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述职的朱虎,很快就出现在朝堂上听政。
原本冲着天子来的苗疆圣女,现在成了忠义伯的妾室,安王和宁王一见到忠义伯,就脸带戏谑的笑意。
“听说伯爷新纳了位苗疆美人,恭喜恭喜!”
这两兄弟当初看到那苗疆圣女时, 都心生惊艳。
只是人家是冲着天子去的,他们就没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哪知道天子压根没瞧上,还把人打发回苗疆,着实让他们可惜了一阵。
结果那苗疆美人竟然被忠义伯收入了府中为妾,真是艳福不浅。
不但安王打趣起忠义伯,好些官员也凑过来开玩笑。
不怀好意的却已经打好腹稿,准备削削忠义伯的锐气。
竟敢纳一个奉命为苗疆解厄而曾经示忠天子的女子为妾,忠义伯心大了。
他这是要比肩天子,暗藏不轨之心。
慕玄月很快就听到诸如此类的弹劾。
她神烦此等正事干不利索,却专爱踩踏别人的臣子。
特别是仗着资历够老,以为谁都要给点面子的那些老油条。
坐在龙椅下侧的她,扫了眼说得最起劲的人,眉眼暗藏冷意。
总有人发蠢,不知道倚老卖老与晚节不保是一线之距。
她余光只与驸马略微一瞥,就让对方明白要如何。
这默契他们夫妻之间早已无需言说。
口水四溅的在说忠义伯纳妾所纳的不该之处的礼部程侍郎,还未说完话就被人抖落出自身的屎。
场面从忠义伯被弹劾,变成程侍郎被揭发在科举监考中的不法行径,以及贪污受贿的斑斑劣迹。
程侍郎被革职了。
无论他抬出程家出的太皇太后,还是抬出无上皇曾经的恩典,慕玄月都不再给他面子。
“外戚之家多有不济之处,林家是,你们程家也是。”
林家她都能废掉,你程家又算什么。
她冷眼看着程侍郎老脸泛白的模样,“但朱家的赤胆忠心非你们这些人能比,想抹黑忠义伯,先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们自己是黑是白吧!”
明嘉公主明显维护忠义伯的立场,让朝臣见识到他们之间有着坚不可摧的信任度。
朱虎甚至都没机会与人辩驳几个来回,一场针对他的弹劾就因为程侍郎被革职而半途而废。
也是在此时,朝臣们才骤然意识到,卫驸马统领的御侦卫和卫家背后的镇北军以及忠义伯掌控的镇南军,形成三足之态会成为怎样的壁垒。
以文臣为首的内阁顿时暗生警惕,担忧他们的话语权会因此被压缩。
时值新科进士派官之时,大雍正是用人之际,今年的新科进士都相当快速的被委派上任。
慕玄月发现有些外派职位被户部要求复议后,暗暗叹气。
还未开始,就已经各有提防。
文臣武将的朝堂地位,要随着朝局改变。
如今这态势以治国为主,她不能像弟弟那样过于偏袒武将。
却又不得不支持朱虎去为长远做打算。
天子的任性和脾性,使得他们这些人都无法安坐如钟。
皇后思虑了三日,才让人把明嘉公主请来凤栖宫一趟。
看到皇后面容憔悴的模样,慕玄月心知朱虎定然跟皇后交了底。
按皇后的性子,估计她已经几天几夜都没睡好。
她没有安慰之语,只问皇后:“可是心绪不宁?恐忧各半?”
皇姐从来不是会闲聊说废话的人,皇后也习惯了。
她点了点头:“是,这几日我都没睡好,想了许多许多,不敢想的也逼着自己去想了。”
皇后深吸了口气,带着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说道:“ 我爹都告诉我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能逃避。”
慕玄月听着,也微微叹了口气。
“确实不能逃避,要往好的想,也要有最坏的准备。”
皇后眼眶一红,差点又掉出眼泪,她忍住抽了下鼻子。
“ 我就想问问皇姐,陛下如此不顾一切的要出征海外,到底是为什么?”
“陛下他这般维护我,这般喜爱宇儿,他如何忍心抛下我们娘俩就这么不顾一切,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何不能多等几年或者坐朝指挥。”
“皇姐,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想再做一个连自己不能再受孕都不知道的皇后。”
皇后最终还是说得哽咽起来。