说书呢。
慕怀祺走过去,“不知在下可否与二位搭个桌?”
许爻看了他一眼,云策天伸手摆出“请”的姿势,“当然,请坐。”
云策天接着给慕怀祺倒了杯茶,后者调侃,“二位很有闲情雅致嘛?这青天白日的,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里。”
“估计官府的那些人也想不到我们这么明目张胆吧?”云策天说罢便转向许爻,挑眉一笑,“我说的对不对,阿爻?”
许爻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慕怀祺则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似的低头抿了口茶。
“二位出现在这儿恐怕另有目的吧?”慕怀祺声音不大,再加上台上那说书人情绪随着讲的内容时而跌宕时而激昂,其他人也听得在兴头上,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云策天听到精彩之处,也跟着拍掌叫好,慕怀祺无言地看向许爻,后者淡淡地喝了口茶,说道:“他知道你会来找他,特意挑在这里的。”
不等慕怀祺开口,云策天便收回视线,看向许爻的眼神里有几分无奈和委屈,他叹道:“阿爻,你都不向着我?”
“……”
慕怀祺轻咳一声,“云公子,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看你们秀恩爱的。”
许爻:“……”
什么就秀恩爱了?
云策天笑得十分灿烂,“我家阿爻脸皮薄,你就算想看,恐怕也看不到。”
许爻:“……”
慕怀祺好奇地“哦”了一声,“这么看来二位私底下定是十分恩爱了,这样我便也能替我夫人放心了。”
许爻:“???”
这俩有没有考虑过他在场?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你就让未曦放一百个心好了,我此生绝不会负了她这位亲友的。”
云策天刚一乐呵地说完誓言,就见许爻压抑着情绪重重地拍了下桌。
他脸色阴沉,云策天见状立即道:“懿王也不是外人,我便忍不住多与他说了几句,别生气嘛,我不说便是了,好不好?”
慕怀祺也不着急,继续喝茶,装作什么也看不到的样子,这些八卦他可以到时候说给他家瞳儿听,她肯定很乐意听的。
这话听上去就跟哄小姑娘似的,许爻更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他蹙眉瞪他一眼,“你闭嘴。”
云策天当真噤了声,比划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慕怀祺茶也喝够了,八卦也看的差不多了,把话题拉回到正题上,“你既已知我会来找你,便清楚是为了什么吧。”
“对,当时烧了那座屋子的人是我。”云策天承认道,“当时我知道有人躲在暗处看着呢,但我确定对方只是个普通人后,就没杀他。”
“可你为什么要烧那人家的房子?”
云策天侧过身,对上慕怀祺视线,低声道:“我若说那人家里藏了东西,你信吗?”
慕怀祺一愣,藏了东西?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
“藏了什么?”
云策天说:“食灵散。”
慕怀祺闻言一怔,随即便蹙起了眉,食灵散?
这是种迷药,有剧毒,且能控制人的心神,是养蛊的上等药引。
“那被杀的一家只不过是普通人家,怎么会藏有食灵散?”
听到这个提问,云策天便看向了许爻,后者平静地叙述着,“这食灵散其中有一味药引是朱砂,而这户人家地底下就埋着朱砂。”
慕怀祺凝眉,许爻说的不错,食灵散确实要以大量朱砂为药引,也是因此才有剧毒,那这么说来就是有人为了得到朱砂炼药而杀了刘三一家,之后也是想借着那个地方藏食灵散,能做这些的,不难想到会是什么人。
慕怀祺旋即想到什么,他看向云策天,“这恐怕就是云君主来大夏的最终目的了吧?你在查食灵散?”
云策天不否认,也没必要否认,“是。”
慕怀祺想到什么,便道:“云君主是想给父兄报仇?”
云策天眸光一顿,忽而笑出声来,“有时候我真不喜欢跟聪明人交朋友。”
慕怀祺垂眸一笑,“我不过是听说过云国安城当年出现的“鬼魅”罢了。”
“这世上哪有么多鬼魅,有的只不过是人在背后捣鬼。”
慕怀祺表示认同,“那这么说,那些“鬼魅”,就是被人用食灵散控制了?”
“八九不离十。”云策天说,“前些日子我同阿爻去调查,才得知了这种蛊药。”
慕怀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日你还碰上了凌绝教的人了?”
“对,本来想留他活口打探消息的,结果他还自尽了。”
慕怀祺轻笑道:“现如今你可能要被通缉,最近还是低调些好?”
云策天挑眉,“通缉我?”
“那可不?你被撞见烧毁被杀害的一家三口的房屋,又杀了人,可不就被通缉了?”
云策天故作委屈,“这不是未曦的意思吧?不然我会难过的!”
“若是她的意思,我也不会在这儿了。”慕怀祺说,“只是提醒你二人近日多加小心,现如今你们要要应付的还有凌绝教,之后的日子可没有像现在这般自在了。”
“依照你这么说,那我更应该好好享受此刻了!今朝有酒今朝醉,阿爻,来,咱们以茶代酒,干一杯。”
“……”
慕怀祺转向许爻,挑眉笑道,“没想到他还是个乐天派的?”
许爻噎住,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
他清楚云策天,其实他并不像表面上这般看上去洒脱无谓,但他也不想让别人看出他那急切想要报仇的心理,他习惯了把自己的真实情绪掩藏起来,久而久之,就好像那种情绪真的不存在似的。
可只要一旦触及到,就将一发不可收拾。
“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你二人近来尽量不要跟雍王那边发生冲突。”慕怀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那我就先走了。”
许爻叫住了他,随后又觉得是多余问。
慕怀祺却看穿了他的心思,他道:“我一定会炼出解药的。”
许爻什么话也没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慕怀祺对墨瞳的心意他早就知道是真的了,他肯定比任何人都希望墨瞳体内的噬心蛊能解,如今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最终他只是冲慕怀祺点了点头。
慕怀祺离开后,许爻便道,“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再听一会儿吧?这说书的老头的表情可比他讲的内容要有意思多了。”
“……”
墨瞳让肖宗义把刘四来这儿的情况都跟慕怀元说了。
后者找到墨瞳,问她怎么想的。
“那华服男子纵然是可疑,但当时刘四还看到凌绝教的人,那凌绝教的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又为什么会跟华服男子打起来,这些都得一一解开才好说。”
慕怀元赞同地点点头。
“还有一点,刘三一家都死了近半月了,倘若那人真是凶手,他为什么到现在才去放火?那里面该搜的也早就搜过了,如果有什么证据的话,早就被发现了,他现在去烧房子,那不是多此一举,引火上身吗?总之这其中值得怀疑的地方太多,不过,他既然出现在那里,就说明是有目的,可以先下达通缉令全城抓捕,把人抓住拷问一番就什么都清楚了。”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做。”
慕怀元想到什么,看着墨瞳忽然话锋一转,温声道:“未曦,近日我看你与阿佑关系有所缓和啊?这是好事。”
闻言,墨瞳抬眸看了他一眼,对方这试探意味太重了。
尤其还是在她得知他跟东方佑之间是那种微妙的关系以后,她听着这话就更像是话里有话了。
她反问:“你这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难道不对?若是在以前,你二人那副水火不容的样子就是旁人都看出来了,现在起码很融洽相处了。”
墨瞳嗤了声,“融洽相处?我跟他东方佑这辈子都不可能融洽,我想是你看走眼了。”
“虽然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毕竟你们是兄妹,还是融洽点儿好,阿佑那人有时确实目中无人了些,容易做出些伤人的事情,但你是他妹妹,总归是血亲,能和解的便解了吧。”
这话一听很明显慕怀元是向着东方佑的,这话说得显得她很不通情理似的。
“既然雍王不知道我跟东方佑之间到底是有怎样的过节,还是别轻易劝和的好。”
慕怀元垂眸落寞一笑,“你说的是,这事儿我确实没资格插手。”
墨瞳忽略他的表情,把话题扯回来,“这件事情暂时就先这么定了,我先前也跟肖大人说了,让他暂时不要声张,先去搜寻一番,等同你商量过后,再下通缉令。”
“其实此事由你做主便好,父皇将决定主权都交在你手上,那便是对你的信任。”
“那不一样。”墨瞳轻哼道,“主权是主权,但好歹说你是王爷,若是我不同你商议,别人会以为我目中无人,自大狂妄。更何况这起命案性质十分严重,咱们所有人都该上心一点儿,否则,谁知道凶手还有没有下一个目标呢?凶手一天不落网,就会闹得人心惶惶,还会耽误计划的进度。”
慕怀元沉默地看着墨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她的言行举止与慕怀祺越来越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